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用各種方法攻略他
“方法三懂得暗示。”
追男人的第七天,一單身狗一系統從虔誠的坐在玉桌前變成了躺在小花園的亭台邊角上。最後還是二狗咬咬牙說,“紀白梨,勇敢起來,這才第三招,我們至少堅持到第五十招!拿出與數學題死磕的勇氣來!”
於是紀白梨像打了雞血一般坐起來,“好,就當他是數學題!”
“鳳衾寒,鴛帳冷。好夢無端,好夢無端醒。離別團圓今夜並。愁依闌干,愁依闌乾等。”紀白梨一邊第五十六次經過竹松院,一邊背第三十二首閨中候夫歸的詩。
搵英是個粗人,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的詩詞,便好奇的問他家主子:“公子,紀姑娘在背什麼?”聞言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搵英遂不敢再問。
“方法四打扮自己。”
追男人的第十天,紀白梨有禮貌的差遣丫鬟詢問能否向晏公子學下圍棋。翠袖回去帶來“晏公子答應了”這幾個字,紀白梨邊就龍捲風一樣不到兩分鐘就刮過去了,晏節筠此時還在擺放棋盤,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到:“請姑娘略微等一下”
於是紀白梨便老老實實的坐下,老老實實的一輸再輸,老老實實偷看晏節筠。晏節筠卻不理她,低頭又殺了她一大片棋子后,他終於抬頭說了一句:“紀姑娘最近是想幹什麼?”
紀白梨本來還在用心鑽研自己怎樣才能輸得稍微好看一點,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其實已經開始瘋狂詢問系統“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要涼要涼要涼。”二狗也慌了,“他怎麼這麼直接啊喂,表情還這麼嚴肅。”一人一系統同時陷入了焦灼的大狀態。於是紀白梨便支支吾吾的回答:“沒什麼啊,就是閑着無聊來找晏公子玩。”
晏節筠便放下手中所執的白子,“紀姑娘三天兩頭的往我這跑,讓人容易誤會,對紀姑娘有辱聲譽,”他端起用普通白瓷做的茶杯看了看上面的浮沫,良久也沒有下口,又放回了原處。紀白梨連忙道:“清者自清,明者自明,我不在乎這些虛名的。”
“姑娘下棋吧。”晏公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依然執起白子,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白梨鬆了一口氣,以為自己矇混過去了。沒料到下完這局,晏節筠便收了棋盤,“姑娘請回,晏某今後將閉門而居,還望紀姑娘今後莫要再來了。”
紀白梨簡直驚呆了,這怎麼一言不合就趕人了,難道我今天的穿搭不亮麗嗎?不好看嗎?晏節筠便看見剛剛還抓耳撓腮,一臉精神樣的小姑娘瞬間就顯得無精打采起來。抓住門框的手略微帶了點力,他慢慢關上了門,徒留呆若木雞的一人一系統。
紀白梨只得一臉懷疑人生的往回走,路上碰見了搵英和翠袖,“小姐,我正在到處找你呢?搵英說小姐跑到晏公子那裏去了?”翠袖看見她家小姐,雀躍的跑過來。
紀白梨便木着臉說:“你家小姐剛剛丟了人,被人家毫不留情的趕出來了。”翠袖和搵英都楞住了,“小姐又在說笑了,誰不知道晏公子脾氣最好了,怎麼會輕易趕人呢?”“可不是嘛,所以我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第一例。”紀白梨拉着嘴像烏龜一樣慢吞吞在路上爬,翠袖趕忙跟上去,臨走前還瞪了一眼搵英。於是只有搵英受到的傷害最莫名其妙,他一臉問號的回到竹松院。
“公子,我在路上碰見紀姑娘了,她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搵英撓撓頭,還是決定告訴晏節筠。他家公子坐在蒲團上盯着那袖口歪歪扭扭的刺繡沉默的像個木頭人,過了良久,晏節筠才淡淡的說:“這是第一次有人肯為我縫衣服。”搵英立馬紅了眼圈,“公子,我瞧着紀姑娘是個很好的人,您如果喜歡,不如就……”
“以後她如果再過來便推說我不在。”晏節筠將他身上青綠色的外袍脫下,“換一件,這件收起來,不必讓我再看見它。”
“公子……”搵英還想再勸,晏節筠便神色無悲無喜的說了句:“自愧才不足,位卑身賤,不必耽誤伊人。”
“他真是這樣跟你說的?”此刻翠袖拿着炒菜用的大鏟子架着搵英脖子,紀白梨左手拿着一個裝大白菜的褐色麻袋,右手捏着看起來分量就很可怕的巴豆,陰惻惻的看着搵英。
搵英點頭如啄米,紀白梨跟二狗一起鬆了口氣,她們昨個從第一天到第十天一邊復盤,一邊琢磨了半天,原來事實是這樣。白梨擺了擺手,像個黑社會老大一般說“你走吧。”
“方法五殷勤獻媚。”
月色清冷,投在地上銀白色的月光柔和的像情人的低語。一片泛着黑的雲彩慢慢從中間遮住了玉盤,一會將月亮分割成不規則的半圓,一會又將其完全揉碎在這廣闊的黑暗中。一陣陣裹着水汽的風從樹枝間穿過,貓頭鷹站在搖晃的竹枝上用綠油油的眼盯着穿着黑袍,看起來十分臃腫的二人。
走在後面的女子有些害怕,聲音小小的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走在前面的正是紀白梨,她將翠袖的手抓的更緊了些,安慰小丫鬟“好姑娘,怕什麼,這是自己家呢。”雖然如此,她第一次發現晏節筠門前的竹林到了晚上這麼嚇人,她艱難的抱着懷裏的幾盞罩着玻璃殼的花燈,又大概走了一兩分鐘,前方隱約看見了燈光。貓頭鷹歪着頭看兩個人奇怪的窸窸窣窣佈置起來,月亮趁機擺脫了雲彩的懷抱,再次將月光虔誠的送給大地,竹子便伴着風又慢慢晃起來,大地在感謝它遙遠的愛人。
“咚!”晏節筠桌子旁的紙窗戶發出一聲響,驚擾了正在看書的他。晏節筠稍微換了個姿勢,將僵直的身體微微活動一下,便繼續看書。“咚!”又是一聲響,窗框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將他徹底從書中喚出來。搵英已經在隔間睡下,晏節筠揉揉眉心,隨手提起書桌上的煤油燈,披了件外袍,推開門準備一探究竟。
推開門,月光如柱,輕灑在身穿一身淡粉絳色紗復裙的小姑娘身上。晏節筠一下子失了平常應該有的自制力,他本應該立刻退後一步,關上門,而不是抬頭看紀白梨。看她眉眼彎彎,媚眼如絲,額間用淡粉硃砂勾勒出的蝴蝶散着淡淡的光芒,飄灑下來垂至腰間的黑髮如飛瀑般,讓腰肢展出不堪一握的模樣。
十幾盞桃花燈或高或低的掛在竹枝之上,與月光相映襯發出淡淡的微光,緩慢撫摸着她白皙的臉龐,她如山間不懂人間世事的精魅般輕輕抬起手,手腕上鈴鐺便清脆的響了起來,為她的舞蹈打着拍子。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
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風從遙遠的地方吹過來,伴隨着淡淡的桃花香。
“若君粗茶淡飯,我便身着麻衣,時常歌舞而為君展顏,只求相伴一生。”
晏節筠手中的菩提越握越緊,最終“咚”的一聲,珠子灑在地上四處滾動開來。
看晏節筠沒有反應,二狗在紀白梨腦子裏瘋狂打滾,“這沒反應?這都沒反應?他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
紀白梨也動都不敢動,深怕破壞自己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仙女模樣,內心也在瘋狂吐槽:“啊啊啊啊啊怎麼辦怎麼辦,我看要不咱們還是直接跑吧,實在是太丟人了啊二狗!”二狗還是不相信,“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一副比紀白梨還要痛苦的模樣。“你是不是給我調了個地獄模式啊,平常的乙女遊戲有這麼難嗎?”二狗不回答,略微有些心煩意亂:“哎呀!算了,不搞他了,咱們走吧。”
紀白梨贊同的點了點頭,便準備開溜。晏節筠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向前走了半步,然而又退了回去。他微微躬了躬身,禮數極其周全“更深露重,姑娘慢行。莫在我身上再下功夫,得罪了。”若是晏節筠的知己好友在這,定能聽出他話音與平常穩重形象不同的慌亂和微微的顫抖,可紀白梨沒有注意到。
紀白梨小臉通紅,提着裙擺就跑,翠袖一個人收不下這麼多花燈,急的連聲喊“小姐!小姐!”
“明日晏某會派人將燈送回去。”
翠袖便不再言語,只是朝他福了福身,便連忙去追紀白梨。
二狗有些擔憂的安慰她幾句,讓她不要太傷心。白梨到沒有特別難過,畢竟這對她而言不過是一串數據,不過尷尬是真的尷尬,紀白梨臉上的紅暈久久無法消下去。
“要不,我們先放鬆幾天?”二狗怕紀白梨直接撂挑子不幹,決定先放她幾天假。
紀白梨深以為然,鬆了口氣,露出社畜看見假期的笑容,“那明天出去轉轉吧,正好還了晏公子上次送古琴的禮,就先不想着攻略他了”
二狗也鬆了口氣,看來紀白梨並沒有他它想像中陷得很深,於是贊同的發出溫和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