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陌生女人
晚上八點半，高三下晚自習。
周楠推着自行車走出校門，正準備蹬上自行車回家。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女子的聲音，“周楠，等一等。”
周楠一愣神，循聲望去，藉著路燈微弱的燈光，看到一名身着深藍色長裙，燙着捲髮的女子站在校門口。
燈光太弱，看不清女子模樣。
“這人，是誰？”周楠暗忖着。
正當周楠愣神的時候，藍裙子的女子走到近前，衝著周楠淺淺一笑，“周楠，不認識我了？”
這時，周楠方才看清藍裙子女子模樣。
三十上下的年齡，大眼睛，長睫毛，長相很美。
一顰一笑間，透出這個年齡女人才有的優雅。猶如一束盛極的牡丹，芬芳而不失典雅，委婉而不失大氣，不經意間，瀰漫著你的心田。
原生的周楠，只有十八九歲，當然不會對這個年齡女人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重生前周楠可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小伙，對於他來說，這樣的女人自然有特別的吸引力。
重生后的周楠，是記憶和情感相融的產物，看到這樣美麗而優雅的女人，心有戚戚也是難免的。
周楠覺得眼前女子有些面熟，一時間卻想不起這人究竟在哪見過，於是問道：“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藍裙子女子抿了抿嘴唇，柳眉上挑道：“你真健忘，一個星期前，我跟駱總去過你家看你。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聽藍裙子女子這般講，周楠方才想起，自己昏迷那天，駱世賓帶着一名女人來看他。只是當天情形有些混亂，沒有過多留意那名女人，印象不深，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知道她是駱世賓的女人，周楠語氣冷淡下來，“是駱世賓讓你來找我的？”
“是。”藍裙子女子抬起頭，眼睛直視着周楠。
“我說過，高考之前，不會見他的。”周楠的語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所以，他沒來，我來了。”藍裙子女子依舊不溫不火地說著。
眼前女子舉重若輕的風度令周楠有些汗顏。周楠覺得，自己再這樣，就太沒有禮貌了。
於是客氣地說道：“請問，你怎麼稱呼。”
“我叫曾珊，是駱世賓的妻子。你和世賓父子相認之後，可以叫我小媽。現在，叫我曾姐就行了。”藍裙子女子娓娓道來。
聽到這裏，周楠方知，眼前女子是駱世賓的妻子。
又看了曾珊幾眼，心道：駱世賓果然是有錢人，四十五六歲了，還能找到這麼年輕貌美的姑娘。
既然她讓自己叫曾姐，就叫曾姐吧。
“曾姐，找我做什麼？”
“找你聊聊。”曾珊甜甜說道。
“聊什麼？”
“志願。”
“志願已經報完，改不了了。”周楠搖搖頭說。
“報完了，也想跟你聊聊。
咱們就到學校對面的米蘭西點坐坐，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曾珊回頭，向不遠處的米蘭西點望去。
“曾姐，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我還要回家複習功課。”周楠沒有馬上答應。
曾珊捋了捋劉海的碎發，微微一笑，“周楠，你都不報清北了，吉春大學不是信手拈來？還用這麼用功么？
走吧，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周楠猶豫片刻，開口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恭敬不如從命，走吧。”
其實，周楠本來就想去，只不過以退為進罷了。他清楚，想為母親復仇，令駱世賓身敗名裂，就不能和他走的太遠。
這樣走近一些的機會，當然要把握住。
……
米蘭西點，二樓包間。
包間是個四人台的包間，面積不大，周楠與曾珊對坐在方台兩側。
空間密閉且狹小，陣陣名貴的香水味從曾珊那邊傳來，令周楠有些不太適應。
乾咳兩聲說：“曾姐，太悶了，把門開開吧。”
“好啊，我也覺得有些悶了。”曾珊擺弄着手指說。
見曾珊沒有起身的意思，周楠站了起來，推開了包房的門。
門打開，香水味一下散出許多，周楠終於不再那麼難受了。
坐回座位，周楠開口說道：“曾姐，你說要跟我談志願的事？”
曾珊正要開口，服務員端着咖啡和甜點進了屋。周楠看到咖啡，說：“曾姐，我喝咖啡晚上睡不着覺，換成果汁吧。”
曾珊點點頭，“也行，我喝咖啡也睡不着，再點兩杯果汁便好。”
服務員離開包間，曾珊看着周楠開口說：“你爸……”
“我還沒認他是我爸呢。”曾珊剛開口，周楠便表明了原則。
這個態度典型的模稜兩可，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
聽周楠這麼說，曾珊覺得還有的談，笑着說：“周楠，我忘了你們父子還沒有相認，是我不好，向你道歉。”
“曾姐，是我太激動了，我應該向你道歉。”周楠直了直身子說。
“那麼接著說？”曾珊抖動着長睫毛，忽閃着大眼睛，看着周楠。
“我洗耳恭聽。”周楠一雙大手放到了桌上。
“周楠，那我就說了。
世賓知道你報考吉春大學后，十分不滿意，他本以為你能考上清北，讓他臉上也跟着沾光，沒想到你不僅沒有報考清北，連復旦上交這樣的大學你都沒有填報。
他很失望。”曾珊一字一句說道。
周楠雙手合在了一起，看着曾珊道：“你回去跟他說，我的父親是周秉坤，我的母親是鄭娟，就算我考上清北，和他也沒關係，他沾不上什麼光的。”
“好，你有你的道理，我不跟你就這件事辯來辯去。”曾珊見周楠言語激烈，便不再說下去。
“我也不想爭辯，只是把我心裏所想，說出來罷了。”周楠語氣也不再強硬。
曾珊微微一笑，“周楠，你很有性格，也很有原則，不錯。”
“謝謝你的誇獎。”周楠拿起果汁，大口喝了下去。
“那你跟我說說，你為什麼會放棄考入清北的理想，而報考吉春大學了呢？”曾珊用手指優雅地縷着長發，向周楠問道。
周楠放下盛着果汁的玻璃杯，說：“我沒把握考上清北，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聽了周楠的話，曾珊點點頭，“不錯，這個理由足夠充分。萬一考不上，落到全國二類重點，確實更可惜。”
“看來，你也挺懂的？”周楠好奇問。
曾珊把頭髮捋到身後，身子向前欠了欠說：“我當然懂了。我是復旦大學的畢業生，十年前也是個才女。”
“你是復旦畢業的？”周楠詫異道。
“是啊。是不是覺得考上好大學的女生，都會很難看？”曾珊輕笑道。
周楠搖搖頭，“高中的女生都不會打扮，上大學就好看了。”
曾珊抿嘴笑道：“沒看出來，你倒是挺懂的。也難怪，你那個表妹就漂亮的不能再漂亮，你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