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誤會與嫌隙(一)
林澤笙離開后,月幸有幾分失神。
回想起方才的種種,月幸的心中湧起了愧疚。
“你怎麼了?”
凌瀟看着舞台淡淡的問她,月幸回過神,說:“凌瀟,你覺得了解一個人,要從哪幾個方面了解?”
凌瀟垂眸看着月幸,說:“林澤笙幫了你,你覺得之前,你誤會他了。”
月幸用胳膊肘撞了撞凌瀟,說:“凌瀟,你可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凌瀟輕笑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一直到活動結束,月幸都沒有再看到林澤笙的身影。
等主持人剛一宣佈活動結束,destiny便給凌瀟打了電話。
接了電話才知道,他一直等在會場外。
凌瀟和月幸隨着人流剛一走出會場,便看到destiny插着兜等着她們。
destiny朝兩人揮了揮手,月幸拉着凌瀟開心地跑了過去。
剛一跑過去,destiny便說:“去吃飯。”
月幸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說:“教練請我們吃飯?真的嗎?”
destiny“嘖”了一聲,說:“瞧你這話說的。”
月幸笑着說:“好幾次你都逃單,都是凌瀟買的單。”
destiny佯裝生氣道:“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行了,別墨跡了,去吃飯。”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destiny帶着凌瀟和月幸去了海底撈。
等到了餐廳,月幸看着一圈的人都是和她一樣受邀參加活動的人。
月幸有些疑惑,等坐到位子上坐定后,月幸環顧了一圈,問:“凌瀟,你不覺得,這個餐廳的人好像都是剛剛參加活動的人。”
凌瀟看着正在和其他戰隊的教練談話的destiny,說:“你不覺得,是主辦方請吃的飯嗎?”
月幸恍然大悟,等destiny回來點完菜后,月幸問他:“教練,為什麼這兒的人都是剛剛參加活動的人?”
destiny推了推眼鏡,說:“說明這兒的口感好。”
月幸索性也不拆穿他,陪着他演戲:“教練是天上地上最好的教練,還請我們吃飯。”
destiny好好一笑,說:“天上的不敢當,地上的確實如此。”
destiny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問:“為師給你的秘籍用了嗎?”
月幸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林澤笙,說:“教練,你在紙上寫的什麼給林澤笙?”
“這你就不用問了。”destiny揮了揮手,說:“今天晚上隨便吃,我請!”
飯過中旬,destiny喝了點酒有些上頭,對着月幸和凌瀟侃侃而談。
從上古談到未來,從微生物談到人類進化,最後,destiny拿着酒杯獃獃地看着冒着熱氣的鍋底,愣神了許久。
destiny沉默了下來,凌瀟吃飯從不說話,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冷了下來。
半響,destiny放下酒杯,摘下了眼鏡抽起一旁的絲巾擦了擦手,接着用手抹了把眼睛。
月幸看着destiny的異常,看向凌瀟,凌瀟放下筷子,說:“回去?”
destiny揉着太陽穴,疲倦地說:“月幸,凌瀟,你們在隊裏,最有天賦,無論是你們之間的配合還是意識。”
destiny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揉着眉心,說:“我已經和總部溝通好了。”
destiny沉沉的出了一口氣,癱坐在座位上,閉着眼睛,說:“gs解散后,你們兩個拿到過女子賽事的總冠軍,yf戰隊願意收月幸作為青訓候選人員,凌瀟,gs男子戰隊,願意收你參加青訓。”
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周圍的笑聲與吵鬧聲像是偌大的流水淹沒了月幸,月幸覺得呼吸困難,逐漸喘不過氣。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gs女子戰隊很有可能被解散,但真正來臨那天,依舊讓人難以接受。
月幸的心口堵着一口氣,destiny低着頭用揉着眉心的手擋住了他人的視線。
三個人沉默,耳邊的笑聲與歡樂像是巨大的海嘯將三個人淹沒。
許久之後,凌瀟打破了沉默,她說:“夜嵐,小久,德善,她們去哪兒?”
destiny強打起精神,強顏歡笑地說:“你們兩個算你倒霉,她們三個已經被公司簽了,以後專職做主播,她們三個被不知名的商界大佬看上了,專門有團隊捧,等到來日她們三個賺的彭滿缽滿,你們兩個可憐鬼,可不要眼紅。”
月幸想笑,卻笑不出來,淚水堵在她的心裏,讓她一度窒息到快要昏厥的感覺。
凌瀟垂着美眸,冷艷的臉上沒有神色,她淡淡地說:“讓我去yf。”
月幸看向凌瀟,她心裏清楚,凌瀟擔心她去yg會被林澤笙刁難。
但destiny方才說的清楚,去yf,只是yf俱樂部青訓的候選。
月幸搖了搖頭,說:“凌瀟,你留在gs,我呢,要出去闖蕩,你可不要想着和我搶。”
月幸說這話時,雖然在笑,但眼裏的淚水卻不自覺的滾落。
destiny嗓音有些嘶啞,他垂着頭,說:“是我的責任。”
月幸看着destiny,心中的酸澀順着血液流變全身,讓她一度的輕輕顫抖。
她說:“教練,怎麼能怪你呢,你可是,四冠王教練。”
destiny苦笑:“不會有人記得的,只會記得,我性騷擾女助理。”
當年,正值風頭的destiny前途一片光明,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助理告性騷擾。
甚至,放出了視頻證據。
視頻中,女助理衣衫不整的被destiny壓在身下。
雖然最後警方調查結果公佈destiny並未對女助理性騷擾,但大眾並不買賬,攻擊造謠destiny買通警方。
風光無限好的四冠王教練就這樣一夜之間被打下神壇。
destiny扶着額頭,緊鎖的眉頭像是在沉思。
凌瀟起身拿起了destiny的東西,半扶半扛起睏倦的destiny。
月幸進跟在身後。
等凌瀟將destiny放到停在餐廳外的停車位的車中后,看着後座的destiny,又回頭看了看月幸。
月幸抱着她和凌瀟的隨身物品小跑着過來,說:“凌瀟,你開車嗎?”
凌瀟說:“開不了,駕照不在身上。”
月幸打開手機,說:“我們叫個代駕吧。”
凌瀟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時,有個乾淨的少年嗓音喊了聲“凌瀟姐姐!”
月幸回頭一看,看到了一群人。
林澤笙就在這一群人之中。
他在人群中很顯眼,無論是相貌身高還是氣質。
林澤笙淡漠的看了一眼月幸便略過了她,完全像是不認識她的模樣。
神義剛剛從從餐廳出來,遠遠的一眼便看見了高瘦的凌瀟,他沒有多想,喜悅的喊了一聲“凌瀟姐姐”。
等喊完后,他才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隊友和老闆、教練和運營。
隊友在起鬨,幾個教練和運營打趣他。
神義看向林澤笙,說:“我想去看看。”
林澤笙默許了他后,神夢害羞扭捏地走到了凌瀟面前,他支吾了半天,顫抖着伸出手。
凌瀟微微詫異,伸出手和神義握了握手。
身後傳來隊友和教練運營的笑聲,神義臉上的紅氣紅到了耳朵根,他躲閃着凌瀟的視線,說:“凌瀟姐姐,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我之前在gs俱樂部,我……我,你給我送過飯。”
月幸看着凌瀟的樣子,知道她大概是忘記了。
凌瀟“嗯”了一聲,神義緊張到小腿顫抖,他說:“你也來這吃飯。”
凌瀟“:嗯。”
“你們要開車回去嗎?”
凌瀟:“叫了代駕。”
神義一股腦兒說:“我有駕照,我……我很會開車,我在yf給林教練開車,林教練就是yf俱樂部的老闆,我經常給他開車,開的很穩的,我……我開車,不用叫代駕了。”
月幸本想禮貌拒絕,卻聽見凌瀟淡淡地說:“好。”
神義臉上的喜悅一眼便望見,他不知所措地說:“那……那我和教練說一聲。”
神義剛一說完,便飛快地跑回了隊友身邊。
不知道跑回去的神義對林澤笙說了些什麼,其他隊友一陣起鬨,林澤笙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神義難掩喜悅地跑回了凌瀟面前,說:“那……那,凌瀟姐姐,你坐副駕。”
等到神義開着車揚長而去后,令狐看了看林澤笙,說:“咱們怎麼辦?有誰沒喝酒會開車的?”
隊員紛紛搖頭,令狐說:“木情,你不是有駕照嗎?”
木情摸了摸寸頭,說:“我上過兩次路,再說了,林教練的車是賓利!賓利!我哪敢開。”
令狐看着繁華的街道,說:“神義這小子。”
說著,他打開手機叫了代駕。
在等待代駕的過程中,幾個隊員七分八散地坐在綠化和樓梯上,令狐和林澤笙站在一邊,林澤笙摸出煙盒,抽出了一根煙,掏出銀色金屬制的打火機。
隨着火焰地跳躍,林澤笙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
煙霧籠罩在林澤笙深邃的五官與俊美的面容,令狐看了林澤笙一眼,說:“不是戒了嗎?”
林澤笙沒有說話,令狐說:“剛剛那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就是月幸吧。”
林澤笙依舊沉默,令狐補充了一句“小姑娘長得挺漂亮,人看着也和善”。
“和善?”
林澤笙反問,令狐笑着說:“你這今天怎麼了,吃槍火了?今天早上你不還誇月幸肯吃苦嗎?”。
林澤笙沒有理會令狐,說:“青訓收幾個女選手?”
“兩三個。”
來來往往的女孩成群結隊,紛紛朝林澤笙投來視線,竊竊私語。
令狐嫉妒地說:“操,只要和你站一起,老子的桃花都被你截胡,對了,我倒是想起來了,這次的青訓上名單有月幸。”
林澤笙微微皺眉,令狐接著說:“gs女子戰隊解散了,挺可惜,不過正好,官方組織的綜藝活動不知道什麼原因推遲到年末,月幸來yf青訓,正好提前讓你們熟悉熟悉。”
林澤笙冷道:“幾個女選手報名。”
“大概五六個。”
林澤笙目光冷峻,說:“收一個,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