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終究還是被拋棄
如果重新來一次,我就會記住你的模樣,然後躲進人群里,就算再喜歡我也不說,因為這是陰影,也是教訓··宮崎駿
“媽!毛毛怎麼樣啦!爸說舅舅帶去醫院看了沒事了!”門還沒開全,妮妮的聲音就傳進房間。
“哎喲,你慢點,狗也需要休息,你看完就去做作業,”房間裏傳出妮妮媽媽困意十足的聲音。
“好的好的,我就看看不碰它,”說著妮妮輕手輕腳的來到狗窩邊上,這是中午被太陽曬過的狗窩,暖暖的有太陽的味道,小睡了片刻的毛毛好似又恢復了活力,甩起了尾巴朝妮妮撲去。
“醫生真厲害,一去就能看好了。”
“別再給它亂吃東西了,免得又拉,就吃狗糧就好”妮妮媽媽慵懶的走到陽台,確定自己的觀點,一定是吃壞東西了。
“好的好的~”妮妮開心的換着乾淨的食盆和水,一點一點地加量,小心地看着毛毛吃,既擔心它吃不飽,也擔心它吃太多。估計是擔心狗狗着涼,被催促去吃飯前妮妮想了想給毛毛穿上舅舅從寵物店順來的小裙子,除掉性別的話還真的很可愛,毛毛也沒有不舒服將就着穿吧。
第3天妮妮爸爸又出差了,這次說是要去一周,妮妮媽媽好像除了睡覺也沒有特別的事情,妮妮也自告奮勇的自己上學,妮妮姥姥知道后就張羅妮妮午飯晚飯去她那裏吃,原來是想說妮妮直接就住姥姥家,可是妮妮不放心家裏的毛毛,怕媽媽睡覺忘了餵食。而毛毛沒有了妮妮的遛彎,也剛好懶的動,除了每天還是覺得頭昏昏的沒什麼精神,吃的也越來越少了,一半是沒胃口,一半是吃的多就怕自己拉的也多,雖然妮妮媽媽不會打它,但明顯不喜歡它了,而且是越來越不喜歡了。這個星期是每個人都難熬的7天,直到妮妮爸爸回來了。
肚子疼痛伴着像電鑽的聲音貫穿着耳朵~久久地鳴叫着,而唯一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承受這一切~~!
在深淵的角落高速旋轉,像細小的鋼針穿過柔軟的肉體,尋找着神經的根源,一次比一次深~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開始的,腦袋和全身都會一抽一抽的,每次都會抽好一會,直到睡着才能平靜些。我只能嗚嗚的憋着,偶爾忍不住疼才叫出聲來。不想妮妮聽見擔心,也不想妮妮媽媽聽見心煩··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一股絞痛伴席捲全身,疼的發抖,一陣一陣的,好像真的沒力氣去外面的墊子上拉了,努力了一下我拉在了窩裏,一股酸臭味嗆的我打了幾個噴嚏,然後我就暈倒在那一片狼藉里。
如果這一切只停止在這一刻會是怎樣~?
關上門的安靜,猶如在死亡線上的掙扎,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讓那些工具肆意掠奪我的自由~
太陽依舊曬着,空氣悶熱,哪怕從縫隙中透了一點點涼風,也沒辦法減緩它的速度···
站在灰塵里看笑話的鳥鳴聲也越來越大~~
不停地抽搐,這是哪一根骨頭?看不到,只能用聽覺感受它咯咯作響的悲慘~每一根都疼,確不由自主
當那些樹葉散落在面前,我竟然不認識它了,如果可以死去我希望是現在。
那天我沒有等到妮妮,只是被放到籠子裏后我迷迷糊糊醒了,聽見妮妮媽媽罵罵咧咧地把我的東西整理到垃圾袋裏,和妮妮爸爸說“我受不了了,實在沒辦法養這東西了,你看這臭的,弄的到處都是,髒的衛生還要做,我現在一個頭好幾個大”。妮妮爸爸剛想接手幫着整理,就聽到妮妮媽媽接著說“現在我要準備妮妮住院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不因為這隻病狗妮妮才也高燒不退,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丟也哈送也好,我回來不想見到它在家了”
“那妮妮哪裏~?”妮妮爸爸疑問的說。“就說狗病死了~!啊···~”話還沒說完就踩到了毛毛的玩具球,差點摔在了地上,真的是差一點。
“小心!”
妮妮爸爸眼疾手快的把妮妮媽媽從驚嚇中拖了一下她的手臂,沒有摔倒地板,但顯然手脫臼了,疼痛中不忘罵一句“這~~這個掃把星趕緊給我丟了”!
是的妮妮也病了,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靠睡覺就挨過去了,連續3天沒看到妮妮來陪伴的毛毛也反應過來時間居然過的那麼快,妮妮也因高燒不退住進了醫院,似乎是另一種陪伴,一樣承受着身體的不適,也互相牽挂的對方。只是毛毛這裏即將面對的是狗生中的一個坎,不由的自己的抗拒,也沒權利選擇,也許就這樣死在那裏也許妮妮爸爸還會心軟。
也許是妮妮媽媽差點摔了的事,一下堅定了妮妮爸爸的想法,送妮妮媽媽去醫院后再回來已經是晚上快8點半了。
毛毛眼睜睜看着他打包着狗糧和用品,最後把自己關到籠子后,提起了籠子朝門口走去~!垃圾堆的方向,“妮妮爸爸,那個還有玩具你忘了裝”。祈求的眼神已經淹沒在黑暗裏,也聽不見毛毛虛弱微喘的哀求聲。
夜不是很黑,還有路燈,來來往往的散步阿姨們我一個都沒見過,估計是早上遛彎她們都去買菜了吧,到了我想去妮妮平時不讓我去的一個地方,垃圾房。我知道那是不要的東西放的地方,還要分類,這是要把我丟了嗎?居然有一點點的開心,因為能來妮妮不帶我來的地方逛逛,終於能出門了,但想想又很難過,這是真的不要我了嗎。“妮妮爸爸,能不能等妮妮回來再丟,我還沒和她告別,也不知道她生病好了沒有,妮妮爸爸汪汪汪~··”我拚命搖着尾巴祈求着。
“大姐這些都不要了,包括這狗”。
“什麼?我們沒辦法收這個呀,你不要什麼都往垃圾站扔呀”!
“沒辦法了,實在養不了了,有人要就給人吧,這裏是狗糧。”說完男人頭也不回的趕去了醫院,匆忙間回過神的垃圾房的阿姨拚命叫的“你這樣丟我怎麼弄啊,哎你回來~!”焦急中又看了看籠子裏還穿着綠色小背帶裙的小狗。
“可愛是挺可愛的,但我沒辦法養狗的呀,誒呦這可怎麼辦?”大姐着急地四處張望。沒辦法只好把狗放了出來,心想實在沒人要就放垃圾房養着好了。但這一開籠子的門就有點傻眼了,這狗身上到處都是便便,臉上也蹭了不少“哎抱都沒辦法抱的嘞!這個人怎麼這樣真的是,這狗怎麼能扔這裏。”阿姨還在絮絮叨叨的說,滿臉都是嫌棄與憤怒的表情。
人生像大海一樣茫然,總有起起落落,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即便走過平湖煙雨跨過歲月山河,最後發現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