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星命
文靈象一隻輕盈的小鳥在天空飛翔着,四周白雲如絮,頭頂藍天萬里,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柔軟的感覺,讓人懶洋洋的!真是不一般的愜意啊!文靈真想一輩子就這麼在天上飛着。永遠不落地。
前面白雲忽然散開,下方大海中,飄浮着一片廣袤的大6。大6東面是紅sè的海水,大6西面是藍sè的海水,兩種顏sè的海水在大6北面匯合,拉出一條涇渭分明,參差悠長的分界線。在分界線上,星星點點的排列着無數大小不等的島嶼。
真美啊!文靈不由叫了出來。但又感覺這片6地的輪廓非常熟悉,而且,這兩個顏sè分明的大海。。。。。對了!是次洲!文靈高興地想。雖然在地理書上無數次地讀到也在影像資料上千百次地看到過這片世界上最繁華、最美麗的大6,可憑文靈那微薄的教師薪水,恐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踏上次洲的土地。想到這裏,文靈輕盈地翻轉身體,向下飛去,打算靠近地面一些,好好感受一下這個美麗的地方。
那是回龍灣,世界有名的度假聖地。海灘真漂亮,象兩彎月牙。文靈嘖嘖的讚歎着,繼續向前。聖#8226;蒂亞斯,加德蘭最大的城市,真繁華!那麼多高樓大廈,那麼多人,呵呵!跟小螞蟻一樣!哦,那是加德蘭的最高峰昆克爾納火山了!名字這麼火爆,可看上去很安靜啊!多美啊!還有林特林湖,真象一面大鏡子。文靈浮在次洲6的上空,心裏喋喋不休地議論着。
當文靈沉浸在次洲的美麗中時,天空已經不知不覺地黯淡了下來,大6上的燈光依次亮起,星光已經在天邊開始微弱地閃爍了。猛然間,文靈聽到一陣沉悶緩慢的雷聲滾滾從身邊傳了過去。她不由地一愣,不會吧?天氣這麼好會下雨?她抬頭四面望了望,現雲沒有任何變化,雷聲從哪裏傳來的呢?又是一陣更加沉悶更加巨大的雷聲,次洲6似乎都震動了,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抬頭看天。文靈趕緊升高,怕被下面的人看到。
須臾,巨大的轟鳴聲從地底傳來,彷彿萬頭怪獸齊聲怒吼。天空昏暗,遠遠地在大6的遠方,閃爍着詭異的七彩光芒。大地猛然震動起來,象是被一個巨人使勁晃動的盤子。下方的人們驚惶地哭喊着,四處逃竄,彷彿被搗毀了巢穴的螞蟻。
地震了!文靈大驚失sè。只見次洲6如同一個柔軟的手帕一樣在脆弱地高低起伏着,高樓大廈紛紛坍塌,彷彿小孩手中打散的積木,河流改道,公路一截截斷裂,巨大深遠的溝壑轉眼間就縱橫交錯地出現在地面上,將所有在他上面的東西——驚逃的人群,癱瘓的車輛——迅吞沒。
看着這一切,文靈忍不住痛哭起來,她對於這場巨大的災難沒有絲毫阻止的能力!天!你為什麼要讓這片美麗的土地遭受這樣的災難!
地底依舊雷聲滾滾。終於,昆克爾納火山爆了!如同一個魔術師瞬間吐出嘴裏的火焰,昆克爾納火山冒出了衝天的熾熱岩漿,紅sè的火柱噴涌而起,直上雲霄。刺鼻的硫磺味道蔓延開去,毒倒大片的人們。火山灰遮蔽了天空,白sè的雲絮迅改變了顏sè,翻滾着,然後將黃sè的、黑sè的雨水傾泄到大地上。大地上蔓延龜裂的溝壑不停地變幻着詭秘的線條,似乎醞釀著巨大的力量。
次洲終於迎來了它災難的頂峰。昏暗的大地上噴出了無數的火柱,朱顏海和天星洋醞釀了一百個世紀的滔天巨浪也同時席捲而來。幾百米高的海水瞬間沿着大地呼嘯而過,沖刷着一切遭遇的物體和生物。次洲在這水與火的煎熬中再也無法支撐。它在恐怖的雷聲和波浪的嘯叫聲中無奈地顫抖着沉了下去。
文靈渾身顫抖,淚水滂沱。彷彿身處無底的深淵,周身徹骨地寒冷。猛然她感覺被人在臉上推了一把,身體失去了控制,陡然向下落去。
“啊——————”
文靈尖叫着醒了過來。她驚慌地打量四周,現自己躺在床上,書桌前的枱燈仍然亮着,散出溫暖柔和的光線。托米正疑惑地蹲在自己胸前,喵喵地叫着。
又是一場惡夢啊!文靈嘲諷地沖自己說。抬手想拭去滿臉的淚水。猛然間,她望着自己的手臂驚恐萬分。
乞丐老栓蜷縮在巷子的盡頭,緊緊把破爛的大衣在自己身上包裹着,該死!都八月了,怎麼晚上還這麼冷!難怪人們說原明市四季如秋!md!這年頭人們怎麼都這麼不厚道,也不提升一下垃圾的檔次!扔幾床舊被子能變窮么!唉!這件大衣也不行了,還是真皮的呢!都快六年了,也磨的差不多了。別著急,老夥計,今年就給你找一個伴,讓它穿在外面,你在裏面,不磨你了。老栓躺在那裏嘟囔着,思考着明天去哪裏乞討收穫最大。
身旁的垃圾桶邊唰啦響了一下,好像又有過路的乞丐來了。“夥計!垃圾桶右下角有半隻雞腿,一根香腸,味道不太正。你要餓了就墊墊。”老栓頭也不回地沖那邊說道。
半晌,那邊沒聲音傳來。老栓生氣了,真不講究!這麼熱情地招待你也不道個謝!現在的人哪!唉!
“大叔,謝謝你,我不餓。”一個年輕的聲音忽然說道,語氣里滿是倦意。
“噢,不餓就好。現在乞丐也不是個容易的職業咯!競爭激烈的很。我是擔心你沒討到什麼東西。”老栓說道,又裹了裹大衣,“那就睡吧,明天我還得早起。沒多餘的被子給你,自個忍忍吧。”
“謝謝你,大叔。”那個聲音說道。
老栓閉上眼睛,鼻子酸酸的,有多少年沒被人這麼叫了?十年了吧?我老栓行善一輩子,竟然也落到了這田地。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燕軻兒靠着垃圾桶坐着,刀放在左手邊。雖然很倦,但他沒有絲毫困意。為了躲避jǐng察和黑龍會,他風餐露宿,四處躲避,不停地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幾個月的流亡生活已經把他變成了一個乞丐。他沒想到外面的世界原來是這樣的,雖然他違反了這個社會的法律,但他卻沒有絲毫後悔。因為母親一直告訴他的就是“依天道而行”。可是躲過了今天,明天他又應該去哪裏呢?
夢卜者,依夢而卜也,卜中之異數。然其卜多勝於巫祝。巫祝之卜,借筮而作,然筮草有參差,天象多差異。不類夢卜者之天象入夢。而其卜多災。故乾皇不令夢卜,以其多難,為安心也。咿!非自欺乎?
—————《荒書#8226;夢卜者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