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只緣身在此山中
譚文正看着斷橋疑惑時卻猛然清醒，老人正站在他面前
“怎麼樣，看到了什麼？”
“三股不同的氣息，還有那個齊先生的氣息，是它平復了那三股氣息。”
“你小子，真是洪福齊天，你可知道若是沒有那個姓齊的儒家小兒，那就算不被人拉去做那收容氣機的容器也會被你體內那股浩大氣機撐死！”
譚文大驚：“什···什麼，怎麼會？！”
“三股氣機各有不同又相互衝突，甚至沖塌了你自己的長生橋，導致你現在自身氣府一團亂麻，本來可以通過長生橋，你只要選擇其一將其吸收壯大，依舊可以一步登天，如今這樣，你想做個練氣士，怕是難嘍！”
譚文仍是一頭霧水
“‘長生橋’‘練氣士’是什麼？”
老人一笑：“算了，既然決定教你，就告訴你吧，天下修行大體是三類，練氣士煉神返虛，武夫打熬體魄，劍修養鑄劍心。其中練氣士講究修築元神，武夫嘛就是養一口純粹的武運真氣，劍修就是以身養劍最後以身作劍。”
譚文還是不太明白，老人乾脆一把抓住他，隨即大袖一揮兩人在一瞬間就來到了一座峭壁之間，譚文大驚失色，有些沒反應過來，在老人的指引下，譚文來到了一處懸崖之上。
譚文向下看去雲霧迷濛，老人大袖一揮，雲霧散去，懸崖之下，是一個個土堆大小的山峰，仔細看會有一條條細線從這些群山之中緩緩流出。
譚文再抬頭，才發現此處竟是沒有天幕，也就是說，在這懸崖之上並無更高處！
“姜爺爺，這是哪啊？”
“東華山巔！”
“不對啊，咱們破廟不就在東華山頂嗎，我怎麼也沒看見過這樣的景色啊？！”
“哎呦，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現在看來這些所謂的文人也沒說錯啊！”
譚文還是不解，老人卻顯得十分愜意。向下看去順勢遞出一拳，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竟引得風雷大作，一時間山搖地動，譚文身形不穩一個踉蹌墜下懸崖！
“姜爺爺？！！！”
老人並沒有回應，反倒是冷眼旁觀。譚文下墜了好一會兒才堪堪撞破雲霧，那些原本土堆似的群山一下子便變的巍峨挺拔，一時間群山萬壑，交錯縱橫！
目之所及，一州大地，山河畫卷，盡收眼底！
譚文不斷向下，所有一切便越發清晰，可是在他快要落地的一瞬，他又回到了老人身側
“可看清了？”
譚文沒有立即思索片刻后微微點頭：“看清了！”
老人大笑：“群山江河，一州大地，你都看到了什麼？”
“群山江河，似是一張大網，江河滾滾，山嶽巍峨，山水相依。一州大地千秋各異但是又好似受何物牽引······冥冥之中，天地氣機就是一張大網！”
“哈哈哈，不錯不錯，你已經算是看清了，如你剛才所見，天下修士靠的無非是你說的‘山水相依’四字，不過你現在卻只當得了群山卻成不得江河，譚文你想修行嗎？”
“想！”譚文斬釘截鐵答道
老人清淺一笑：“為何？”
“因為我看得到那些束縛，所以只有我足夠強，才有可能打破一些束縛！”
老人不禁大笑：“好好好，你可看清了，這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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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抬手一拳猛的向那地面砸去，一座高過蒼天的峭壁竟是被生生打落了十數丈！！！
“這？！”譚文大驚
老人緩緩開口：“你要修行只能走武夫一途，做武夫就要做像這東華山一般俯視天下的武夫，要讓天下人都不能望其項背，只要願意便是一樣的山嶽你也可以一拳一拳的將它砸落入地！”
“天下人都和你以前一樣，都把那破廟當成了所謂的‘山巔’還誤以為已經登頂，只有少數人知道真正的山巔是那目所不及處，身在山中只有不斷登高，等到了真正的山巔時才會覺得豁然開朗！”
“我明白了！”
老人看了看譚文
“也罷，既然如此我就教你真正步入修行一途吧！”
······
小鎮上齊策用錢買下了符籠街居中的院落開辦私塾，才置辦下院落，那位老夫子便帶着學生上門了。
“齊先生，書塾新辦，可喜可賀，我呢帶我這些學生來幫你好好歸置歸置，老朽一把年紀，也屬實是教不動這許多學問了，以後這些孩子就交給你了，老朽的書塾你看得上就當個藏書得地方，你看如何？！”
齊策先是對着老夫子深深一拜，要知道就算是在學宮受得了這一拜的夫子先生恐怕寥寥無幾。
“多謝先生！”
景清先是看了先生行禮，又聽了這麼一句“先生”不由得暗自腹誹
“先生當真是給足了這老秀才面子，哼！”
突然一股劇痛從小書童手心傳來，一抬頭那老秀才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齊策卻在這時叫住了他
“景清，快過來，拜見老前輩！”
景清也只好忍着痛，朝那老秀才恭敬一拜：“晚輩景清，拜見老先生！”
老秀才一笑：“這孩子倒是些靈氣，齊策不如讓他給我當個關門弟子可好？”
齊策只是恭敬道：“這孩子生性頑劣，我也怕他擾了先生清閑，再者這孩子恐怕也不想跟先生就此離去，真是辜負了先生了！”
景清此時也忍不住小聲唏噓道：“誰要給你這個老秀才當關門弟子啊，我······”
話沒說完，又一陣疼痛傳來，景清對着老秀才一股火氣便涌了上來，可是礙於自家先生又不好發作，只好咬牙瞪着這個讓人討厭的老秀才。
老秀纔此時卻是撫掌大笑：“君子不強人所難，不奪人之所好，便如此吧。”
說罷又指向齊策對身後孩子們說道：“先生老矣，今後這位齊先生就是你們的先生了！”
幾個小傢伙先是點點頭隨後就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
老秀才輕聲咳嗽，瞬間所有孩子都沒了聲音，老秀才輕聲道：“告辭！”
“拜別先生！”連同齊策都對這個老秀才躬身拜別，唯有景清對着那個離去的背影怒目而視
此時老秀才的聲音卻在他心頭響起：“小子，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還會再見的。”
景清先是打了個寒顫隨即說道：“切！誰想再見到你啊，酸老秀才！”
才說完，一把戒尺重重拍在了小書童額頭，而那把戒尺也落到齊策手中。
景清捂着額頭忍不住罵道：“臭老秀才，死老瘋子！”
遠處老秀才笑聲傳來，隨着笑聲還悠悠傳來一字：“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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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大步而去，小鎮上許多居民倒是樂意稱呼一聲“老先生”
老秀才打過招呼后，便快步離開了小鎮，走到了杏花河的那座小橋旁，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老人的聲音
“荀老先生慢走！”
老秀才轉身，正撞上一個麻衣老人，不由一笑：“洛乙？！怎麼有空來這閑逛？”
“怎麼，你這位儒家大聖人能來的地方，我就來不得了？”
老秀才一聲苦笑：“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提他幹嘛！按道理你不是應該在那天幕與天外那一幫傢伙較勁嗎，怎麼有心思來這？！”
名為洛乙的老人也展顏一笑：“天外那群傢伙早就退去了，正好我在此地還有一筆大買賣，便來了。”
“喲，什麼時候你洛乙也學起那商家手段了？”
“商家雖然只被你們排在中百家的末尾，但是商家的手段卻是天下最通用的，學一學又何妨？！”
荀老秀才一聲嗤笑：“就不怕賠個血本無歸？”
“你我都清楚，沒有人比那位更適合參與這一樁謀劃了！”
“哎呀！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將那件事做成了？！洛乙我說一句，你的謀划不說諸子百家，就算是三教一家，也沒人會答應，所以好自為之！”
老秀才說罷便拂袖而去，眼中卻殘留了一絲期待
“久在樊籠里，復得反自然！”
洛乙看着他遠去的身影，不由得大笑：“儒家還是錯了，好多事好多道理說不清道不明啊！”
······
秦雨涵母親也慢慢醒轉，秦雨涵連忙跑到床邊，一把抱住母親，眼淚奪眶而出
“娘···娘親！”
婦人眉目溫柔，輕撫女兒頭髮輕聲道：“好了好了，娘親現在是真的好了，沒事的，雨涵乖！”
秦雨涵抬頭滿眼通紅看着母親，卻又想起了什麼，又低下頭去
“齊先生說只是幫母親續了一口氣，母親的病······”秦雨涵已經說不出話來，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打濕了婦人的衣衫。
婦人依舊面色柔和安慰道：“沒事的，娘親的身體娘親自己知道的，這段時間苦了我們雨涵了，等娘親去給你做幾個你愛吃的菜，好好犒勞一下你！”
秦雨涵連忙起身，對自己母親嗚咽道：“不行，娘親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飯我會做的。你要好好休息啊！”
“那好，不過你得答應娘，不能再哭了！”
秦雨涵看着，母親溫柔的臉龐也這樣止住了淚水：“嗯！”
母女對視，破涕為笑！
小院中一道飄渺身影看着這一幕也是微微一笑，身形隨之消散。
·······
東華山的一震，中土稷下學宮之中，一位正在翻看一本古籍的老儒生會心一笑
“只緣身在此山中，善，大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道教祖庭之中，三幅近乎萬年不動的祖師畫像竟是微微頷首。
西天佛國，佛陀猛然蘇醒，輕頌佛號，輕輕點頭。
已經離開小鎮的老秀才更是開懷大笑：“老善了！”
洛乙也心滿意足，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