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你很像她
聽到這話，姜姌淡淡看她一眼，「姜福玉，這是折損功德的。」
她拜入道觀這七年攢了不少功德，但是是為了重振水雲觀，可不是用在這種歪門邪道上。
姜福玉撇了撇嘴，「好吧。」說著，她掃了眼手機，「怎麼還沒有……」
話沒說完，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陳尋的態度恭敬了不少，「請問銀河女士，您需要幾張入場券？」
「三張。」
「好的，稍後我們會派人將入場券送到銀河西城分佈，請注意查收。」
說完，便掛了電話。
姜姌暗暗鬆了口氣，其實她剛剛也是有些忐忑的，但根據姜福玉口中的陳尋的性格，再結合面相八字，她初步判斷這人欺軟怕硬，吃硬不吃軟，所以特地學着秦時堰的語氣。
沒想到還真賭對了。
「三張入場券？」
姜福玉眼睛一亮，「我跟你，還有誰？」她已經默認自己是其中之一了。
姜姌無奈道，「還有洛卡。」
她以銀河的身份出現，有洛卡在更有保障，而姜福玉，則另有他用。
聽完她的計劃，姜福玉重重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報仇有盼頭了。
姜福玉抱着電腦興沖衝出了房間，就聽到客廳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我說出那種話。」
這是白如夢的聲音。
姜福玉偷偷探出頭，就看到張蕭安慰着懷裏的人，「沒關係，不管他們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的。」
咦，姓張的回來了？
難得看見張蕭這麼溫柔，姜福玉不由多停留了一會。
「可他們都拍到了糰子的照片。」
白如夢抹着眼淚，「我們明明說好要保護好糰子的，可現在我爸要送他去福利院。」
「憑什麼？！」
張蕭一聽這話不幹了，「就算他反對我們在一起，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再不濟，我親自去找他！」
說著，她就要起身，白如夢連忙道，「算了，你去了他只會更生氣，我有點累了，想一個人靜一靜。」
白如夢說完起身走向樓上，姜福玉連忙躲在牆角。
嘭。
房門一關，偌大的客廳陷入寂靜。
姜福玉悄悄探出腦袋，就看到張蕭雙手捂着臉，不知在想什麼。
想了想，她把電腦放回房間，來到客廳，坐在張蕭身邊。
「怎麼了？」
張蕭直了直身子，臉上還是精緻妝容，只是眼睛有些泛紅。
但姜福玉看得出來，她很累，很疲憊。
「我想喝奶茶。」
姜福玉拽了拽她的衣角，張蕭自然不會拒絕，摸出手機準備點單，「想喝什麼？」
「芝士奶蓋芒果加奧利奧碎。」
聽到這個名字，張蕭頓了頓，姜福玉明知故問，「怎麼了？」
她一直很喜歡這個口味。
前世也是。
張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只是想起我一個朋友，她也很喜歡這個口味。」
第一次見那位朋友點這個奶茶時，她還毫不客氣地吐槽，說那是一杯煤炭。
姜福玉心中一動，抿唇笑了笑，「張姐姐還記得口味，那她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吧？」
「不，我們是對手。」
張蕭低頭點單，「可是沒了她，我一個人還怪寂寞的。」
她在的時候，她們可以吵架拌嘴，高談闊論，可是現在，她有什麼事只能憋在心裏。
聽她這麼說，姜福玉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原來在這傢伙心中，她還挺重要的。
「張姐姐說的朋友是誰啊？」平復了一下心情，姜福玉再度開口。
張蕭聞言轉過頭，定定看着她，忽然扯了扯嘴角，「說起來還挺巧，就是你喜歡的羌十月。」
話落，張蕭怔了一下。
她有多久沒有叫這個名字了。
自從五年前參加完葬禮，她就把羌十月這三個字從字典里除名，生怕自己一提起來，就控制不住情緒。
原來，已經過去五年了。
「我好喜歡羌十月的。」
姜福玉稍稍往前坐了點，差不多靠在了張蕭身上，「你可以跟我說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正好她聽聽，這傢伙會怎麼說她。
「她……是個流氓。」
「……」
姜福玉抬起頭，卻發現張蕭眼眶有些泛紅，「我們很早就認識了，但一直吵吵鬧鬧，為誰當大姐爭個不休，她為了證明比我優秀，連續拿了九年的影后，你說她幼不幼稚？」
太幼稚了。
「差一年就滿十年了，差一年我就要喊她大姐了，偏偏那一年，她走了。」
說到這裏，張蕭重重靠在沙發上，「你說，她那麼生龍活虎的一個人，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還記得五年前，鋪天蓋地的通稿，說羌十月死在了財閥的床上，是她咎由自取，而這些年羌十月的努力，也被「睡來的資源」這五個字輕易蓋過。
但她知道，羌十月不是那種人。
可惜逝者已矣，很快消息又被壓了下去，她什麼都找不到。
姜福玉坐在旁邊，聽她說自己的生平，心裏五味雜陳。
她早就知道這圈子裏牛舌鬼神都有，也知道自己死後肯定會被人曲解，謾罵。
可從張蕭口中聽到這些，她就像是被人拿着鈍刀子割。
「羌十月不是那樣的人。」
姜福玉撇了撇嘴，惹來張蕭拍了拍腦袋，「你這個小鬼頭才八歲，怎麼就篤定呢？」
「我就是知道！」
姜福玉挺直腰板，一副「再爭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張蕭恍惚了一瞬，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你說得對，說起來，你這個脾氣，還真跟她有點像。」
「不愧有什麼樣的偶像，就有什麼樣的粉絲。」張蕭感慨着。
沒想到除了白如夢，唯一一個跟她共情的，居然是羌十月八歲的小粉絲。
不過把這些說出來，心裏確實好受了許多，就好像多一個人知道，世人對羌十月就少一份曲解。
這時，姜福玉要的奶茶送到了。
她掀開喝了一口奶蓋，發出饜足的聲音。
轉過頭，就看到張蕭直直看着自己，不由心裏一驚，「怎麼了？」
「你很像她。」
張蕭勾了勾唇，又摸了摸姜福玉的腦袋，「如果她知道有你這樣一個小粉絲，一定會很開心的。」
姜福玉撇了撇嘴。
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
整得她都不知道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