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碎文膽 救玄武

文膽，對於文人來說，就相當於佛家得道成佛時坐化形成的舍利子一般，極其重要。同樣，一般文人，光是讀萬卷書還不能讓胸中萬千氣象具象化為一顆文膽，須是行萬里路，了解民間疾苦，度人解除苦痛，受人愛戴，逐漸積蓄成香火，積少成多，受文廟供奉，才能形成一顆的一顆珍貴物件。

玄武正要掙脫小姑束縛之際，遠處傳來一聲大笑，張良定睛一看，確是平等王，想當初初來地府，還受過其照料，只是不知現在來這裏，所為何事？

正待上前搭話，卻敏銳察覺到，平等王望向的，是自己破開頭顱上方逐漸顯現的金色文膽，停下腳步，謹慎但不失和氣問道:“您來此，有何貴幹？”

見到張良這副茫然的表情，平等王一愣，但由於將要達到目的，於是耐心解釋道:“你頭頂出現的文膽，你可知是何物？”

不等張良搭話，平等王接着道:“此物你就算沒見過，也肯定聽說過，對於文人來說，不過就是一塊破石頭，可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可是大補之物啊，有了這個寶貝，我相當於可以跟秦廣王分庭抗禮。”

所以，這是來奪文膽的？如果是這樣，給他亦無不可，張良心想。

只是這時，青溪小姑卻急忙道:“不可以給他，玄武現在身中劇毒，只有這顆文膽可以救命，求求你，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讀書人，不就信這個嗎？”

原來如此，文膽的兩個功用，解毒和提升功力，呵呵，無用之物罷了。向平等王作揖行禮，猛然將文膽從頭頂扣下，丟向玄武，玄武彷彿本能一般，張大嘴，吞下了文膽。

異變陡生!

玄武身上的紫黑色印記彷彿裂開一般，從裂縫中散發出金色的光芒，把整個地底照耀的如白晝般光亮。平等王也沒料到，張良會做如此選擇，要知道，文膽沒了，本人也相當於要魂飛魄散啊。

張良看着自己的手，越來越透明，喃喃道:“要死了嗎？死了也好，能救一個是一個，什麼居廟堂之高禦敵千里之外，扯淡，什麼能有性命重要呢。”

平等王確是不想讓玄武得逞，要知道，玄武要是恢復神智和實力，可就要知道自己下毒的事實了，極速飛向玄武的巨大身體，使法寶敲打，可終究打不動玄武一層皮毛。反而被龜背上的大蛇一尾吧甩飛到天際，成了一道美妙的弧線。

其餘不提，張良即將魂飛魄散，臨死之際，看向青溪小姑，這個姑娘，其實不錯的，張口還未說出，身體便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一團青冥色的火焰。

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消失了，青溪小姑竟是有一瞬間的傷心，前世太單純，被男人騙入青樓，被打被罵，以為再也不相信男人了是對的，可，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不顧自己的性命，為了救一個甚至不是人類的生物？為什麼？

一時間，這個寡言少語的姑娘，竟是大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好人總不得好報呢？為什麼？壞人卻可以逍遙法外？

玄武此刻已經脫離了瘋狂，眼睛恢復了一絲清明，看見小姑哭泣，也跟着嗚咽起來。

這時，即將消散的青冥色火焰，卻停止繼續消散的跡象，彷彿在回應一人一龜一蛇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