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外頭還有人等着,這會兒子功夫也不夠齊存做什麼,哼哼唧唧地抱着小媳婦兒蹭了好一會兒,還是不甘心地放開了。
禁錮被鬆開,喬沅紅着耳尖飛快地爬下榻,生怕再慢一步又會被拖回去。
齊存看着她這幅如避洪水猛獸的樣子,忍不住了輕笑∶"媳婦兒,你頭髮亂了。
喬沅頓住,半信半疑地摸了摸頭髮。
懵情懂懂的樣子,像極了被引.誘着上前,但是之前被騙的次數太多,現在不敢完全相信,只能試探性地探出腦袋的小羊羔。
齊存招了招手∶"快過來,我幫你理理。"
小美人是很講究的,不允許自己儀容不整地出現在外人面前。
喬沅猶豫地打量他一會兒,慢慢地挪回來。
齊存大馬金刀地坐在榻邊,好整以暇地伸出手,直到完全把香香軟軟的小媳婦兒抱在懷裏。
喬沅看着瘦,實際上抱起來軟綿綿的,臉蛋白白嫩嫩,像是泛着香氣的精緻糕點,抱着抱着就讓人很想咬一口。
懵懵懂懂,明明被保護在溫室里,涉世未深,卻又帶着一股不自覺的勾人。
小美人簡直就是完美地踩着他的喜好捏造出來的,齊存看着她的每時每刻,都會疑惑,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合他心意的人。
就像是放着蜜糖的陷阱,齊存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是上天給他開的玩笑,哪天老天突然反應過來,輕飄飄地就把眼前的一切都收回去。
齊存埋在她頸邊,遮住自己發紅的眼珠,惡狠狠地深吸一口氣。
呼出的熾熱氣息打在耳邊,慢慢染紅那一片的雪膚。
喬沅覺得有點癢,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齊存回過神來,閉了閉眼,再睜開又恢復如常。
喬沅仰着臉看他,玉肌捻膩,心安理得地等着伺候。
齊存把她鬢邊的碎髮夾到耳後,又扶了扶髮髻上的簪子,慢條斯理地給她整理好。
等兩人收拾好,齊苓已經在花廳等着了。
她今日的打扮很清爽。
頭髮全挽起來,發上也沒有首飾,衣着簡單,袖口和褲腿都紮起來,看起來乾淨利落。
齊苓看見漂亮的小嫂子,揚唇一笑。
依稀透着喬沅初見她時候的少年氣,卻又彷彿成熟了很多,眉眼都沉靜下來。
齊苓看到他們過來,站起來行禮,不是福身禮,而是拱了拱手∶"兄長,嫂嫂。"
美人被逗笑,眉眼彎彎。
齊苓也不拖沓,直接表明來意∶"兄長,嫂嫂,我是來辭行的。"
喬沅驚訝∶"你要去哪裏?"
齊苓解釋道∶"過幾日有一趟鏢隊要去璃州,裏頭有我以前結識的朋友,我託了他們帶上我。
她爽朗一笑∶"當了這些時日的大家閨秀,我覺得,還是適應不了這樣的日子。"
從一個野丫頭搖身一變,成為鎮北侯的妹妹,任誰聽了也要驚掉下巴。
齊苓現在跳脫出來,回顧這段經歷,感慨良多。
貴女的禮儀可多了,連怎麼走怎麼笑都要管,齊苓以前扮作男子在外頭跑,漸漸也養成了不喜拘束的性子。
各種宴會,還有各種逢年過節的交際,光是記那些人際關係都頭疼了,得按照身份和喜好準備禮物,一點差錯都出不得。
尤其是經歷了王氏的冷待,齊苓更成熟了些,明白人生一世,不該為別人的看法而活,自己最重要。
她想去看看別的風景,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等到合適年齡,相看一個門當戶對的郎君嫁過去,相夫教子,過完一生。
齊存自己不守規矩的事做得多了,也不用條條框框限制別人。
齊苓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都不干涉,或者說是不在平。
其實可以說是涼薄到極點。
除了喬沅,他不想負責其他任何人的人生,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妹妹。
他看向坐在欄椅上的小美人。
欄杆外是一叢海棠,春日裏,一樹粉白。
一條帶着花苞的細枝丫從鏤空花紋里探進來,虛虛地垂在她身旁。
齊存傾身摘下一朵,別在她耳後。
正準備離開的齊苓看到兩人衣角交纏的一幕,羅裙嬌艷不可方物,玄衣沉默內斂,無聲地鎖着這風光。
彷彿永遠密不可分,永遠赤熱滾燙。
‘:
儘管喬沅看上去沒有受到落水的影響,但齊存還是強硬地把她按在榻上休養幾日。
她身子骨弱,現在看不出什麼,到老了各種小毛病小傷痛就出來,到時候她又要哭着怪他年輕時候不管她。
直到宮中舉辦春日宴,喬沅才擺脫了各種補藥。
上京講究風雅,春日宴的習俗由來已久,賞春景,踏春山,同時因為春是四季之始,也有激勵之意。
宮中彙集能工巧匠,各種名花異草競相開放,紛繁惹人眼。
君臣和樂,言笑晏晏。
誰也沒想到,皇帝會突然提出讓鎮北侯兼任參知政事。
在大霧的政治結構中,軍事權和行政權互不干涉。
參知政事位同副相,屬於行政之列。
鎮北侯如今已是武將頂峰,兵權不必上交,天下兵馬盡可調動,如果兼任了參知政事,可以說是-手攬盡軍政大權。
鮮花着錦,烈火烹油。
這才是真正的簡在帝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齊存面色自若,淡定地上前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