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命 第三十一章 車禍
三十、天命
漁殺令出,命所跟從!
是夜,天象大動。世界各地的觀星師都現了星空的變化。四方天際,星光耀眼,除卻南方朱雀天外,東西北共有二十一顆流星在深夜十二時同時墜落。蒼龍天七星宿——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箕水豹,尾火虎,房rì兔,心月狐;白虎天七星宿——奎木狼,婁金狗,胃土雉,壁水蝓,觜火猴,昂rì雞,危月燕;玄武天七星宿——斗木豸,牛金牛,女土蝠,參水猿,室火豬,虛rì鼠,畢月烏均化象墜落。耀眼的星尾劃過夜空,沖向除次洲外的洪荒七土。
在6地上也生了眾多不為常人所覺察到的變化。
無聲的命令也喚醒了沉睡在遙遠記憶中的基因。
江松已經步入而立之年,經營着一家投資股份公司,身家近千萬。當他正坐在豪華辦公室中對手下下達指示時,無聲的命令從冥冥中傳來,他恍然如從夢中驚醒,隨即出了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命令,然後拋下一切,從城市中消失了。。。。。。
洪老爺子天天病懨懨地坐在廣場上遛鳥,命令出,老爺子立刻jīng神抖擻,目光如炬,第二天便出向北趕去。。。。。。。。
出租司機王阿水,中途拋下乘客,驅車狂奔,向北。。。。。。
正在為老公準備晚飯的家庭主婦林翠,關掉爐火,留了個便條,也離家出走,目標,北方。。。。。。。。
三十六人,不同的職業,不同的年齡,從中土各地,直向雲海。
是夜,馮大夜觀天象,現帝星耀眼,群星降世,貪狼雖有小難,但必將逃過劫數;破軍雖華光瀉盡,但星命無虞,不禁哈哈大笑。
大6護衛者,中土四方守護,六千年後第一次覺醒。
包金羊和包牛水開着破爛的汽車在青洛荒地中東倒西歪地駛着。二人的職業是賞金狩獵者。說白了就是為動物園以及私人收藏家尋找珍禽異獸,換取賞金。這次雖然勉強聽從了父親的命令前往雲海,但二人還是選擇了一條比較繞遠的路線——橫穿青洛荒地,再繞過披雲嶺——而不是沿雍州第三道直接上依阿古高原。其中的原因非常簡單:二人或許可以幸運地找到一頭老弱的或者幼小的蒼狼交到梁江生物研究所,換取五萬元的賞金。雖然二人沒把握對付蒼狼群,但是搞定一隻小的或老的,總是有這個實力的。
包牛水咬着煙嘴,痛苦地開着車,這玩意到現在還能被叫做汽車只是因為它有四個輪子不需要推着走!該死的青洛荒地,怎麼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頭!他恨恨地罵著。
“行了,”包金羊兩腳伸在汽車擋風玻璃上,東倒西歪地安慰包牛水,“這就算不錯了!至少還沒讓咱們跑着去哪!”
“一定要找到一頭蒼狼!”包牛水兩眼放着貪婪的光,在遠方四處尋覓着任何一點活動的跡象,“媽的!咱也得換輛好車開開了!”
“切!水牛,你每次都這麼說!結果呢?哪次不是靠我搞定?財的事兒,還是看我的罷!”包金羊嘲笑着自己的孿生兄弟。
“叫我牛水!”包牛水衝著包金羊生氣地大吼。
“呸!老爹原本給你起的名字就是水牛!不叫你水牛叫什麼??”包金羊滿臉不屑。
“干!!我叫包牛水!”包牛水怒視着包金羊,“憑什麼你名字裏有個金字?我就得是水字?媽的!金羊和水牛差了十萬八千里!沒人會以為我們是孿生兄弟!老頭子至少也應該叫我銀牛才是!”
二人鬥着嘴,卻絲毫沒有忘記觀察四周的情形。兩個人都很明白,不管怎麼說,能抓到一頭蒼狼才是穿越青洛荒地的最終目的。
“哼!說實話!我對咱爹說的那些話可一點都不信!”包牛水不在名字的問題上糾纏了,把話題引到了兩人的父親身上,“什麼大6守護者!屁都不是,跟編故事差不多!”
“嗯嗯,”包金羊連連點頭贊成,他跟包牛水畢竟是孿生兄弟,想法還是相似的。
這兩兄弟原來都還不明白自己的使命。不過也難怪,連他們的父親包月侯也看不出兩兄弟究竟有沒有大6護衛者的基因——二人對於那些技藝也絲毫提不起學習的興趣。老包對這兩個兒子實在是絕望的很,如果兩個人不能全都繼承大6護衛者的基因,至少要有一個人具備這方面的天賦罷?這下可好,召喚已經出,按照子承父命的規則,老包實在沒辦法,只好把兩個都派出去——實踐出真知,沒準兄弟倆誰能夠給刺激出來些能力呢!這下三十六護衛就變成三十七了。
孿生兄弟倆自然不明白這些事情,更何況兩人心裏全都是財的渴望,這些又怎麼能讓他們去費勁心思琢磨呢?順着老爹的心意走一圈也就算了。
“該死的,我們要是再找不到,今天下午就要出青洛了!”包牛水嘟囔着說。
“是啊!”包金羊也無jīng打採的,“實在不成的話,我們就只好等回來再說了。”
“媽的!不會咯!”包牛水忽然興奮地叫,“看那邊!”
包金羊抬眼看去,遠處,一片黑壓壓的影子伏在地上,看模樣彷彿就是歇息的野獸。
“快!牛水!過去瞧瞧!小心些!”包金羊催促道。
破車劇烈地咳嗽起來,黑煙大盛,沖了過去。
燕軻兒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死了。
他看到自己渾身是血,躺在一片廣袤的星空中,一團柔和的白光包裹着自己。上下左右,星河深遠,無邊無際。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他想動動自己的手腳,卻絲毫用不上半分力氣,刀就懸在他的頭頂,可怎麼也無力伸出手去抓住它。
忽然遠方傳來一種聲音,那是穿越無盡的星淵,來召喚他的聲音!這聲音雖然無法聽到,但卻響徹他的腦海,彷彿自他出生之rì起就為著這聲召喚一樣。
他奮力地想站起身來,朝着這聲音的方向去,可疲倦的身軀無法指揮任何一個器官。他絕望地望着那個方向,喃喃低語,“不要拋棄我!不要。。。。。。”
在恍惚中燕軻兒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遠方的星光波動起來,彷彿有一雙手擾亂了星塵,然後他看到一雙眼睛穿越星河看着他,一個聲音問道,“你要去哪裏?”
燕軻兒努力地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示意,“那邊!”
四周的空間轉動起來,燕軻兒又陷入了昏迷中。
包金羊和包牛水震驚地望着周圍一片狼藉的搏鬥現場和這個臭氣熏天、滿身鮮血的乞丐,心裏又驚又氣。驚的是這小子竟然一個人斬殺了九十六頭蒼狼,自己竟然還活着!氣的是這小子怎麼就不留個活口,哪怕重傷的也好!就算留不下活口,至少也不要破壞了毛皮的完整xìng!這下可好,個個殘缺不全,不是缺腦袋,就是缺條腿,一分錢都不值了!
兩人心疼地看着一地狼屍叫苦不迭,這小子怕是把青洛的蒼狼幹掉了一大半,看來在蒼狼身上財的夢短期內是無法實現了!
包金羊抱着燕軻兒,現他又昏了過去,沮喪地搖搖頭,“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不過指的方向倒和我們去的地方一致。只好帶上他了!”
包牛水垂頭喪氣地點點頭,“不管怎麼說,這小子是個硬骨頭,就憑他幹掉這麼多蒼狼,也不能扔在這送死!”
商量已定,二人低聲咒罵著把燕軻兒抬上車,搖搖晃晃地開着破車奔披雲嶺而去。
帝初治水,伯益掌火,朱虎執刑,熊羆執衛,方道彰、宋無忌為風火二將,馮遲、馮滫為以力相護,江妃、江渄貴為水使,禹強、庚辰親侍左右,章亥、豎亥領其前後。
又九州四界凡三十六罡陷陣衝鋒,二十八星宿各領其天,以定八荒。
是為洪水之將。
——《荒書#8226;禹王書》
三十一、車禍
凌晨天剛蒙蒙亮,公路上還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霧氣,海狗和水象興高采烈地哼着小曲沿着荊州五道向雲海方向行駛。現在兩人彷彿又回到了以前的快樂時光中。你哼一句,我接一曲,不時望一望躺在汽車後座上的文靈,哈哈大笑幾聲。
艱難的任務終於完成了,等待他們的必將是黑龍的犒賞和誇獎,金錢美女是少不了的,說不定再給安排個分會頭目噹噹也未可知。
“大狗!你說我們這麼就回去,也不通知荊州分會一聲,是不是不太合適啊?”水象高興之餘,也有點擔心,“畢竟給咱們幫了不少忙。”
“媽了個巴子!管他們幹什麼!”海狗手舞足蹈地沉醉在自己的歌聲中,“咱們是從總部派來的,目的就是找這個丫頭,他們只是協助,又不能管咱們!到了總部再說一聲就得了!咱們以最快的度趕回去交差,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嘖嘖!”海狗yín盪地看着靜靜睡着的文靈,忍不住伸手去摸文靈的臉,“這小妞還真俊!我真想上了她!看看那nai子。。。。。嘖嘖!”
“你別動手動腳!”水象看到海狗又管不住自己的手,生氣地說,“會長可交代了!保持軀體的完整xìng!你別把會長的話當耳旁風!”
“你就專心地開你的車吧!”海狗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我摸她幾下又怎麼了?就破了她的處女之身了?當我是傻子啊!靠!”
“你!”水象氣急敗壞,他還真治不住這個大塊頭!他轉過身來,瞪着海狗大吼,“媽的!會長出來的時候讓你聽我的命令,可你什麼都跟我頂嘴!我受夠了!回去就他媽的請示把你調到冀州去!!”
“我憑什麼要去冀州?”海狗也大吼,“咱倆都三級!老子不比你級別低!”
“你!你。。。。。。”水象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老象!小心!”海狗忽然驚慌地指着前面,大聲提醒水象。
水象猛然意識到方向盤還握在自己手裏,趕緊看前面。只見一輛虎式越野車迎面開來!他趕緊一打方向盤,猛踩剎車,想要避開。
轟的一聲,水象感到身體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他心中最後一個想法是,完了!都怪這個該死的混蛋!海狗!你他媽的一定得比我先死!
當看到那輛迎面駛來的小型汽車時,方岩欣也在大驚失sè地咒罵,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開車的!公路雖然不寬,可對行兩輛車也綽綽有餘,這車竟然一拐方向盤,衝著自己就開過來了!媽的!想死沖懸崖開啊!這不是明顯要我的命么!撞壞老爹的寶貝車,我怎麼跟老頭子交代!趙咎已經大叫着捂住了腦袋,方岩欣趕緊剎車,哐的一聲,兩輛車還是頂到了一起!
白sè的防撞擊泡沫噴涌而出,頓時淹沒了方岩欣。
過了許久,方岩欣醒了過來,頭疼yù裂,他掙扎着從泡沫中抽出手,一摸腦袋,還好,沒流血,趕緊轉頭去看趙咎和後座上的梁小旭。現兩人都被一堆安全泡沫緊緊地包裹住了,看來是沒什麼大事情,畢竟自己的車並不算快,兩人應該是昏過去了,過一會就能醒過來。虎式越野的安全xìng能可不是吹的!
看兩人都沒什麼大礙,方岩欣放下心來,趕緊費勁地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包裹全身的泡沫頓時如同瀉了氣一樣逐漸萎縮,慢慢回到了座椅中。他轉到車的正面,檢查撞擊情況。只見小車的頭部已經全部爛了,緊緊包在虎式越野的頭部,越野因其前部都覆著厚厚的裝甲,倒沒什麼大的損傷,只是保險杠斷掉了。
這傢伙還真結實!怪不得老爹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損壞呢!方岩欣暗暗高興。
這時趙咎和梁小旭也醒了過來,哎喲喲的叫着,呲牙咧嘴地下了車。方岩欣一看二人沒事,趕緊招呼道,“你們快看一看,車裏的人怎麼樣了!我去把車挪開!”
趙咎和梁小旭罵罵咧咧地去小車裏檢查。
等方岩欣挪開車后,梁小旭走過來說道,“前面倆已經下地獄了,後座上還有一個女的,倒沒什麼事情,好像還睡着呢!怎麼辦?”
方岩欣眼珠一轉,“你們快把那女的弄上來!我們離開這兒!”
趙咎瞪大了眼睛,“那這車怎麼辦?”
“沒辦法!人都死了!還管得了那麼多?天還不亮,這時候也沒什麼車!我們不跑等什麼?媽的!這倆小子迎面開過來,明顯不懂交通規則!咱們趕緊走!繞道青州!把女的送到醫院,我們就閃!快的話今天中午就能到!出了荊州地界,這兒的jǐng察也沒辦法了!”
趙咎不甘心地想再說什麼,方岩欣大吼一聲,“快上車!要不就把你扔在這兒我自己走!”
梁小旭和趙咎趕緊把文靈扶上車,虎式越野轟鳴着飛離開了。
小車上的海狗和水象渾身是血,氣息全無。慢慢地,兩人身上的血開始變成了藍sè。藍sè的血越流越多,兩人的屍體竟然也慢慢乾癟了下去,濃重腥臭的味道散了出來。不一會,兩具屍體就變成了兩團令人作嘔的藍sè泥巴狀的東西。
轟地一聲,一團火焰爆出來,衝散了荊州第五大道上淡淡的白霧。
禹飛從那天把古怪的圓筒拿到后就一直不停地受到它的sao擾。這個圓筒雖然不再出刺耳的嘯叫,但是好像仍然在無聲地叫喚。因為那五顆古怪的星星只要他一鬆開手就光。雖然耳朵聽不到,但是腦海中卻一直在顯現。這簡直快讓他瘋了!他不能天天手裏攥着這玩意到處跑吧?而且更可怕的是,只要他握住圓筒,周身就會感覺熱血沸騰,有種非要找個人打一架的感覺,似乎一種壓抑不住的力量就要噴薄而出!
就在這種無聲的折磨中,禹飛度過了難捱的兩天。
這天下午,禹飛再次受盡折磨后,實在憋火的很,終於大吼着衝出門來,卻迎面撞到了匆匆趕來的六叔。六叔哎呀一聲,咚咚咚退出去一丈多遠,痛苦地癱在那裏,手摸着胸口,再也起不來了!
“六叔!”
“大叔!”
兩個聲音同時驚叫道。一個是禹飛驚惶的聲音,一個是清脆的女子的聲音。
禹飛抬頭一看,是個一身紅sè獵裝,身材苗條,長捲曲的美麗女孩。他眼珠都要掉到地上了——江詩雪!
“江。。。。。。你怎麼來了?”
江詩雪瞪了禹飛一眼,“快把大叔扶起來!待會再說!”
禹飛聽話地抱起六叔,趕緊進了房間。
令之初現,必陷人主,無論yīn陽。鼓其氣,沸其血,yù狂其心。惟一可解。
——《荒書#8226;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