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海賊】
按照距離忽布島遠近的排名,三艘船的順序是這樣的:
腕龍號(奎因的船),停靠在西南面的沙灘上。
雷德號(香克斯的船),在忽布島南面的近海,離本島三到五海里。
莫比迪克號(白鬍子的船),在忽布島北面的遠海,離本島十海里。
腕龍號可以分別觀測到雷德號和莫比迪克號,但雷德號和莫比迪克號分別在一南一北,被島嶼本身遮擋了視線,是看不到彼此的。
只是忽布島上方冒起的滾滾濃煙與時隱時現的火光,讓兩位四皇不約而同的產生了警覺。
“離開時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一位紅髮海賊團的船員自言自語道。
“霧散了,有艘船停靠在了忽布島。”
耶穌布不需要望遠鏡、就能憑着良好的視力看清腕龍號掛着的黑旗圖案:“……是凱多的海賊旗。”
“頭兒,要回去看看嗎?”
與頭部朝向忽布島的莫比迪克號不同,雷德號是船尾對着忽布島的——畢竟他們一開始是打算離開的。
香克斯從聽見奇妙的歌聲起,就有了回去看看的心思。
原先在高台上注視着前方海域的瞭望手換了個方向,往後方觀察了起來。
瞭望手很快認出了船隻的具體主人:“是「疫災」奎因的船。”
……他來忽布島做什麼?
正當香克斯要下令調轉船頭,一聲穿透水流的“嘩啦”聲又傳入了他們的耳朵。
就見忽布島的西南近海,一艘浮出海面的船隻徑直的逼近腕龍號,駛向岸邊!
與腕龍號和雷德號相比,這艘新出現的船過於渺小了,而它船帆上畫著的海賊旗,也表明了此船的身份。
一頂草帽蓋在海賊標誌的骷髏上,簡潔又顯眼。
是草帽一夥的船。
難道是路飛的哪個夥伴……香克斯很快推翻了這個猜想。
“不用管忽布島的事了,我們還是快點去找大家吧。”香克斯右手一抬,就往自己頭上摸去,打算把帽子蓋上——動作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把手放了下來,然後無奈一笑。
每次見到雷利先生的時候,總有那麼一瞬間,會覺得自己還是在他們庇護下的小鬼啊。
開着草帽一夥的萬里桑尼號的人,正是「冥王」雷利。
……
那麼,雷利是如何在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從香波地群島到達了新世界呢?
而他又是如何駕駛着草帽一夥的船逃脫海軍的圍捕的呢?
首先,雷利雖然是個優秀的水手,但他對機械這塊領域的了解卻很一般,他並不清楚萬里桑尼號有着「風來噴射」的功能,更不知道如何使用它。
除了短暫的為幾個前來鍍膜的客人試航外,雷利已經二十餘年沒開過這麼長距離的航線了。
他永遠屬於黃金傑克遜號。
至於如何突破海軍的包圍網,這要從雷利的一次海難事故說起了。
二十多年前,他因故溺水、甚至以為自己要永遠沉睡在海底時,他被一隻小小的章魚魚人救了。
還是個幼童的章魚魚人游啊游,可是距離海面還是有好遠。
眼看着雷利就要缺氧而亡,章魚魚人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淺粉色的枝條。
那是一根珊瑚。
確切的說,那是一根會產生空氣的泡泡珊瑚。
香波地群島的泡泡文化來自於亞爾奇曼紅樹分泌的樹脂,魚人島的泡泡文化則來自於這種空氣珊瑚。
它會吸收水中的氧氣,然後擠出空氣。
就是這根小小珊瑚生成的氣罩,救了雷利一命。
泡泡珊瑚產生的氣罩大小、氧氣含量,與珊瑚的體積有直接的關係。
這根珊瑚被小八以玩鬧的心態摘下,它只有孩童手掌大小,十厘米左右,能夠生成攏住一人頭部的氣罩。
要是泡泡珊瑚再大些,有三五米高的話,就能釋放出能罩住船隻的巨大泡泡。
這些在人類看起來無比稀奇的珊瑚,在魚人島隨處可見。
因為泡泡珊瑚被摘下后便失去了根部的營養輸送,所以它能夠被使用的次數是有限的。也是這個緣由,使得來到魚人島的人類也沒想過帶走泡泡珊瑚。
離了根的珊瑚,就和一次性氧氣罐差不多。氧氣罐還能補充氧氣,泡泡珊瑚擠個一兩次就徹底沒用了。
香波地的鍍膜,是靠着把亞爾奇曼紅樹的樹脂塗抹在船身上,然後把空氣注入,形成一個可自由進入的“氣球”。根據船隻的大小,過程需要五到十天不等。
魚人島的鍍膜,是把船隻開到泡泡珊瑚生長的碼頭,一按珊瑚的頭部,巨大的空氣罩就做好了。因而魚人島鍍膜的速度比陸地上快多了,一般幾分鐘就能完成。
雷利長年出入香波地群島1號島嶼的拍賣場,稀奇古怪的東西見多了。好巧不巧,就在前幾天,會場拍賣了一棵巨大的泡泡珊瑚。
可是對於泡泡珊瑚這個東西吧,達官貴人們根本不感興趣,黏糊糊的、顏色單一又不好看,沒有購買的價值。而靠鍍膜吃飯的工匠們不會有閒情逸緻來這裏,更不會有錢買拍賣場的東西了。
所以儘管主持人在台上口水噴射的大肆吹噓這個泡泡珊瑚怎麼怎麼好,台下的觀眾依舊一副興緻怏怏的模樣。
在場唯一對它感興趣的人,大概就是監牢裏等着被賣的雷利了。
香波地的鍍膜師傅老雷覺得這是個好東西啊。不說應急,如果接下來在珊瑚的保質期內接下了鍍膜生意,那他就不用辛苦的從亞爾奇曼紅樹根上收集樹膠,直接用泡泡珊瑚就行了。
於是雷利半夜溜出了牢房,把珊瑚順走藏在了某顆紅樹深入海水的交錯根莖的之中,又在天明之前鑽進牢房,乖乖的回來了。
數天後,他見到了香克斯說的路飛君,也是在這一天,發生了天龍人襲擊事件。
當雷利聽聞大將趕來的時候,他沒怎麼急,年輕人就是要多一些歷練嘛;當雷利望見遠處的海軍包圍圈時,他也不是很急,路飛君也在司法島經歷過海軍的圍剿,肯定可以化險為夷;當——
「長話短說了,海軍對香波地發動了屠魔令,香波地可受不住這種摧殘,你最好快點離開。」
收到夏琪的通訊時,雷利剛剛攪拌好一桶樹脂,鍍膜還沒正式開始呢。
多年的拍檔生活讓雷利非常信任夏琪——既相信她能成功逃脫、也相信她的推測。
而屠魔令的事,雷利在路上碰巧遇到了漢庫克,她也把這件事告訴他了。
重點是:
「香波地撐不住了嗎?」雷利嘆息道。
好歹是他安居了二十年的地方,雷利還是挺喜歡香波地的。
「是啊,香波地的消失,只是時間問題吧。」
島嶼的本質是海底山脈的山峰,它與海底是相連的,支撐它的自然力量不可小覷,就像二十年前的奧拉哈,即使在地圖上、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消失了,奧哈拉也依舊浮在海面上。
但香波地不同,這座群島是亞爾奇曼紅樹聚集而成,海軍的炮火很容易就能傷到它的根須,繼而使它受挫、枯萎、死亡、沉沒。
偉大航路前半段的交匯點就這樣成為了句號,不知道後半段的終點,到達的會是誰呢?
雷利多少有些感概:「對了,路飛君他們……」
草帽一夥的船還在自己這裏,在隨時會沉沒的島嶼上,他們熬得過三天嗎?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和他們在一起,現在很安全喲。」
「是嗎,你自己小心點。」夏琪沒向雷利施加援手,她同樣相信着自己的拍檔。
兩人就這樣告了別。
「之後見。」雷利說。
至於漢庫克,當初的小女孩也成長為真正的皇帝了,他就不操多餘的心了。
接到夏琪的訊息后,雷利意識到不能再慢吞吞的塗樹脂鍍膜了,海軍是來真的。他趕忙潛入海中,把自己前幾天藏起來的泡泡珊瑚找了出來。
幸好,泡泡珊瑚還能用。
雷利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鍍膜,把萬里桑尼號駛入海底,離開了海軍的包圍網。在航行的過程中,他發現夏琪和自己的生命卡都在往一個方向移動,說明夏琪還和路飛君他們在一起。
比起夏琪,明顯是沒有海賊船的路飛君更需要這艘船。
以自己的生命卡為指引,雷利操控着船舵,開進了一條向著生命卡移動方向漂流的洋流,有了“順風車”(順海流)的便利,雷利以自己都驚訝的速度到達了路飛君所在的忽布島。
洋流其實挺淺的,白天都能感受到頭頂淺淺的陽光,雖然是黑過一段時間,但雷利見洋流的行徑和生命卡的方向是穩和的,他也就沒有調整朝向(不熟悉桑尼號的雷利,沒有找到船首燈的開關)。
直到自己生命卡向上的移動傾向越來越明顯,雷利駛出洋流浮出水面,而在與空氣接觸的瞬間,船身的泡泡也應聲破裂。
萬里桑尼號的船首對着海岸,雷利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岸邊的腕龍號所吸引,也就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左後方的莫比迪克號和右後方的雷德號。
由於雷利沒有下潛到深海航行,更知道自己沒有經過魚人島,所以雷利還沒有發現,這片海域是新世界。
而雷利碰巧搭上的洋流后,駛過的黑暗環境——正是地下世界「海運王」烏米特斥巨資開發出的新航道——這條航道能夠不經過魚人島就來往樂園與新世界。
方法嘛,就是在紅土大陸下挖一個洞。
紅土大陸的橫向距離有着數千米、甚至萬米之長,在海底挖洞,如此費時費力的事,烏米特是怎麼做到的呢?
小道消息(摩爾岡斯)稱:他與革命軍有過接觸。正好革命軍中有一位推推果實的能力者,用來挖洞再合適不過了。
一個只想着搞錢,一個需要借用海運王的洋流通道來運送物資,因此兩股勢力為了各自的利益,一起建造了這條貫穿紅土大陸的海下隧道。
不過以上這些暫且略過,讓我們把目光放回忽布島上一群瓦斯中毒的海賊們身上。
雖然瓦斯爆炸的聲音是震天響,衝天的火光幾乎把忽布島的天空都染成了橘紅色,但它沒有給奎因造成多大的傷害。
或者說,因為奎因皮糙肉厚、防禦力極高,小小的瓦斯爆炸破不了他的防,只是把他的衣物搞髒了。
而奎因的部下和超新星們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他們有的被爆炸捲入,有的吸入了過量的瓦斯,有的在這之前已經戰鬥倒下,總之,他們現在都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配合現場氣氛栽倒在地的奎因思考着:他是多躺一會歇一歇,還是滾到岸邊叫留守船員來救人呢?
奎因的身體經受過改造,吸入瓦斯也不會使他中毒,他戴上防毒面具,是為了和部下們統一裝備。
看起來挺有團體意識的,可奎因並沒有解救部下的責任感,凱多海賊團最不缺慕強加入的雜魚。但要是一下折損太多手下,腕龍號上的水手不夠了怎麼辦?
思考想去,奎因慢吞吞的站起身,打算去船上拿點醫療用品。
至少得留下開船的人。
部下們都戴着防毒面具,瓦斯爆炸主要集中在上空,受到的傷雖然嚴重卻也不致命,一時半會死不了。
圓滾滾的奎因剛剛轉了個小圈,正要朝船上走去——
呲啦。
一柄利劍刺向了他肥肉盈滿的脖子,連帶着把奎因嘴唇邊垂下來的鬍鬚也削掉了一截。
奎因連口唾沫都不敢咽。
那道劍鋒直直的指向自己的咽喉,稍有不慎就能砍下他的腦袋!
平日裏奎因愛搞怪,玩個扮豬吃老虎也是常有的事,可這次的慫,真不是裝出來的。
首先,在看到這把劍之前,他就沒感受到一絲殺氣。
奎因懸賞金超過了十億貝利,放眼新世界,實力在他之上的人可謂屈指可數。能在這種情況近奎因的身,說明此人是不得了的高手!
其次,舉着劍的人,他認識。
再詳細點,他被舉着劍的人打過。
還打得……奎因不太想回憶,反正他肯定打不過眼前的人——不耍陰招的話。
三十多年前,羅傑、白鬍子、夏洛特·玲玲都是海上的霸主,而他的老大凱多在他們面前,只能算是個毛頭小子。
那時候的凱多年輕氣盛,沒少帶着部下們去打羅傑和白鬍子。
就是偏偏每次都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那位風頭正盛的女海賊。
是的,如此沒事找事的凱多就是不和玲玲打。可要說兩人有點什麼,這兩人快四十年間,就沒見過面。
好在凱多海賊團資歷最深的燼和奎因都不是八卦的人,他們不在意老大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
但他們都記得,當年和羅傑、白鬍子對着乾的下場。
奎因那時候就有着幹部的身份,即使一再聲稱自己是科學家,那該上的前線也是一個不少。
凱多喝的嗨了對着白鬍子或者羅傑一棒子掄過去,而燼和奎因的任務就是攔住剩下的對手,讓老大痛快淋漓的戰一場。
真要奎因選一個,說白鬍子海賊團和羅傑海賊團打哪個比較好,他一定選白鬍子!
畢竟白鬍子麾下都是他收的一群兒子,和白鬍子本人實力的差距都不小,對付起來要輕鬆的多。
而羅傑海賊團……
其他成員就暫且不提了,光是雷利一個,奎因和燼就得聯手才能勉強牽制住他。
還是在雷利以逗逗年輕人的老前輩心態下。
換句話說,奎因沒少被雷利揍。
猛然看見了自己二十年不見的青年陰影,是什麼感覺?
甭管奎因心裏打着什麼壞主意,反正他表面是慫的特別徹底。
“媽媽,我不想死啊!”
奎因一邊大叫着,一邊手腳並用的向後退去,想讓雷利的利劍離自己的脖子遠一點。
順便摸索起身上的毒氣彈。
可雷利哪是那麼好騙的?
加上路飛君和他的夥伴還倒在那呢,雷利可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繼承了羅傑草帽的小輩被毒死了。
他這回出手的特別幹勁利落。
“鏘——”
……
“這個圓鼓鼓的氣球是什麼?”五條悟指着奎因問。
“是奎因。”雷利答。
“QUEEN?伊麗莎白?”
“?”
艾斯的放風時間到:“不是啦,你不是見過JACK了嗎,他和G都是凱多的大看板,也就是高級幹部。”
雖然很擔心路飛,但在得知沒有生命危險后,他便放下了心來。
“噢,看來成立這個組織的傢伙很喜歡撲克,他一定是個嗜賭如命的人。”
雷利:“……那倒沒有。”
不過凱多嗜酒如命。
奎因肯定不是真名,和JACK一樣,現在使用的名字是一個代號。而艾斯又是白鬍子海賊團的二番隊隊長……
“又是撲克,又是番隊,你們這些組織還挺有各自的特點啊。”出於現代人的想法,五條悟不會方方面面都往海賊身上想,他心裏漸漸用「黑/道」的思維方式去代入「海賊」。
艾斯回想起寥寥幾次與夏洛特家族的接觸,特別是近期他還和卡塔庫栗同行了一路,他向五條悟科普道:“BIGMOM那邊叫將星。”
“……將星?”
“是啊。我們白鬍子海賊團有十六番隊;凱多那邊是三大災厄、也就是三位大看板;而BIGMOM則是四將星。”說著,雀斑青年的臉上還浮現出微微的自豪,畢竟自家白鬍子海賊團在數量上贏了其他兩個海賊團嘛!
提到了夏洛特家族和BIGMOM,五條悟多嘴的一問:“四將星有誰?”
“呃,一個是卡塔庫栗……”
比起經常和他們發生衝突的凱多海賊團,白鬍子和BIGMOM倒是井水不犯……也不至於一點小摩擦都沒有。
換個說法,白鬍子和凱多麾下的幹部會出手——就像上次艾斯和傑克打起來了。而白鬍子和夏洛特則是幹部的部下會出手——都是非常細微的爭執。
所以艾斯並沒有和BIGMOM海賊團的人正面交鋒過。
“卡塔庫栗?交接者啊。”五條悟對這位戚風的哥哥還有印象。
艾斯問:“交接者?”
“你沒見到他嗎?他也在哆啦B基里啊。”
艾斯搖頭。
近些年來,和BIGMOM海賊團正面交鋒,甚至和BIGMOM本人對戰、最後還打贏了的,只有五條悟一個。
還讓BIGMOM染上了頭痛症。
頭痛歸頭痛,BIGMOM的腦子還沒有壞,從她能神智清醒的威脅白鬍子並假裝主動退一步做交易來看,雖然與五條悟的戰鬥敗北讓她丟了名號,但不是丟了實力。
過程是不怎麼愉快,不過從結果來看,這是一場雙贏。
在卡塔庫栗的幫助下,輸給蒂奇的艾斯保住了性命,卡塔庫栗還親自抓住了白鬍子海賊團的叛徒。現在蒂奇被關在「匪幫」貝基的城堡地牢裏,蒂奇的同夥估計迷路到拉夫德魯都想不到這個超新星會和自家船長扯上聯繫,他們正毫無目標的團團亂轉呢。
BIGMOM則有了正當的理由要求吃了治癒果實的小人族幫她治療頭痛症,順利的話,她還能把這個小人族強行留在托特蘭。
如果白鬍子死活不肯讓治癒果實進入她的領地,能把困擾她一時的頭疼症治好,BIGMOM橫豎都不虧。
卡塔庫栗也是這麼想的。
只是弟弟蒙多爾來了電話,說有個吃了手術果實的超新星離他很近——「死亡外科醫生」特爾法爾加·羅。
心思謹密的蒙多爾想着:要是媽媽的頭疼症提前治好了,白鬍子就欠了媽媽一個人情了。
比起已確定的事項,白鬍子未履行的承若要有價值的多。
本來卡塔庫栗的任務已經算結束了,接下來只要等火拳押着蒂奇回到莫比迪克號,再讓媽媽接受治療就好。
聽到了蒙多爾的計劃,卡塔庫栗思考了一會,同意了弟弟的提議。
那麼,他的行程就由「確定受傷的火拳與白鬍子派出的接應人員匯合后離開」變成了「抓到特爾法爾加·羅回到托特蘭」。
想法是很美好,算盤也撥動了珠子,
……可現實很殘酷。
大將前來、香波地被數十艘軍艦圍繞、碼頭的非正規船隻被全部擊沉,這樣的海軍兵力,就算是賞金過十億的大海賊卡塔庫栗想要正面逃出去,都非常困難。
不得已,他只能與海賊女帝選擇了合作。
而特拉法爾加·羅也成了海賊女帝的客人,在特拉法爾加付完報酬之前,海賊女帝肯定會對他進行庇護。
卡塔庫栗抓走特拉法爾加·羅的既定計劃是徹底擱置了。
不過卡塔庫栗沒有就此放棄。
他抓不走,但總有人抓的走啊。
當然,卡塔庫栗想的不是媽媽,他知道媽媽打不過海賊女帝。
把問題回溯一下,海賊女帝為何要把他們救出香波地群島?
為了錢。
逃亡費一人一百萬貝利呢!
只是大家當時都在島上,船隻也被海軍擊沉收繳了,很多海賊是拿不出那麼多現金的。
所以他們都給海賊女帝簽了欠條,包括卡塔庫栗。
那麼,把特拉法爾加(一夥)的逃亡費付給海賊女帝,她就和心臟海賊團沒關係了吧。這樣,海賊女帝是不會參與到他抓捕特拉法爾加的事情上來了。
卡塔庫栗身上是沒有足夠的現金,但他可以叫人送錢啊。
這裏是新世界,夏洛特家族的線人無處不在。
但在通訊傳出去后,卡塔庫栗就有些後悔了。
因為他剛掛下電話沒多久,海賊女帝就找上門來,說戚風要和貝基結婚了,讓他參與交接儀式。
卡塔庫栗對婚禮並不陌生,夏洛特家族就是一個以血緣為紐帶的大家族。
在卡塔庫栗的人生中,他見證了不少婚禮,母親的、弟弟妹妹的、麾下海賊團的……
其實夏洛特家族的婚禮儀式很單一。
BIGMOM收禮物,主持人念個開場白,新郎新娘入場,說誓詞,新郎新娘退場,BIGMOM吃婚禮蛋糕。
正常流程該有的交接儀式,卡塔庫栗從未在夏洛特家族的婚禮上見過。
交接者一般由女方的父親擔任,將新娘交到新郎的手中,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託付。
因為夏洛特家族的特殊性,女方的父親從未出現在婚禮上過。
「……為什麼?」卡塔庫栗問。
「什麼‘為什麼’?不是有那什麼話,長兄如父……」五條悟只想辦成一個完整的婚禮,在場有資格出席交接儀式的,只有卡塔庫栗了。
卡塔庫栗:「………」他不是戚風的長兄,他也沒有做好戚風的哥哥。
他的弟弟妹妹很多,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和他的年齡差了一大截。將星之首的卡塔庫栗很忙,他缺席了他們的成長,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兄長,但也無可奈何。
直到媽媽把一個個的女兒嫁出去,參加婚禮的卡塔庫栗才驚覺,當年幼小的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了。
「就這麼定了,四天後就是婚禮,你準備一下。」五條悟來去匆匆,通知完畢后就去進行下一項工作了。
四天後,是戚風的婚禮。
不在托特蘭舉辦的婚禮。
他妹妹的婚禮。
他將第一次參與妹妹婚禮的交接儀式。
被擾亂了情緒的卡塔庫栗徹底沒了抓捕特拉法爾加·羅的心思,他呆在貝基城堡的單人間會客室里,大腦陷入了不着邊際的想像。
……事到如今,還是想想該如何讓夏洛特家族的人來得慢一點吧。
戚風舉行了未經媽媽同意的婚禮,不知道媽媽會作何反應。
現在的戚風是自由身,這場婚禮肯定是她自己願意的。
他不希望……現在的夏洛特家族干擾到戚風的婚禮,毀了妹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
“總之,卡塔庫栗也要出席婚禮。”五條悟宣佈道。
艾斯已經放棄去搞清楚五條悟身邊那彎彎繞繞的人物關係了。他和五條悟又簡單聊了幾句,就走向了北面的海灘。
莫比迪克的船影越來越大了。
現場的外人只剩下了五條悟和雷利。
貝基目前是沒有神識的堡壘形態,不能算人。
“為什麼他們又暈了?”五條悟指着躺倒一地的海賊問。
今早是被香克斯(的部下)打暈的,這回是被這個和他有一面之緣的老頭打暈的?
這些超新星也太弱了吧!
這種折損率,再大的公司也報銷不起工傷吧!
雷利:“他們吸入了一些催眠氣體,罪魁禍首你也看見了,是這個大胖子。”
被捆上海樓石裝死的奎因秒答:“說誰胖啊,我這是肌肉!”
奎因在五條悟眼裏是說話的氣球,這體型和人類真的差遠了。
“地上的這些裂痕是怎麼回事,總不能是島上發生地震了吧?”
“哈哈哈、當然是為了凈化空氣啊!”
前有紅髮拔刀斬斷船隻,後有冥王揮劍驅散毒氣。
五條悟能怎麼辦,他的反轉術式只能治自己,可以治癒別人的……
五條悟染成金色的腦袋上出現了個大燈泡。
這不是有個治癒果實的小公主在嗎!
於是他果斷的進入貝基堡壘,從地牢裏把曼雪莉帶了出來。
曼雪莉望着倒了一地的超新星,犯了難:“這麼多人的話,需要好多獻血蒲公英呢。”
五條悟:“蒲公英?”
小人族公主輕聲輕語的向五條悟解釋了治癒果實的使用方式。
“對不起,五條菠蘿,他們都是五條菠蘿的朋友吧……嗯,我會儘力治療他們的!”
“只要血液就行了嗎?”
“啊,是的。”
“那就抽我的血吧。”五條悟掀開了袖子。
根據氣球的招供:催眠氣體的危害不大,只是他們沉睡的時間,多多少少會比較長。
戚風的婚禮就在四天後,不能浪費時間了!
有反轉術式在,區區一點血液……
“漢庫克,你沒事嗎?”雷利望着臉色不佳的五條悟,擔心道。
反轉術式用多了,五條悟暈暈乎乎的,低血糖讓他沒分辨出雷利的稱呼問題:“……有事,我想吃甜品。”
曼雪莉剛剛抱着一大團獻血蒲公英正準備開始治療第一人,就在這時,一位卷眉海賊一個利落的鯉魚打挺,帥氣的站直了身子。
“我聽見了Lady的呼喚。”山治說。
在注意到五條悟的面色后,他轉身把癱在地上的男海賊全部踹醒:“混蛋們!你們讓Lady擔心了!快給我起來!!”
“怎麼了,山治?開飯了嗎?”
“找死啊!白痴廚子!”
“喂,你這傢伙,是草帽一夥的……誰?”別的海賊團也遭到了山治的叫醒服務。
“是「黑足」,黑足山治!”
“是個屁!懸賞令上的才不是我!!”
身邊吵吵鬧鬧,女海賊也昏不下去了,逐一睜開了眼睛。
短短几分鐘,暈倒的海賊們就陸陸續續的醒了過來。
噗嘰。
五條悟低頭,只見曼雪莉把抽出來的十幾個獻血蒲公英重新擠回了五條悟的體內,還包括她從馬爾科體內抽出來的幾隻備用品。
“不要逞強啊,五條菠蘿。”
小人族天性單純,五條悟說他沒事,隨便抽蒲公英,曼雪莉還真就以為五條悟沒事,隨便抽了。
直到被雷利詢問,五條悟一句“有事”出來,曼雪莉才意識到,五條菠蘿是在嘴硬!
在白鬍子海賊團里,那裏的大老爺們一個人被抽幾十個獻血蒲公英都沒點事,五條菠蘿只抽了十幾個就臉色發白了!(其實是海賊女帝本來就白)
五條悟儼然被曼雪莉當成了善良的弱女子。
被曼雪莉用關切眼神照料的五條悟非常不適,她吩咐醒來的超新星們快點上崗后,也去參與的預備工作了。
有着各自職責的海賊們分別投入了自己的領域,五條悟則身兼數職,作為“監工”和“拉貨的”跑來跑去。
又一次帶着廚師組去購買食材的婚禮策劃師五條悟:“我感覺自己成了個送快遞的司機。”
眾多海賊團的廚師匯聚在一起,五條悟讓他們走進貝基的城堡,又拽着貝基來到了千里之外的城鎮集市,然後等他們把貝基的城堡填滿,再拉着貝基回到忽布島。
“快遞?”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的貝基不太理解其中的奧秘。
五條悟換了個說法:“我像個開貨船的水手,一趟趟的帶他們去採購。”
貝基:“……”他這條貨船還什麼都沒說呢。
另一邊,白鬍子海賊團停在了忽布島的近海,他們沒有踏入紅髮的地盤,而是在莫比迪克上開啟了對蒂奇的審判。
未來的三天,忽布島的十海里之外,產生了一個久久不散的雷暴區域。海面上還颳起了強風,就要把莫比迪克號往中心區吸。
打雷而已,這在新世界是小兒科,只是莫比迪克是不能停留在近海了,因為他們的船隻離雷暴區域太近了。
而雷暴中心的忽布島卻是陽光明媚,絲毫沒有影響到婚禮現場的佈置。
三天的暴風雨帶來了一個小後患,他們相當於被困在了這個雷雲圈內,與世隔絕,新聞鳥已經三天沒出現這片海域了。
“那就來島上啊。”自五條悟撿到天降巨款后,他來來回回的往忽布島上搬了許多物資,足夠一大群人來島上參加婚宴了。
馬爾科拒絕:“我們不想和紅髮有瓜葛。”
五條悟:“我替他同意了,你們來唄。”
馬爾科:……你是紅髮誰啊,還替他同意?
但這句話不能明說,馬爾科隱晦的提醒:“來幹嘛?”
“來參加戚風的婚宴呀,絕對會是世紀婚禮!”
“你不會是想邀請老爹來撐場子吧?”
“集齊四皇確實挺酷的。”五條悟沒否認。
“那好歹正式邀請一下吧。”
“我沒邀請你嗎?”島上的超新星們如火如荼的準備着結婚典禮,馬爾科不可能不知道啊。就連艾斯都經常躥過來找大和路飛玩呢。
馬爾科正經:“海賊是很注重儀式的。”既然五條沒對他們發出過正式的邀請,那他們哪能做不請自來的客人呢?
五條悟:“……”
五條悟雙手做喇叭狀,向下方的莫比迪克喊了一聲:“明天島上舉行婚宴!酒水免費、無限暢飲、還有歌舞魔術表演,來不來!”
莫比迪克號的一群單身漢身上蹦出了一堆桃心,簡直要把莫比迪克號的甲板堆滿:“當然會來~”
馬爾科俯視着沒出息的兄弟們,抽了抽眼角。
差點忘了,海賊女帝的魅惑之力是能這麼用的啊。
不過也好,蒂奇事件過後,兄弟們確實需要一個大宴會來改善一下心情。
想通后,馬爾科就不再糾結邀請的事了,他轉而看向了五條悟染成金色的長捲髮:“怎麼想到換髮型了?”
“因為神父必須是金髮藍眼啊。”
“?”
“哇,說到神父,我該去取神父服了!”話音落下,五條悟直接發動「瞬移」,去往了一開始下單的服裝店。
只留下馬爾科一人在空中:“真是自說自話喲。”
……
五條悟盯着新做的服飾,面無波瀾。
見客人沉默着,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正面的情緒,店員不安的上前:“請問,有什麼不對的嗎?”
神職人員的衣袍是長款,黑色為底,又因為客人說要有「大海的感覺」,所以裁縫在衣料的邊角上縫上了藍色的海浪花紋,簡潔明了、大方得體。
加上這位客人的美貌,裁縫相信,她穿起來一定非常好看。
結果也確實如此,鏡子裏的女人好看是好看,但……
五條悟扯了扯腦袋上的頭巾,不滿道:“為什麼是修女服?”
他要定做的明明是神父服!!
與女性匹配的神職人員服飾,不就是修女服嗎?
但店員還是被生氣的甲方嚇得連連道歉:“對不起!是我們考慮不周!!”
“……算了。”發脾氣不能解決問題,五條悟抓住精髓,“花紋和顏色就這樣,新的神父服,明早之內能做好嗎?”
店員和裁縫對視了一眼,無奈道:“客人,只有一夜的話,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
“為什麼?”織田信長都能建好「一夜城」,一家服裝店連「一夜神父服」都做不到嗎?
“……底色和花紋雖然確定了,但神父服和修女服的設計完全不一樣,從完稿、裁剪、縫製、整燙、檢驗……每個步驟都不能少。”
換言之,這不是裁縫一個人的工作,是一個部門聯合起來的。
他們為了趕這單生意,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五條悟沒說話,他譴責的眼神掃過兩位乙方,惹來對方的一陣顫抖。
明明說的很清楚了,他要的是神父服,不管是店員理解錯了還是聽錯了,五條悟都覺得自己責任為零。
“………”怎麼感覺他是在欺負人一樣?
五條悟嘆氣:“哎——”
就當他是穿着修女服的神父吧。
次日。
五條悟穿着修女服來到了婚禮的主持人區域,做起了最後的檢查。
為了表示自己的身份,他在身後貼了塊寫着「神父」二字的名牌。
……
忽布島的遠海,海軍們望着沒有消散跡象的雷暴網,犯了難。
自從「黃猿公開處刑!」的報紙公佈后,政府就與摩爾岡斯聯絡上了,他們許諾出了各種好處,但摩爾岡斯就是油鹽不進,和政府打着太極。在政府的忍耐即將到達極限時,摩爾岡斯終於用暗語悄悄透露出了黃猿的處刑地點。
——新世界、忽布島
海軍緊急召集了各大支部的五萬人手,由戰國帶隊,百艘軍艦駛向了新世界。
平時,海軍總部是要留守一名大將坐鎮的,但為了營救黃猿,海軍的三名大將都離開了海軍總部。於是戰國臨行前特意留下了卡普,又拜訪了一趟全軍總帥。
大將被俘的事霸佔了三天的頭條,海軍的失態是板上釘釘的事,黃猿到底是怎麼被抓的,海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誰叫大將登島后就自顧自的離開部隊了呢?
被五老星呵斥一頓的戰國無法反駁黃猿的擅離職守,咽下這個苦果。
“戰國先生!前方暴風猛烈、雷鳴凶暴、天氣異常惡劣!不能再前進了!!”
航海士對比着永久指針的指向和地圖,彙報道:“……只有十海里了。”
……
一襲莊嚴的黑色修女服,五條悟舉着被弗蘭奇改造過的擴音器電話蟲,臉上還被羅賓化了淡妝——不得不說,羅賓潛逃多年,化妝技術是真的好,加上果實能力,新娘伴娘的妝容都由她一手操辦了——面容肅穆的金髮修女緩緩開口道:
“Areyouready?”
因身高問題排在最前方的小人族振臂歡呼:“Ayeeapple!”
他們是莫比迪克號上護衛公主的部隊,五條悟邀請了白鬍子海賊團,他們當然也會參加。
歡呼聲通過擴音器放大,傳到了忽布島的每一個角落。
五條悟的左手一點點的舉高,當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后,他打了個覆蓋著咒力的巨大響指。
一時間,樹葉草木都因這股咒力的衝擊向後仰了幾度,無形的壓力使得觀眾的心境都緊張到了一個接近沸點的溫度。
台下的大海賊有了熟悉又陌生的觸動:……霸王色?
“!”五條悟揮下左手,做出了奏樂的肢體信號!
埋藏了紅酒韻味的結他聲,輕鬆歡快的單弦管,節奏感明確的架子鼓,厚重悠揚的薩克斯,泉水般清澈的小提琴……
五條悟才不管這些樂器的聲音是否搭配,他要的就是熱鬧!那些普通的曲調,根本不在五條悟的考慮範圍內!
阿普率領着他的海賊團,和幾位其他海賊團的音樂家排練了幾天,合奏出了一道無人能及的婚禮進行曲。
“non!”
沒反應。
“迪迦?”
叮嗒。
束束刺眼的耀芒,帶着絲絲的報復意味,照射在了舞台的中心。
五條悟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副墨鏡,繼續神父的工作:“rt!”
主持台下,開滿了玫瑰花的巨大舞台被一道強光照應着,奎因和他的部下踩着學了三天的“小天鵝”(大肥鳥)舞步躍進了現場。
帷幕的側面,摩爾岡斯按快門按到手軟,因為黃猿的打光力度很強,他的閃光燈都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大新聞、大新聞!
海軍怎麼還沒來?他已經急不可待了!!
……
“瑪哈哈哈哈,宙斯,吃了它!”
就在海軍一籌莫展之際,吃了蝙蝠果實的偵查員向海軍報告了一個緊急情況。
BIGMOM的船出現在了東南側,並且筆直的衝進了雷暴區域!
“她來幹什麼,難道她和紅髮合作了嗎?”戰國猜測道。
海軍的情報鏈很大一部分是由政府人員組成的,現在瑪麗喬亞遇襲,政府機能癱瘓,海軍能依靠CP得到的情報少之又少。
根據摩爾岡斯的消息,黃猿的公開處刑地點是忽布島。
忽布島是紅髮的地盤,加上前不久監視紅髮的軍艦傳來了「忽布島上出現了超新星」的目擊情報。
戰國認為此事和紅髮脫不了干係。
從十年前起,卡普天天嘟囔着要給紅髮好看,卡普他孫子戴上了紅髮年輕時的草帽,而戰國記得,更早以前,這頂草帽還是戴在羅傑頭上的!
要說紅髮出手袒護草帽小子(順便照顧了一下超新星?),理由也勉強說得過去。
至於報紙上說抓走黃猿的幕後者是海賊女帝,戰國是抱着狐疑的心態的。
當他翻開四皇監視的報告,發現海賊女帝在三天前出現在了春天女王之城,還附有照片。
雖然春天女王之稱接近偉大航路樂園的前半段終點了,但從那裏到香波地,不坐軍艦乘上專用海流的話,普通的船需要好幾天。
更別提還要去往新世界的忽布島了!
所以海賊女帝很快就被戰國排除了嫌疑。
摩爾岡斯這傢伙寫報道最喜歡添加噱頭,「新任四皇」「最年輕的四皇」「世界第一美女」,這種頭銜,每個單拎出來,都可以大做文章。
政府對海賊女帝不喜,戰國對海賊女帝的觀感倒是還好。
不過再好也不會好到有正面印象,都是海上的渣滓,看誰大誰小而已。
海賊女帝的“小渣滓”形象,全靠七武海的同行襯托。在魔鬼三角海域綁架過往船隻搶奪影子的莫利亞,在新世界做暗夜帝王操控着一堆不法交易的天夜叉,明明用來抑制四皇卻和四皇親近的甚平,和政府有着不明交易猜不透心思的暴君熊,最近被揭發出篡國陰謀的克洛克達爾……
和他們比起來,一言不合就石化一船人的海賊女帝和一言不合就砍船的鷹眼,真的是七武海里還不算很過分的那類人了。
成為四皇之後,這女人的行事作風的確超出了七武海的範疇。但如果按照四皇的標準去看海賊女帝,又會覺得她其實沒那麼過分。
不在新世界擴張地盤,也不收其他海賊團當小弟,大部分時間就窩在女兒島,甚至最近幾個月,海賊女帝外出掠奪的報告都沒了。
從海賊女帝的行程來看,她和此次事件扯不上什麼關係。
所以戰國之前推測,他們此次前往忽布島,對手只有紅髮一個。
擔心海賊女帝會和紅髮結盟,還不如擔心和海賊女帝關係親近的凱多兒子呢。
對手是紅髮的話……雖然戰國想和平解決,可是礙於海軍的面子和紅髮的身份,他要做出一個讓兩邊都滿意的結果,真的是非常困難。
現在,把紅髮的問題放一邊。
夏洛特·玲玲來湊什麼熱鬧?!
聽力敏銳的偵查員回:“不,BIGMOM很氣憤的樣子,嘴裏一直喊着‘我不會饒恕你!’之類的話。”
“她和紅髮的矛盾……”
只有之前那次,BIGMOM想要報復海賊女帝時,紅髮袒護了海賊女帝。
以玲玲瑕疵必報的性格,她確實不會輕易放過紅髮。
“……或許我們可以坐山觀虎。”戰國喃喃道。
……
婚禮的現場已經熱火朝天,伴郎伴娘分別是貝基的兩位得力部下和戚風的妹妹羅拉與閨蜜娜美。
五條悟沒有遵循伴郎伴娘需要挽着手共同出場的條條框框,他讓大家隨意些,開心最重要!
第一次看到娜美穿婚紗的山治幾乎幸福到暈厥。
當新郎新娘分別入場時,左邊的貝基眼裏只有朝他緩緩走來的新娘!
當他堪稱木訥的要接過戚風的手時,才發現戚風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牽着。
“那麼,新娘的哥哥卡塔庫栗君,你有什麼要對新郎新娘說的嗎?”為了配合,五條悟還特意懸浮起來,把電話蟲話筒對準了卡塔庫栗的嘴部。
貝基:……這人,這名,好像都有點眼熟啊。
卡塔庫栗深紅的眼眸淡淡的掃過貝基,轉而看向了一直拘謹有加的戚風:“……你要幸福。”
“我會的,卡塔庫栗哥哥!”戚風笑容滿面的回道。
“那麼——卡彭·貝基,你是否願意娶夏洛特·戚風為妻,並讓她天天給我做甜點呢?”
第一次被五條悟叫全名,也是第一次聽見新娘的全名。「夏洛特」這個姓氏給他帶來的衝擊,讓貝基直接無視了五條悟後面那句做甜點的誓詞。
夏洛特……?
貝基怔怔的抬頭,眼裏第一次映入了新娘以外之人的容貌。
他看到了新娘哥哥的臉。
這不是那個,夏洛特家族的將星…等會,瘋女人剛才說戚風哥哥是叫……卡塔庫栗!!
哎——?戚風是夏洛特家族的人?!!
“喂,新郎,你楞得太久了。”五條悟又從五米高飄了下來,去戳特意穿上了高跟卻還比新娘矮上一個多頭的貝基。
“……欸?啊!我願意——!!!”貝基以為戚風會誤解他的猶豫,用超大的聲音回應了五條悟的問題。
火焰坦克海賊團:“哇哦~看來教父還是很不冷靜的嘛。”
“這邊——夏洛特·戚風,你是否願意結婚後繼續給我做蛋糕?”
戚風:“……五條,你漏了一點吧。”
“切!”五條悟大聲的咂舌,“你願意嫁給卡彭·貝基,在不幸福的時候就果斷離婚嗎?”
貝基:“喂喂!”
他要投訴,這個神父(修女)對他惡意很大喂!
捧着花的新娘笑答:“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和貝基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很幸福。”
這個時候,台上的光線微微暗了下來——這是設計中的一環,因為接下來是新郎親吻新娘,需要營造一個昏黃曖昧的氛圍。
溜走的最佳時機就是現在!
要讓黃猿發揮燈光師的功能,就必須解開他的海樓石手銬。但海賊女帝似乎並不擔心他會逃跑的問題。
不管對方有什麼準備,失去手銬的閃閃果實能力者,真要一心顧着逃跑,誰都能抓得住他?
誓約之吻這個環節,明明大家都看不清楚,卻還是會百分百的集中注意力去看,這種被其他事物吸引住的時候,最適合逃跑了。
燈光師黃猿站了起來,摩拳擦掌準備溜號。
“不許動,黃猿。”
黃猿所處的位置,是一個樹上的小木屋,為了讓光線起到躍動的效果,他還要在各個小木屋和高空飛來飛去變換角度,着實是辛苦。
只是……
不適合與路飛見面的香克斯帶着一幫見過路飛的高級幹部同樣蹲在了距離會場中心稍遠的樹枝上。
香克斯的見聞色可以反殺對方的見聞色,這才讓黃猿一直沒發現他。
至於那句警告的話語,是本·貝克曼說的。
他都舉起□□,槍頭裹上霸氣,對準了這位沒有受到任何束縛的海軍大將。
而香克斯本人……
他頭頂一個螃蟹帽子,左眼的三道凌厲疤痕都顯得微妙了起來。
“黃猿,你坐啊。”香克斯說。
……
新娘的捧花被親妹妹羅拉接到了,在翻滾海賊團的揶揄聲中,儀式正式進入尾聲,接下來就是狂歡!
在場海賊們雖然經常舉辦宴會、一起唱歌喝酒吃肉,但以結婚為目的的宴會,參加過的人倒是寥寥無幾。
喝着與新郎新娘乾杯過後的「喜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受邀前來的客人貝基大多都不認識,不過他的心已經被穿婚紗的戚風勾走了,就連知道戚風的姓氏是夏洛特后,也沒有讓他糾結多長時間。
當貝基挽着戚風,又來到一個高大客人的面前乾杯時,他聽見上方傳來了一聲滄桑的感慨:“那個時候,怎麼沒想到給他們舉行一場婚禮呢?”
另一個遒勁的聲音接上:“我們也沒想到啊,明明羅傑是那麼喜歡宴會的人。”
果然,這種生活的儀式感,是作為海賊的他們想不到的事啊。
貝基愣愣的張嘴,雪茄從口中掉了下來。
「白鬍子」愛德華·紐蓋特和「冥王」雷利?!
不知道是什麼體質和運氣,明明四皇就在他身邊,貝基硬是一次都沒見到他們。
到現在還不知道五條悟四皇的身份不說,地盤的主人紅髮香克斯他也沒見到。
“貝基,你怎麼了?”
“不,沒事。”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貝基繼續攜着戚風笑容美美的去和客人乾杯。
四皇算什麼?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流程全部都按照計劃舉行,沒出任何意外,五條悟很欣慰。
他要獎勵自己一大塊婚禮蛋糕!!
應五條悟的要求,婚禮蛋糕非常大,費時費力的新郎新娘的切蛋糕環節被略去,想吃的客人可以自己上前自助切取。
裝了滿滿一盤子蛋糕的五條悟走啊走,打算找個位置坐下。
漂亮的美女在哪裏都是受歡迎的,有些醉意的海賊們一個個舉着酒杯邀請道:“坐這唄,一起喝一杯。”
禁酒使者帕帕古出場!
“不許坐!小妞你坐小孩那桌!”帕帕古的胡蘿蔔手指向了喬艾莉·波妮一幫人。
他們負責了花童的角色,現在還保持着孩子的身形,正坐在特定的座位上大快朵頤。
當然,他們那一桌,桌上是沒有酒水的。
五條悟:“……我就吃個蛋糕,不喝酒。”
酒那東西那麼難喝,誰會去喝啊!甜甜的蛋糕不好吃嗎?
帕帕古:是誰喝醉了兩次玩空中飛海星,我不說。
在帕帕古的盯梢下,五條悟吃完了盤裏的蛋糕,叼着白巧克力做成的裝飾細棍,打算去切第二塊。
就在這時,不請自來的BIGMOM騎着進化成雷雲的宙斯闖進了宴會現場,就在她要大聲宣佈來意時,她一下就看到了高高聳立的婚禮蛋糕!
誘人香甜的奶油味也飄進了鼻子,BIGMOM嗅着嗅着,嘴邊漫延出了大滴的口水。
卡塔庫栗立刻緊張了起來,他的見聞色預見了媽媽的出現,可他阻止不了——因為BIGMOM在見到婚禮蛋糕的瞬間,就會陷入思食症,沒有人能攔下思食癥狀態下的媽媽。
只是現在的場合,可由不得媽媽亂來啊。
卡塔庫栗警惕的瞟向幾位在場人士,確認着他們的位置。
紅髮、白鬍子、雷利、海賊女帝……
或許是同為甜黨的執着,還沒等賓客猜出BIGMOM的目的,五條悟就知道了BIGMOM為何而來——這鬼婆婆居然是盯着蛋糕來的?(非也)
不行,他還沒吃夠!
“喂!”五條悟大聲喝道,一字一句的警告BIGMOM:“你要是敢搗亂,這次我可不會留下留情了。”
金色捲髮,海浪紋路的修女服,嘴邊叼着一根煙(白巧克力),靚麗的容貌,說教(苛責)的語氣,一切都和記憶中的她那麼相像。
BIGMOM傻傻的停止了前進,呆愣在原地,就連思食症都她被壓下去了。
啊……是大家的聖母(Mother),是加爾默羅修女。
年過六旬的大海賊突然哭得像劇烈的雷暴雨一樣,她盈滿淚水的眼眸把目光殷切地投向五條悟,帶着不自知的討好與示弱:
“修女(Mother)!你為什麼這麼久不來找我!!玲玲好寂寞啊!!!”
五條悟:……………
誰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