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異化者
“對對對，就是這樣，這邊也來上幾下。”
理髮店內，柳筱曉像極了一位造型大師，站在那裏不停指揮着髮型師修剪蘇望那像雜草一樣的頭髮。
一個小時后，柳筱曉終於是滿意了蘇望現在的模樣。
可蘇望看着鏡中的自己，卻並不習慣此時的模樣。
鬍渣，長發，頹廢，滿面倦色，似乎才是真正的他。
“幹嘛總活在過去呢？”
柳筱曉付了錢，站到蘇望身後，即使蘇望什麼也不說，她其實也明白。
有些人，總是喜歡自縛，將所有都困在過往的回憶。
軀體雖然跟着時間一直在走，可這類人的心卻始終停留在原地。
他們不是害怕做出改變，只是他們不肯放過自己，也不肯將過往遺忘。
而蘇望，正是這類人之一。
“你今天還是要去超市打工嘛？”
剛出理髮店，柳筱曉就向蘇望問到。
蘇望淺淺點頭，平日裏他的開銷都是靠着打零工維持的，一天不去就意味着明天可能會餓肚子。
柳筱曉腦袋一歪，盯了蘇望半天，然後從包里掏出一張卡：“吶，休息一天吧，你昨晚可沒睡覺呢。”
蘇望搖頭拒絕了柳筱曉的好意，雖然生活窘迫，但他也不想依靠柳筱曉。
這或許就是一個男人的倔強？明明落魄不堪，卻還是不願接受別人的好意。
柳筱曉收回卡，如果蘇望真的收下卡，她會開心，但這樣也就不是她認識的蘇望了。
畢竟某人到現在每個月還會給自己交錢呢，那一次的幫助，對柳筱曉來說，是無償的。
但對於蘇望來講，卻是不得不還清的債務。
告別了柳筱曉，蘇望坐上公交來到了平日裏打零工的超市。
見到蘇望到來，那些員工也並沒有一聲問候，從來都是這樣，哪怕蘇望就站在他們面前，也都是無人問津。
在這裏，蘇望負責貨物搬運，一天下來，也有兩百多塊可以拿。
他輕車熟路的將那些貨物搬運到倉庫，又將一些貨物搬到貨架上，一次又一次，重複着枯燥的過程。
“噫？蘇望？”
蘇望一愣，在這裏一直被忽略的他突然被點名，倒是讓他有些不習慣了。
他轉過身來，立馬就看見了那是一個穿着黑色制裝，留着一頭短髮的女孩，可蘇望對她卻並沒有什麼印象。
真好奇這女孩為什麼認識自己的時候，她又開口了：“我，是我啊，童歆樰，高中你的同桌。”
她抬起雙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臉龐，蘇望這才想起記憶中的高中時期，自己好像還真有一個同桌。
不過那個時候的童歆樰，還留着一頭長發，而且看起來也遠遠不如現在漂亮。
“你好。”蘇望放下貨物，像個機械人一樣伸出他那髒兮兮的右手。
童歆樰毫不介意，一把握住了蘇望的手：“哎呀，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你呢。”
說完后，她又打量了一下蘇望：“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呢，不過，帥了許多。”
“你也……”
“好看了許多是吧？”
童歆樰負手，身子猛的往前一探，期待的看着蘇望。
蘇望只得點了點頭，其實他本來想客套的說一句，你也沒什麼變化的。
就在童歆樰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個和她穿着相同制服的中年男人從貨架後面走了出來。
“歆樰，找到信號來源了。”
童歆樰聞言立刻告別了蘇望：“下次有機會再聊。”
“好。”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此時的蘇望根本想不到這個女孩的到來將會給他平靜的生活掀起狂濤。
也不曾預想過，下一次見面會來的那麼快。
夜晚，一個黃髮青年滿臉憤恨的從一家酒吧走出，來到了一個小巷子內。
“真是一群狗雜種，老子不就是摸了那臭女人一下嗎，居然還想報警？”
青年說完恨恨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當他抬起頭那一刻卻是被嚇了一跳。
在他面前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滿身泥垢的人，一雙猩紅的瞳孔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
青年的話語戛然而止，一隻慘白得如枯木般乾裂的手臂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
青年到死也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殺他，更不明白為什麼那樣一隻乾瘦的手臂可以像利刃一樣扎進他的胸膛。
夜色的籠罩下，漆黑的小巷子中突然傳來腳步聲。
神秘人將青年的屍體隨意丟在低聲，目光看向黑暗。
“a級異化者弗休，對么？”
兩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出，正是童歆樰和其同伴。
“a級？”
神秘人抬起頭，冰冷的目光注視着兩人，忽然他咧嘴一笑：“那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辦法來逮捕我這個a級呢？”
說著他伸出手對着兩人勾了勾，充滿了挑釁。
童歆樰的同伴毫不廢話，褪去上衣朝着弗休走去，白色的汗衫將他的肌肉線條完美勾勒出來。
“黑犬，小心點。”
中年男人輕點頭，面向弗休神色鄭重，他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對手，那可是絲毫不亞於那些厄獸的存在。
黑犬幾個跨步上前，一拳帶動風聲朝着弗休太陽穴打去。
弗休對此居然是不閃不避，打了個哈欠甚至還覺得有些無趣。
面對黑犬的一拳，弗休輕輕抬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去接下攻擊，一層厚厚的冰盾當即就出現在了他的腦側。
砰！黑犬一拳打在冰盾上面，根本不能撼動其分毫，就連一絲破損都未能造成。
看到這一幕，童歆樰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黑犬的身體可是經過了基因強化的，雖然比不上那些怪物中的怪物，但面對一個a級的異化者絕不可能連其防禦都打不破。
信息有誤！這是童歆樰第一時間想到的，隨即趕忙出聲提醒黑犬：“小心！他不止a級！”
黑犬身經百戰，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兩秒之內他已經退到了童歆樰的身邊。
“呵，不是要逮捕我嘛？二位，你們這樣，可抓不住我。”
弗休攤手滿是嘲諷：“二位，該輪到我了吧？”
童歆樰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事實上也是如此。
她被黑犬一把抱起躍向了空中，而在她的視線中，整個小巷頃刻間就多出了無數冰刺。
它們從地面和四周的牆體快速生長而出，如果不是黑犬反應迅速，恐怕童歆樰已經被這些冰刺捅成了蜂窩。
黑犬藉助牆體來回跳躍很快就來到了樓頂，但弗休的攻擊還沒有結束。
四周溫度驟然下降，天空飄起黑色的雪花。
噗！一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攻擊瞬間貫穿了黑犬的肩膀，鮮血飛濺滴落在童歆樰的臉上。
黑犬強忍疼痛，目光四顧尋找攻擊從何而來，可下一秒，又是一道看不見的攻擊，直接將他的左臂斬斷。
“黑犬！”童歆樰想要下地為黑犬止血，卻被黑犬狠狠叫停。
“不要動！”
童歆樰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只能牢牢的掛在黑犬的身上，同時她也開始擔憂起來，如果不能為黑犬及時止血，他會死的！
黑犬又怎麼不明白這個事呢，但是眼下的情況並不允許他這樣去做啊。
他身上的傷口其實又何止一處，只是那些傷害都不在童歆樰的視線內而已。
他的腹部，雙腿，背部，都有着深深的傷口，這些都是弗休的攻擊造成的。
正是因為這些傷口，讓他知道了攻擊從何而來。
在夜色和黑雪的遮掩下，一根根細如髮的冰絲已經遍佈四周。
這些冰絲的鋒利程度是軍刀的百倍，在弗休的操控下，它們正在朝着兩人逐漸收攏。
黑犬明白這一點，絕望的是他帶着童歆樰根本無法逃出去。
童歆樰此刻也是明白了這一點，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鼓起勇氣露出了一個不難看的笑容。
“沒想到第一次任務就這麼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