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死士
她這個財神爺的稱號,也不至於遠近聞名。
她先是嘗到甜頭,如今來了苦頭。
一群人糾纏在一塊,斗得難解難分。
若是再持續下去,南楓等人勢必會落了下風。
商桑向玉君澤投去目光,他的功夫如何,商桑最是清楚,如今卻巋然不動靠在樹榦上,不知道在探究何事。
而她身後的容井朧全然是一副看戲的模樣,若是面前擺放了他茶具,他能旁若無人的喝茶看戲。
“傳聞玲瓏閣勢力遍佈全國,如今看來果真如此,只是竟不知玲瓏閣落魄到需要靠打家劫舍來維持生計。”玉君澤哈哈一笑,出語驚人。
關於玲瓏閣的事,商桑從前聽他提起過,都說那是當朝四王爺,玉君澤的四弟創立。
知曉此事的人並不多,玉君澤只是其一。
起先專門用作打探消息,以及為一些達官貴人買兇殺人。
不過,在玉君澤看來,這些不過是表象而已,實際四王爺一直在暗中為自己培養勢力。
若真是玲瓏閣的殺手,玉君澤便有了意外收穫。
有把柄在手,他會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回去,讓四王爺難堪。
那些蒙面人聽到‘玲瓏閣’三個字,果真有了片刻躊躇。
幾個交換眼神后,並未打算就此停手,反而是起了趕盡殺絕的心思。
一聲聲慘叫蓋過了刀劍碰擊發出的聲響,逐漸暗沉的天空,被血色霧氣籠罩,散發的濃烈血腥氣,熏得人難以呼吸。
眼看着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拼着最後一口氣,硬是要割下敵人身上一塊血肉。
這樣的場景,饒是商桑看了也有些發怵。
一道悶哼在身邊響起,是子寧被踹飛落在她腳邊。
她知道子寧必然在划水。
商桑眉峰抽了抽,這般刻意,是嫌他家少爺麻煩還不夠呢。
最終她扭過頭,不去看子寧。
若不是見商桑面有驚異,玉君澤絕不會出手。
他抽出鞭子,唰唰幾下,鞭子的雷霆之勢,如同攪動風雲的黑龍,往人堆里竄了進去,隨後又是幾聲響動,那群躲避不及的蒙面人已三三兩兩的應聲倒地。
粗眉男子怔愣的看向玉君澤,一絲駭意爬上心頭,隱約間他想起來一句話:沅國君王氣恢宏,神鞭一出震九天。
他大概猜到玉君澤的身份。
心中驚詫的同時,也有些疑惑,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裏。
他打了一聲呼哨,剩餘的蒙面人全部從戰鬥中抽離向他靠攏。
“想逃?”玉君澤嘲笑他們的我不自量力。
蒙面人已顧不得許多,紛紛往嘴裏投入一顆棕色,如同黃豆大小的藥丸,隨即朝草叢裏鑽了進去。
玉君澤殺心已起,怎能容他們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長鞭甩出,揚起的勁風能吹髮斷毛。
粗眉男子不敢上前,回身拱手道,“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閣下饒了我等狗命,日後斷不敢再有此行跡。”
“玲瓏閣的居然也會搖尾乞憐?”玉君澤越發不屑。
粗眉男子見無法將他說服,便又道,“我們不過是烏合之眾,不曾聽聞過玲瓏閣,不知道閣下與玲瓏閣有何淵源。”
說罷,不顧長鞭威勢,直接往前衝去,想給身後的兄弟開闢一條血路。
鞭子的呼嘯聲如雷雨狂風,狠狠的抽打在他們身上,布衣碎裂皮開肉綻。
眼看抵不過,粗眉男子率先咬破嘴裏的藥丸,打算以死封口,不留下把柄在他人之手。
玉君澤眼疾手快,甩出皮鞭,將其中一個蒙面人纏住,用力一帶,將他帶到自己面前,掐住他的下顎,將他劈暈過去。
其餘蒙面人見狀,也紛紛咬破藥丸。
一瞬間,一群人好似割斷的木樁,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南楓幾人怔愣看着面前景象,心中多少有些唏噓。
同為棋子,他們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若是遇到同樣的境況,也會是一樣的結局。
商桑站在陰暗處,心中對這群人升起一股莫名的敬佩。
“念在他們忠心護主,亦身不由己,賜他們一席埋骨之地吧。”商桑看向玉君澤。
他看着面前暈倒的蒙面男子,沒有任何疑義。
他頷首吩咐何煥,隨後準備摘下男子的面罩,不知由何處飛來一枚銀針,正要穿破蒙面的太陽穴時,玉君澤將他拉了一把,銀針落在他手臂上。
南楓尋着動靜望去,四周已是一片漆黑,只有樹葉在嘩嘩作響。
“去查查那群蒙面人,是否都死絕了。”
玉君澤一句話道出那枚銀針的由來。
南楓忖度,難怪她不曾有任何察覺,看來並無有高手埋伏,而是這堆人里還有沒死絕的。
商桑內心一直在抗拒,想要快速離開這個血腥充斥地方。
她厭惡玉君澤的生存法則,非要斗個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子寧看看咱們人情況如何,只要還剩一口氣,就要帶回去救治。”
看着南楓忙碌的身影,商桑忽覺身旁無人,想着子寧也算容家人,她的吩咐子寧即便不願,也不會直接拒絕。
子寧也正有此意。
再往前數里便是驛站,商桑本想去那處歇腳,想到上回與容井朧在此逗留過一夜,這回若再去,恐會惹出禍端。
“這裏離西郊村不遠,可以去村裡借住一宿。”容井朧提醒一句。
南楓聽到動靜,似乎這才想到自己的職責。
“奴婢送夫人過去。”
此話雖然是說與商桑聽,可她目光卻看向玉君澤,並且有詢問他意見的意思。
商桑毫不客氣的朝兩人涼涼的瞟了一眼。
在她眼皮子底下亦是如此,背地裏還不知是如何算計她。
玉君澤全副心思都在蒙臉男子身上,想要由他身上獲取更多的訊息。
他此刻正是需要何煥和南楓幫忙之際,旁的人並不方便在場,於是他看向容井朧。
“可否請井少爺帶商縣主離開?”
雖是詢問的語氣,那眼神似乎在提醒容井朧,他本就是個閑人,還需有自知之明。
容井朧似笑非笑的拱手,“草民樂意效勞。”
子寧也朝玉君澤行禮后,準備隨自家主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