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請安
“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大夫人都讓人來問過幾回了,咽氣了沒有啊?”院門外站着幾個還留着揪揪的小丫頭,一個個地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臉上一臉的害怕。
“大丫,你進去看看,你原本就是伺候小姐的,再在這裏躲懶,小心大夫人知道了罰你!”一個粉色對襟衣服的小丫頭戳了戳個子最高的一個丫頭,初步估計有一米五。那個丫頭嚇得臉都白了。
“紅姐,我不敢的,我怕!”大丫一邊說著一邊縮到了牆角,渾身顫抖。一個嬤嬤樣的人走了過來。
“都杵在這裏幹什麼,想當木頭樁子不用幹活也得有那個命!”嬤嬤恨恨地看着眼前這幾個丫頭。帶着推開了院門,朝里走去,後面幾個丫頭小心地跟着,一副隨時準備逃命的樣子。屋子裏顧如新閉着眼睛都能看到外面的一幕幕,喝了那溪水以後,她就有了這項功能,只是只能看到院外,再遠就會頭疼。她冷笑一聲,看着朝她一步步走來的嬤嬤,這是大夫人身邊的第一人,人稱桂嬤嬤,這讓她又想起了某格格里的風雲人物“容嬤嬤”別說,那奸笑的樣子倒是一樣的。
“啊!”桂嬤嬤推開了門,原想着會看到一具已經僵掉的屍體,面前這個坐着的是誰?
“桂嬤嬤,什麼風把您老給吹來了?難道是我那大伯母覺得有愧於我,準備來給我道歉了嗎?派你來打頭陣?”桂嬤嬤看着眼前還神氣活現的四小姐,眼神閃了閃,不應該呀,府醫說過了活不過昨晚的,咋好象還好了呢。
“怎麼,我沒死,沒能如了你們的願是吧?”顧如新冷冷地看着桂嬤嬤,讓桂嬤嬤渾身上下都有如針刺一般,她忙退後了一步。
“四小姐,大夫人何錯之有,邵家一定要跟大小姐結親,咱們大夫人也沒有辦法不是。”
“這種事情,我自會去長輩們處討個說法,你既然來了,麻煩跟大夫人說一聲,我的月例是不是該發下來了,還有,既然伺候我的丫頭不稱職,麻煩大夫人把人也撤了吧,嬤嬤既然來了,請嬤嬤帶我往老太太處走一趟吧,我這身子太弱,既然醒來了,當然是要給老太太請安的。”說著站起了身,不由分說,扶住了桂嬤嬤的手,桂嬤嬤本想甩開,但一看到顧如新嘴邊的笑容,到底沒敢甩手。
“是,底下奴才們不得力,老奴一定稟了大夫人,讓她發賣了這些個沒眼色的東西。老奴這就伺候您走一趟德意堂。”德意堂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住處,也就是原身的爺爺奶奶住的地方,昨天那兩個講話的人當中一個是她的大伯,一個是她的爺爺,聽她爺爺的意思,好象並沒有多指責她大伯有多錯,只是怕外人知道了笑話候府罷了,她要去看看老太太是什麼態度,如果一樣不值得,她會想法子離開這裏,反正這裏又沒有她的親人,跟這些個小人住在一起她還怕她哪天橫死呢。
才走幾步,顧如新便以太累為由讓桂嬤嬤背上了她,雖說桂嬤嬤也是下人,但是大夫人身邊的紅人,平常這些個活哪裏讓她來,雖說顧如新才八歲,再瘦弱,骨架子也有三四十斤不是,桂嬤嬤沒走多久就開始淌汗,這裏也是大夏天,不過比現代要涼爽很多。顧如新看着放慢了腳步的桂嬤嬤。
“怎麼嬤嬤沒吃早飯嗎?我沒吃早飯走不動路很正常,嬤嬤怎麼也走不動路了,也是有人苛待了嬤嬤了嗎?”桂嬤嬤忙用袖子擦了擦汗。
“哪裏,是老奴怕小姐身子弱,走快了您不舒服,小姐想快點,老奴這就快點。”桂嬤嬤咬了咬牙。加快了步子,一盞茶的功夫,總算到了德意堂,守門的婆子見是桂嬤嬤,忙讓了進去,守在門口的大丫頭百合看到了桂嬤嬤和在她背上的顧如新,一瞬間的詫異一閃而過,顧如新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百合低下了頭,忙進門通傳去了,門裏還能傳來大夫人得意的笑聲。顧如新斂下眼神。且讓你先得意兩天。
不出所料,顧如新被晾在了外面,裏面的笑聲也沒有了,大夫人此刻臉黑如鍋底。想摔杯子又不敢,好歹是在老太太屋裏,要是在她自個屋裏,只怕什麼貴重的杯子都保不住。顧如新又等了一會,想着她爺爺該是下朝了,便掙扎着下來。
“桂嬤嬤請便吧,想必祖母有大事要忙,我還得等一會。”桂嬤嬤早就想走了,不用說,回頭她肯定得挨大夫人一頓批。忙閃身守到了院子外面,顧如新看了看一邊的角門,直接走了過去,不一會便來到了她爺爺的書房,書房裏,顧候剛下了朝,剛脫了朝服,裏面都汗濕了,正要喝茶,小廝來通傳,說顧如新守在外面,府里所有人都很詫異,本該今天聽到死訊的人居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你面前,就問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