第十四章 大梵單寺
大梵音寺。
這個寺廟的名字起得雖然霸氣,並且身為于闐國的國寺,光論大小,的確能與那些赫赫有名地大寺相當。
中原寺廟的香客絡繹不絕,然而西域佛教卻講究苦行,飯不能管飽,衣服不能穿暖,唯有苦行。這大梵音寺便擔得起一個“苦”字。
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破敗不堪的寺廟。但這破敗的廟門之後,卻出現了一頂轎子,還是一頂豪華地轎子,轎子上紋着一隻金色的神鳥大風。
“據探子回報,昨日那人已從美人庄逃脫。路上還遭遇西域最兇狠的馬賊,不過現在正趕往于闐國的路上!”轎子一旁的少年,彙報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轎子裏的人毫不在意地笑道。
“但是.......”那少年猶豫了一下。
“但是?”轎子裏的人來了興趣,“接著說下去。”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哦?唐蓮也在?莫不是被他說服了?”轎子中的人疑惑道。
“不是唐蓮,是三個少年。一個身着紅衣,一個身穿狐裘,還有一個則是一襲青衫,名叫蕭瑟!”
驕子中的人沉吟道:“果然不能小看這個和尚,聽說他要被送去九龍寺,大監他們立刻派我們上路,可大監並未見過那和尚。但是這玉梁皇卻是個難纏的人呢,看來這一趟,我們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對手啊!”
另一個少年不解道:“玉梁皇只是自在地鏡巔峰,與您還差一個境界,他再怎麼難纏恐怕也不您的對手!”
“你啊,探子還傳回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他可是正面擊退了天外天的此衣侯,雖然他只付出的代價是受傷。這種人往往最能出呼意料”
另一邊,蕭瑟有些生氣道:“和尚,你要去一個地方,沒有錢沒關係,我蕭瑟可以借你。你只要日後加倍奉還就好了,當然若是沒錢,我委屈一下,秘籍也可以拿來充數。但是,你要是連路都不認識,那我們可就沒辦法了。”
蕭瑟略顯疲憊,看見一旁的大石頭,隨即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
雷無桀也是在一旁無奈地搖了搖頭,“打架我可以,認路我是真不行。”
無心看着眼前的滿目瘡痍,“放心吧,這條路我走過不會錯的”
蕭瑟無奈的搖了搖頭,“無心大師你管這叫路嗎?”
我陪你去!”一直沉默的雷無桀忽然開口了。
“哦?”無心轉過頭,饒有趣味地望着他。
蕭瑟無奈地聳聳肩:“我就猜到你會這麼說。”
“你救過我們兩次性命,我便幫你這一次。但是等你的心愿了了,我還是會把你抓回去。”雷無桀說得鄭重。
無心愣了一下,隨即仰天長笑,他低下頭,瞳孔中閃過一道妖冶的光芒,蕭瑟和雷無桀心中一凜,但只是瞬間那瞳孔便恢復了正常,無心點頭:“好,到時我便等你來抓。只要你有這個能耐!”
“你的稱呼變了。”蕭瑟忽然道。
“嗯?”無心微微一皺眉。
“之前你一直自稱小僧,稱我們為施主,但是卻用‘你’、‘我’相稱。”
“你很敏銳。”無心贊道,“既然二位答應與我同行,我們便是同伴。既是同伴,何謂布施。所以還是以名字相稱吧,還不知二位叫什麼?”
“我叫雷無桀。”雷無桀答道。
“蕭瑟。”蕭瑟也懶洋洋地回答。
“都是好名字。”無心笑着說。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我們與你同行,以你的神通,偌大的中原大地不說,這小小的西域三十二佛國,還有你去不了的地方?”蕭瑟斜眼看他。
“只是有些麻煩罷了”無心道
無心三人很快就到了于闐國。
“西域三十二佛國,不同的語言大概有七八種,可偏偏中原話,會說的少之又少。”蕭瑟鄙夷道。
“這可如何是好啊。”無心無奈地談起,卻忽然看見一旁的酒肆里,出現了一個和尚,眼睛一亮,“我們去大梵音寺,跟着這個和尚走不就行了。”
蕭瑟不屑道:“于闐乃大佛國,幾乎百步就有一個寺廟,跟着和尚走,就能去你的大梵音寺?”
見無心跟在那人身後走了出去,蕭瑟還是跟了過去。
不過,這和尚怎麼會出現在酒肆中?不僅不僅是在盛行苦修的西域佛國,即便是在中原各地,和尚也不會被允許吃肉喝酒。
這和尚熟練地拿起一個酒罈,仰頭就喝了一大口,把楊明等人,嚇得目瞪口呆!
“這一壇酒,在我那雪落山莊,可值三兩銀子。”蕭瑟搖了搖頭,看着那和尚的眼神又幾分奇怪。
很快,這和尚一個閃身,便朝着旁邊的屋頂,飛奔了起來。
無心沒有說話,而是一個踏步便跟了上去。
看那和尚的動作,雷無桀驚訝道:“高手!”
“我說雷無桀,趁他離開要不我們......”
還沒等蕭瑟說完,雷無桀一個加速沖了出去
“真是個夯貨”蕭瑟也跟了上來
雷無桀看着蕭瑟,笑道:“蕭瑟,我就知道你是個高手。”
“呸!”蕭瑟輕斥道:“不是早說過了,我不會武功!”
“可你這輕功身法,與明哥的速度都差不多了。”雷無桀一臉不信道。
“不會武功,還不得學些輕功?不然怎麼逃跑?”蕭瑟理直氣壯道。
雷無桀還不死心,接着道:“可那天在客棧中,你一揮手,卻把十幾扇窗門都關上了。”
“那都是騙人的把戲罷了”蕭瑟道
“啊”雷無桀一時語塞。
“不過師父你是怎麼料到他會來這大梵音寺的?”靈均忽然想到這個事,出發時師父便說去于闐國大梵音寺,似乎對一切瞭若指掌。
“他要來這裏找一個人。”轎中人說道。
“誰?”
“這不正要進去見了嗎。”轎中人清了清嗓子,“起轎。”
一個穿着破舊長袍的僧人正從寺廟裏走出來,單手立掌,衝著他們恭恭敬敬地垂手,想必便是這座寺廟的知客僧了。
知客僧將他們領進門去,卻也不問話,只是將他們領到庭院中央時忽然停了下來。
“大和尚,怎麼不走了?”伯庸問他。
“方丈。”知客僧卻不理他,只是恭恭敬敬地對着前方合十行禮。
卻見殿前站着三個和尚,中間的那個鬚髮皆白,面目蒼老,一身僧袍雖然依然寒酸,但至少沒打補丁,想必便是知客僧口中的方丈了。而邊上那兩個和尚卻出奇的壯碩,一個掛着一串一百零八顆的念珠,一個握着一柄巨大的戒刀,均是面目堅毅,帶着一股凜然正氣。
“如何?”轎中人輕聲問道。
“左邊那和尚練的是定珠降魔神通,有七成功力,右邊那和尚練的是破戒刀,有八成功力。中間那和尚……好像不會武功。”伯庸年紀雖小,但只一眼,卻看出了眼前這三人的武功。
“法蘭尊者,天啟城一別,已有十餘年未見了。”轎中人率先開口了,語氣中滿是恭敬。
那法蘭尊者卻只是雙手合十行禮,卻沒有回話。
“大膽!”靈均怒斥。
“不妨。”轎中人開口制止,“法蘭尊者不是不敬,只是他不會說話罷了。”
“啞……啞巴?”伯庸和靈均均感詫異,“這方丈……竟然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