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嘭的一聲巨響 神童閃亮登場！
“小羽！不得胡鬧！快快下去！”老村長見關羽胡攪蠻纏，脾氣也是上來了，疾言厲sè的樣子倒把關羽嚇了一跳。
“村長爺爺，您別生氣，我這就證明給您看！”關羽怕氣壞老村長的身子，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去了。
眾人聽罷這個小孩信心十足的話，都覺得有些好笑，還沒回過神來，關羽已經拉着李仁德說開了：“李老闆，你若不信我，我們可以對上一對。”
李仁德細看了關羽幾眼，這小娃，生的倒是可愛，乾乾淨淨的，不像是個滿山跑的山裏娃子。
“對什麼？”李大德蹲下身子，目含笑意的看着這伶俐的小傢伙，不由自主的問道。
“我能大致判斷出風菱城如今的市場形勢，你信是不信？”關羽胸有成竹的說道，臉上篤定的表情，若不是出現在一個九歲小娃臉上，怕是有人就信以為真了。
“小羽啊，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聽爺爺的話，一邊玩兒去。”老村長見關羽似乎想出頭，便拉住他，一個小孩子平時撒個小謊都無所謂，可這關鍵時候怎麼能吹牛呢？小羽平時挺懂事兒啊，今兒怎麼了？
“老村長，您放心，小羽可沒有胡鬧。”關羽恭敬的向老村長說道，轉過身，小手指着一臉不信的李仁德：“我瞧你不信，敢不敢對一對？”
“你個小娃娃，當著這麼多大人竟然口出狂言！好！今rì我李仁德就與你對上一對！”李仁德哪裏受的了被一個小娃兒指着鼻子使這激將之法，當下便大聲的說道。
在他看來，幾句話把這孩子打了便是。
“好！”關羽聞言一喜，雙手背在身後，昂提胸，像個凱旋的將軍，他以為這樣氣勢就比較足。
不過一個九歲小孩耍老成，怎麼看都充滿了喜感。
老村長見李仁德都如此說話，便阻止了又要上前抓關羽的李家媳婦。
小孩子嘛，難免淘氣，李老闆都這麼說了，乾脆就讓他說吧。
“我問你，這風菱城裏是不是多了很多周圍其他地方來的收貨商？”關羽清了清嗓子問道。
李仁德想了想，這風菱城米價一rì一降的消息早就傳開了，城裏確實多了許多其他地方來的收貨商，就連百里以外的福州城裏好像都有人過來。
而且後來這群神秘人又把手伸進其他行業，聞風而來的商賈就更多了。
“你這小娃，算你說對了。”嘴裏是這麼說，李仁德心裏卻是極為不服，他覺得這娃兒絕對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了。
“李老闆覺得我是蒙的？”關羽張大眼睛，笑着問道。
李仁德聞言心裏一驚，這小娃娃難道會讀心不成？
“那我再問你，雖然來了這麼多收穫商，是不是幾乎沒有人從那幫人手裏收貨，而是在風菱城住了下來？”
李仁德又回憶了一下，確實又讓這小娃說中了。
這貨價一rì一降，甚至一rì幾降，這些人一個比一個賊，帶足了銀錢，卻始終都在觀望，多降一分他們就多賺一分嘛。
這倆月，風菱城大大小小的客棧酒館都委實賺地盆滿缽滿的。
他不由得低頭看了看面前這個泰然自若的小娃兒，心卻再也平靜不了，難道是誰教的他說這些話？他環顧一下四周同樣愕然的村民，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誰家的娃兒這麼厲害！莫不是天神轉世吧？
“你不用猜了，我還有一個問題。雖然出不了貨，但只要有人賣，你所謂的財大氣粗的那伙外地商人是不是都照單全收？”關羽沒有給李仁德思考的時間，與連珠炮似得問道。
這，竟又讓他說中了！那伙人確實如關羽所說，收貨價有時候比轉手出貨的價格都低，而且還來者不拒，好多同行都趁着還能撈回幾個錢，紛紛把存貨賣給了他們，免得血本無歸。大家也想不明白，這不明擺着虧本買賣么，這夥人都瘋了不成？
倒也有人干過從這幫人手裏進貨再轉手賣給他們的事兒，企圖空手套白狼賺取其中差價，不過，沒幹兩次，就再也沒人見過這些耍小聰明的人。
李仁德舉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細汗，顯然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小子，怎麼什麼都知道！
雲露村地處山坳，端的是偏僻，村裡人常年都不進城，怎可能得到風菱城的消息？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孩子進過城，他就能把這市場的脈絡理得如此清楚？
要知道，這倆月，城裏的商戶們不知道聚了幾回，吵鬧不休也沒弄出個所以然來，李仁德沒有想到，今rì倒是在一個黃口小兒身上受教了。
不由重新審視起關羽，難不成這孩子背後真的有高人指點？
“算你都說對了，那又如何？”李仁德雖不願承認，卻也不肯昧着良心欺騙一個小孩子。
再說了，他還想聽聽這個小神童還有什麼說法。
周圍的村民聽了李仁德的話，都是目目相覷，滿臉的不信。
關羽這孩子，怎麼哇啦哇啦說了一大堆他們都不怎麼明白的話，什麼這個收貨商那個收貨商的，把李老闆都弄的一愣一愣的。
而且看樣子，這場看似實力懸殊的論戰，倒是關羽娃兒佔了上風！
這孩子莫不是中了邪了吧？
“李老闆，你做了這麼多年生意，怎麼連這都看不出來。這夥人是在控制貨源，想壟斷市場。你想想，你們這些小商戶都被他們擊垮了，這風菱城便只會剩下他一家獨大，收貨出貨都抓在手裏，到時候整個風菱城幾乎都抓在他們手裏，這價格，誰說了算！”
聽了關羽的話，李仁德是瞳孔收縮，冷汗連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幫神秘的傢伙打得是這如意算盤！
是啊，到時候這些傢伙再突然提高價格，當風菱城所有有需求的商人現市場上已經沒有第二家供貨的時候，不還得硬着頭皮吞下這苦果么？而這幫人，因為沒有競爭對手便可以隨意netbsp;太可怕了！
沒想到，困擾風菱城所有貨商幾個月的難題，竟被一個山野小娃兒一語道破了玄機！
“這是一個惡xìng循環，作為一級供貨商，他們提高出貨價，二級收貨商的進價就高了，那麼相應的二級收貨商轉手的價格肯定也會提高，一環一環下來，最後賣到消費者手裏，恐怕已是天價。"
"就拿皮貨來說，他們將原本一兩銀子就能買到的貨，價格提到五兩賣給張三，張三原本一兩銀子收貨轉手賣二兩，可這成本高了，他就不得不提價八兩賣給李四，李四是皮貨製造商，他需要皮貨原料製成成品，就算原來二兩的貨現在八兩他也得吃下，只不過，到時候製成成品的價格豈會不高的嚇人？"
"你想，這皮草突然這麼瘋狂的翻番漲價，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消費者還會去買皮草么？可是上一個環節沒有降價，下一個環節如何肯虧本出手？於是，李四的貨砸手裏了，張三的貨砸手裏了……"
"可這幫狼心狗肺的jian商呢，把物價哄抬起來，趁着市場饑渴，他們迅將手裏的貨出完，等你們現不對，早就攜着巨款，一走了之不見蹤影。這爛攤子誰還收拾得了？不知道會逼得多少商戶血本無歸，傾家蕩產！"
"而且，市場死了，像我們雲露村這樣的小村子，皮貨便再也賣不出去，斷了經濟來源。這幫人眼裏只有利益不顧他人生死，簡直豬狗不如！”
關羽語氣激憤，唾沫四濺，說道動情處更是手腳並用連連比劃，村民們一個個神sè木然，三五成群的討論着，顯然沒太聽懂。
可李仁德做了一輩子生意，他不是傻子，關羽的話，還是立刻讓他明白了六七分，只是這孩子說的什麼一級二級的，還有消費者是什麼意思。
“小娃，你說的話我懂了七分，可你說的‘一級收貨商’還有‘消費者’是什麼意思？”
李仁德虛心請教，那虔誠的樣子又讓村民們摸不着後腦，難不成關羽娃兒比李老闆都厲害？
關羽一拍腦袋，我去，一激動連這些時代的名詞都帶出來了！
他轉過身，對着同樣目瞪口呆的老村長說道：“村長爺爺，我能不能用用您的筆墨紙硯？”
不用老村長吩咐，立刻有機靈的村民搬來桌子板凳和筆墨紙張，老村長，李仁德，關羽三人分坐在桌上，目目相對，氣氛凝重，頗有煮酒論劍的架勢。
關羽清了清嗓子，一邊重新組織語言，一邊執筆，用附着標註的圓圈和箭頭，在紙上慢慢勾勒出一個示意圖的輪廓，再次形象的給大家解釋了一遍。
李仁德卻是越看越心驚，這樣以畫圖的方式剖析市場，他聞所未聞，絕對是空前絕後！
等關羽說完，示意圖也落筆成畫，於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便躍然紙上，清晰可見。
李仁德驚愕的看看桌上的圖畫，又看看關羽，滿臉的驚駭，這山裡娃，簡直就是個天生做買賣的奇才！
他現在是深信不疑，這孩子背後定有高人指點！否則，你要他相信一切都是關羽自己的主意，不如告訴他男人會生孩子來的容易。
他小心翼翼的將這副有關羽筆跡的紙張輕輕的摺疊起來，珍而重之的放進了貼身的地方藏好。
今兒雲露村沒有白來，這東西，說不定就是救市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