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冰與炎熱
抬起頭看向天空,刺眼的陽光將我拉回現實,炎熱的天氣路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行人,街上仍有小販拉着一車的西瓜販賣着,切開的西瓜整齊碼放在車尾,翡翠的瓜皮包裹着紅潤的瓜瓤,能清晰的看見反沙的跡象。夏天到了,果然還是要吃西瓜,想着平常時間慕曉月和陽姐的照顧,順路也給她們帶一點過去吧。
我不大會挑選,讓老闆幫我挑選一個比較甜的西瓜,老闆嘿嘿的說道保證全都是甜的,不甜不要錢。邊說邊拍打着西瓜,拍了幾個后挑出一個抱在我面前,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音,說這個最好,我點點頭,讓老闆切出來。夏日晴空,千變萬化的雲層悠哉隨風漂浮,成為碧藍的點綴,抬起頭不知不覺迷失在雲的世界中。
“今年夏天熱的遭不住嘞。”
“是啊是啊,看到天氣預報都說快40度,往年子哪兒有那熱。”
“哈,那兒有西瓜賣,我們去買點吃撒。”身邊路過一對小青年,應該是情侶關係吧,說著一口流利的四川話,嘻嘻哈哈的走到賣西瓜的貨車旁,認真的挑選起翠綠的西瓜。
雲漸漸遠去,留下萬里晴空,路旁綠化帶的樹上不停的傳來知了知了的叫聲,彷彿在抗拒着。我提着西瓜,今年夏天的溫度相比較往年來說確實偏高,但也無所謂了,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吸一口氣,空氣中瀰漫著夏季的味道。轉過熟悉的街角,老遠就能看到一人一貓站在櫃枱前的身影。小店最近沒什麼客人,或許是因為天氣太熱,大家都不想出來的緣故吧。我推開門,涼爽的冷空氣撲面而來,感覺瞬間精神抖擻,時光看見我跑過來蹭着腳邊,盯着我手裏提着的西瓜。
“哎,你怎麼來啦?”慕曉月打了個哈欠,夏天在舒適的環境就是容易犯困。
我把手中的西瓜往上提了提,想起來店鋪里有冰櫃,打開冰櫃的門,幾瓶綠色的易拉罐掉了出來,拾起來一看才發現冰櫃裏全是一罐罐啤酒,想來也是,店鋪里的冰櫃就沒出現過其他物品。我把啤酒往兩邊推了推,整理出一塊地方,剛好容納下手中的西瓜。
“冰櫃裏我放的有西瓜,冰一會兒口感更好。”我望了眼牆上的時鐘,還不到四點鐘,本來打算東西放下就走,推開門的一瞬間讓我打消了這股念頭,還是涼快一點再走吧,果然一旦踏入舒適圈,就不想離開了。
太陽漸漸落下,天邊的雲被染成了橘黃色,和深藍的天空顯得格格不入。差不多七點過的時候,陽姐背着挎包,艱難的推開門,發出沉重的鈴鐺聲,“啤酒啤酒,好熱啊。”搖搖晃晃的走到冰櫃門,“哎?小月,冰櫃生了個西瓜哎,你買的嗎?”看樣子是完全沒有看見我的存在。
“哎,陽姐,小眾買的哦,還有,這麼早就不要和啤酒啦,到時候又是醉醺醺的,客人看見怎麼辦嘛,熱的話那裏不是有西瓜嘛。”慕曉月走過去一把"奪"過陽姐手中的啤酒,舉在空中一時間看不出誰才是老闆。
“哎?就一口嘛,就一口好不好。”陽姐想要搶慕曉月手中的啤酒罐,曉月踮起腳來想要舉得更高。
“小眾你也說一說陽姐嘛,上次喝醉還把客人吵走了,自己還答應九點前不喝酒的。”
“哎,雲眾也來啦,今天不是休班嗎?”陽姐才注意到門口多了一個人,“這麼熱愛工作嘛,goodboy,獎勵你吃塊西瓜。”陽姐從冰櫃裏拿出一塊西瓜,跑過來遞給我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什麼嘛,西瓜明明都是人家買的,醉酒大姐姐!”慕曉月把冰櫃裏的西瓜抱在櫃枱上,西瓜上還冒着白煙,外表上凝結的水珠聚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哎,怎麼能這麼說嘛。”陽姐身體趴在櫃枱上,望着慕曉月拿出一塊西瓜,遞在面前,“還是小月好。”
瓜瓤上附着着一層薄薄的砂質,輕輕咬了一口,冰涼的感覺瞬間化開在嘴裏,夏天果然還是要吃冰鎮西瓜。
“唔呣唔呣,冰涼冰涼的,還很甜,小眾幹得漂亮。”陽姐向我豎大拇指,又順手拿了塊西瓜往嘴裏送。
鮮紅的西瓜汁順着手掌滴落在地板上,時光跑過來舔舐着,慕曉月掰了一小塊放在手中心,時光一隻爪趴在慕曉月的手環上,優雅的品嘗着那塊西瓜,又舔了舔鬍鬚,跑到一旁趴着舔舐着身上的毛。
收拾完后時間也不早了,外面漸漸黑了下來,人群也漸漸熱鬧起來,對面的燒烤鋪已經冒起了白煙。店裏陸陸續續也來了些客人,想着幫忙的,但是慕曉月卻堅持說休息的時候就要好好休息,不需要幫忙。道別後走在回家的路上,本來是打算出來買點生活用品,結果卻忘得一乾二淨,想着夜市離這裏也不遠,還從來沒去逛過,便悠哉游哉的朝着夜市走去,夜風吹來還有些涼爽,城市裏看不見繁星,但它們仍然在閃爍着。
第一次逛夜市還有一絲好奇感,但相當的擁擠,空氣中也充斥着各種油煙和汗水的味道。好不容易擠到盡頭,簡單的買了些菜品,回頭看,再擠回去應該是不現實。路燈投射出微弱的光茫,飛蛾扑打在燈罩上,發出咚咚的聲音。回到出租屋快接近九點,折騰了一天,簡單的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風扇轉着一圈又一圈,從枕頭旁拿出一本日記,第一頁寫着"雲華",我輕輕撫摸着,凹陷下去的感覺還很清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開始有寫日記的習慣,熟練的翻到空白的一頁,用鋼筆歪歪扭扭的寫下幾個字
7月5日,晴天,今天萬里晴空,不過看到了一朵像向日葵的雲,朝着太陽飛了過去……
我合上日記本,放在枕頭邊,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漸漸閉上雙眼,明天依舊是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