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19

蟲族19

019

白星落走到黑暗的走廊拐角后,身形搖晃了下。

他扶住牆面,勉強穩住身形。

淡色的眼眸染上了深色,在黑色和紅色間高頻率顫動,像是一枚極其不穩定的炸.彈,埋在他的身體裏。

儘管他已經極力的剋制和掩飾,但每一次大量調用精神力都會加劇他的暴躁程度,並且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這是他在以前的戰役中頻繁使用精神力造成的反噬,稍微一絲鬆懈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就算他真的會愛你一輩子,你的精神力已經到崩潰的邊緣了吧?”

“D級匹配S級的軍雌,就是找死!”

不會的。

他會控制好自己的,他會帶上枷鎖,把自己關在籠子裏,絕對不會傷害到雄主的。

腦海中不斷地閃現出童歲的模樣,笑着的,假裝生氣的,期待的,每一幀都被他牢牢記住。

那狂躁深郁的眸子終於出現了一絲清明,精神海也慢慢地回歸了平靜,貼在最里側的衣服已經全被汗濕了。

白星落記得,雄主說在等他。

他撐着身子,快步的走回原本的宴會廳。

水晶燈依舊閃亮,配合著緩緩的樂隊演奏,但他掃過全場,都沒有找到童歲的身影。

唯獨那張放滿糕點的餐桌邊,放着童歲曾經拿在手裏的小碟子,那塊掰開一般的糕點,甜味還殘留在他的記憶里。

雄主不見了。

白星落的心底一沉。

陸霆專門喊他出去,是為了把他引開,而目標卻是他的雄主。

他的眼底沉的如同深潭。

萬一雄主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會讓陸霆陪葬。

-

童歲從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出去后,一道黑影忽然直挺挺地擠了上來,往他身上撞。

他躲閃不及,砰的撞到了個高大的身影。

“您沒事吧?”

撞他的侍應生低着腦袋,低聲道歉。

童歲被撞得有些暈,緩了幾秒,再抬頭去看外面一片漆黑,白日修剪整齊的花卉草坪此刻像是一隻只吞噬光線的巨獸。

哪裏還找的到白星落他們的身影。

童歲有些着急地皺起眉頭,就聽見那位侍應生小聲道:“這位雄蟲閣下,您是在找兩位剛從這裏出去的蟲嗎?我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你知道?”

童歲只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突兀感,還不等他細想,就聽見那侍應生道:“大人,您是那位軍雌的朋友吧,我看他從這兒走出去的時候,狀態不太好,應該是精神力暴動了。”

“別說了,快點帶我過去。”

童歲心急如焚地跟着這個陌生的侍應生,穿過庭院的草叢小路,越走越偏僻,周圍的燈火越來越熹微。

“你確定看到他們往這個方向走了?”

那侍應生頭也不回,也不吭聲就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喂。”

童歲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卻看到了樹叢后的一方涼亭,涼亭里坐着一道身影。

他愣神了一下,那侍應生就鑽進草叢裏不見了。

童歲藉著黯淡的天色,往前又走了兩步,小聲道:“落落?”

那道身影短促的笑了一聲。

童歲立刻停下了腳步,意識到不對,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誰?”

“你怕了啊?”

那道身影站了起來,轉身面向童歲,貪婪的眼神一寸寸地在他的身上打量挪移,“長得確實很好看,怪不得那群雌蟲都這麼喜歡你。”

童歲腦海里的系統道:【陸遠昭,目前的皇位繼承人。】

“你是故意引我出來的?為什麼?”

童歲從記憶里搜尋,並沒有找到原主這位普通雄蟲能和他有聯繫的可能。

“沒錯,就是我讓蟲把你支出來的。”

童歲皺起眉頭,轉身就要走。

但陸遠昭立刻釋放了自己的精神力,A級的精神力對童歲來說是場絕對的壓制。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精神力的壓制,連接着他的神經都如同觸電一般,四肢在瞬間就脫力麻木。

童歲跪倒在地上,只能勉強撐着身子。

冷汗從他的下頜滴落。

“雌蟲玩了這麼多,雄蟲還是第一次。”

陸遠昭盯着他那張即使狼狽卻格外美麗的臉,慢慢走近,忍不住喉結滾了滾,“你真的是雄蟲?”

眼前的場面可以用得上靡麗香艷來形容。

因為被精神力壓制而動彈不得,冷汗打濕了他純黑的碎發,像是掉進了他精心佈置的陷阱里,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陸遠昭見過太多美人了,可無論是雌蟲還是雄蟲,沒有誰給他帶來過這種震撼的感覺。

他原本只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嚇唬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低等級雄蟲,並沒有打算真的做點什麼。

可是靠近之後,他的心底又滋生了另一種念頭。

“你叫童歲是吧,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吧。”

陸遠昭的聲音裏帶着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放輕,“只要你點點頭,我就答應收斂精神力,不讓你這麼難受,我們可以用不那麼痛苦的方式,怎麼樣。”

童歲緊咬着下唇,冷汗已經把他的睫毛打濕了,蒼白得像是一張浸透的紙。

陸遠昭已經完全挪不開眼了,他吞了吞口水,更加湊近了一點,似乎聞到了對方身上似有若無的一點香氣。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海一震,從未有過的興奮起來。

“你別硬撐了。”

陸遠昭完全陷了進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傲慢,跪在地上,一步一挪的往前,“A級的精神力會傷到你的。”

童歲不想聽他說話。

閉上眼睛后,他意外的感覺到了精神海的存在。

原本空空蕩蕩的一片虛無,似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充盈了起來。

讓他驚喜的發現,隨着精神海的充盈,他動彈不得的身體也神奇的恢復了部分自主權。

在陸遠昭湊過來想碰他的時候,童歲抬起被汗濡濕的眼睫,調動全身的力氣,抬起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滾遠點!”

啪地一聲。

陸遠昭被打蒙在原地,臉頰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指痕。

他緩緩抬起手,不敢置信地摸到他被打的臉頰。

這怎麼可能?

童歲怎麼還有力打他?

每一等級的差距如同天淵之隔,D級的雄蟲根本沒可能逃脫他的壓制的可能。

趁着對方被打蒙了的這個機會,童歲踉蹌着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他的視野已經開始模糊重疊,黑暗無邊的蔓延,只有冷冽的風聲拂過他身上的冷汗,激起一陣寒顫。

他顫抖着尋找黑暗裏的光亮。

一步、兩步,黑暗裏的光點逐漸多了起來。

可身後的腳步聲緊追不捨,陸遠昭像是找到了什麼奇怪的開關,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痴迷又偏執地看着他,還混着沉重的呼吸,“你跑什麼呢?我又不會怪你。”

可他們之間差的不只是體力,還有如同天淵之別的精神力等級差距。

幾乎在里宴會大廳幾步之遙的距離,童歲的衣服被用力扯住,只聽見撕拉的脆裂聲,外套被生生的撕開了一道口子。

童歲只能被迫轉身甩掉那件外套,看着他眼中更盛的情緒,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是啊。

連陸遠昭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完全沒有氣惱羞愧的脾氣,就連被甩的那巴掌也覺得無比興奮。

眼前的童歲就像是一塊磁鐵,吸引着他只有靠近的念頭。

他再次靠近時,童歲只覺得頭皮發麻,故作鎮定地罵道:“滾開,還想挨巴掌嗎?”

“原來歲歲喜歡這樣的嗎?”

陸遠昭不知道是真的聽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甚至開始自說自話,“不過可以的話,我更希望你打其他的地方,比如……”

童歲的臉燒紅起來,“變態!”

怎麼會有人有這麼奇怪的要求?

可他遠遠低估了陸遠昭的厚臉皮,即使臉上頂着他的指痕,還不要命地往前湊。

童歲已經耗盡僅存的力氣了,他閉上眼睛,渾身忍不住的噁心發顫。

不要過來。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從童歲的背後刮過,帶着狠戾的殺意,直直將陸遠昭給擊飛了出去。

厚重的雲層被撥開,天體的亮光灑在地面。

一道黑影幾乎以殘影的速度擦過,從背後撐開的巨翼遮蔽了投射在童歲眼底的光亮,他已經看呆了。

太美麗了。

每一段弧度都彷彿精密的工藝品,尖端鋒利的尖刺泛着冷光,有種無情殘酷的美麗。

翅翼的本體黑暗的彷彿能吸收每一寸投射進來的光線,像是未知強大而混沌的黑洞,或者說它本身就是邪惡神秘的化身。

微風徐徐吹過,瑩白的長發如同流螢一般散開,如同流動的水銀,他的眼眸已經從原本的淡藍變成了夜晚海面般的深邃。

被擊飛的陸遠昭直直撞碎宴會大廳的落地窗,摔了進去,舒緩的音樂戛然而止。

宴會廳內激起一陣驚聲尖叫。

“啊啊啊啊!!”

“救命,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天啊,外面那是什麼?白、白星落上將?”

“殿下,您沒事吧?”

陸遠昭嘴裏吐了一口血,他原本想掙扎着起身,可五臟六腑碎裂般的疼痛,只能痛苦得趴伏在地上。

“快、扶我……”

可在場的蟲們在遠遠看到黑夜下那雙寒光四溢的眼眸時,頓時被攝住了所有的意識。

生物自保的本能讓他們不敢亂動。

陸遠昭氣得咬牙切齒,他狼狽着往後爬,嘴裏還振振有詞道:“白星落!你瘋了嗎!?你敢傷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白星落彷彿根本聽不見他的話,邁着步子,一步一步朝他走近,如同舉着死神鐮刀的地獄修羅,周身死寂而□□。

“誰允許你這種渣滓,動我的雄主的?”

強大的精神力壓制就像是一隻手,伸入了陸遠昭的精神海里。

隨着白星落每走近一步,這隻大手就攥緊一分。

看似堅固的精神核發出一聲並不存在的聲響,裂開一道蛛紋,朝四面八方擴散開。

砰的一聲,碎成了無數齏粉。

“啊!!!”

陸遠昭的慘叫幾乎響徹了整個大廳上空,讓那群陸遠昭的跟班們駭然失色。

其中一位貴族雄蟲大喝道:“白星落!你對殿下做了什麼!你完蛋了,帝國一定會判你死刑的!”

“哈、哈哈哈,是嗎。”

那笑聲莫名的滲人,白星落轉過頭,原本深邃的眼眸已經徹底墮入了猩紅。

“那就看看誰能攔得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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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甜攻總被反派盯上[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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