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字架
劉天明聽葉鳴這麼說,走到茶几旁,戴上手套,拿起煙灰缸看了看。
“你是說這裏和一樓完全是…?”劉天明放下了煙灰缸。
“沒錯,完全相同。”葉鳴回答的很淡然。
劉天明有些吃驚,先吃驚葉鳴的觀察能力,連自己這麼心思稠密的人都沒有現這樣的細節,再吃驚的是二樓確實和一樓完全相同。
“浴室在哪?”葉鳴有些急切想從屍體上找到些線索。
“在這裏。”說話的是小張,他正站在一扇門旁。
葉鳴走進浴室,腳步放慢下來。
浴缸里躺着一個褐男子,皮膚沒有絲毫血sè,左手撘在浴缸邊緣上,手腕處明顯有幾道小指長的傷口。
血混入水中,混合物沿着邊緣溢到了地板上,現場看起來甚是嚇人。
好在葉鳴是jǐng察,見識得多了,自然覺得再正常不過,要是換成一般人看到這般情景,指不定會嚇成什麼樣子。
“現場的勘察情況如何?”劉天明轉身對一個痕迹技術人員問道。
“現場只有死者的指紋,也沒有在其他地方現血跡。”
“有死者的資料嗎?”葉鳴轉過頭對小張說道。
“嗯,死者是法國籍人,全名叫珀蒂·艾德里安,二十七歲。”小張頓了頓說道:“報案人是死者女友的母親,據她所訴,女兒找男友談事,只是一直都不見回家,就來男友家找她。趕到這裏的時候,聽到房子裏的音樂聲,可是敲門一直沒人開,就找來幾個鄰居幫忙把門打開,在二樓現了屍體,現在報案人已經被帶回局裏做詳細筆錄了。”
葉鳴點點頭,待技術人員給屍體拍完照,葉鳴便走到浴缸邊,蹲下身子,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手套,小心戴在手上。
葉鳴看了看屍體,便要去翻死者的眼瞼,不過只是一個習慣而已,連他自己也沒抱希望找到線索。
只是,不翻不要緊,翻開眼皮那一刻,葉鳴倒吸了一口冷氣,手臂像被電流擊中一般,縮了回來,額頭上的冷汗一粒一粒直往外冒。
他相信他的眼睛,他肯定自己沒有看錯,那隻眼睛…那隻眼睛剛才在看着他。
“這…這是怎麼回事?”葉鳴幾乎是喊着說出這句話,聲音還略帶顫抖,他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你是說死者的眼睛?”一個看起來經驗豐富的老法醫聽到葉鳴的喊聲,轉過頭來問道。
“他的眼睛怎麼會…?”葉鳴此時一臉驚恐。
“嗯。”法醫站起身來,在浴室里來回踱步。“人死後,血液流動會因為心臟跳動的停止而間接停止,血液供不上大腦,大腦的一些神經便會收縮,導致眼球翻白。”
“但是這名死者好像是具有特殊體質,死後雖然心臟的跳動停止了,但是血液並沒有停止流動,所以眼睛一直保持在死前的狀態,同時這也是血液會流乾的緣故。”
“特殊體質?也就是說他不同常人?”葉鳴聽完老法醫一席話,情緒漸漸恢復平靜。
“對,就是這個意思。”老法醫顯得非常自信。
葉鳴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是不解,如果死者的眼睛沒有看着自己,那在看什麼?
猶豫片刻,他再次伸手撥開死者的眼睛。
死者的眼睛對着自己,那麼從自己的角度,死者看的地方就在身後。
葉鳴轉頭看向後面,那裏除了有一些潔具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突然,葉鳴注意到掛鈎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反光,葉鳴站起身,走過去取下了掛鈎上的東西。
是一個穿在鐵鏈上的十字架。
十字架呈銀白sè,只有手指大小,做工卻非常jīng細,耶穌像雕刻得十分逼真。
翻過十字架的背面,有一串很奇怪的字母符號,但卻不像是英文字母。
葉鳴皺起了眉頭,如果死者死前看的就是這個十字架,那這個十字架有什麼特殊意義?
他暗下決心要把一切查得水落石出,他總是對未知事物充滿好奇心。趁着大家還沒注意到十字架,趕緊把它放進了上衣口袋。
“劉局,我覺得案子有蹊蹺,能讓我接手調查嗎?”他轉身說道。
“呵呵,我就等着小葉你這句話呢,現在我把案子交給你我就放心了,如果需要什麼幫助隨時告訴我。”
“嗯”葉鳴雖然輕鬆的答應下來,但卻再次皺起了眉頭,以後的rì子裏還不知道會生什麼更多的事。
葉鳴從殯儀館出來,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了,累了一天的他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耳邊隱約響起了什麼聲音。
那聲音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一句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聽得並不真切。
重複幾遍后,突然又多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重複着同樣的話,聲音的數量越來越多,都在重複着那句話。
全身一個冷顫,葉鳴坐起身來,那些奇怪的聲音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長吁了一口氣,可能是自己太累的緣故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幾分。
葉鳴走到浴室,準備沖個澡去去乏,剛脫掉外衣,有什麼東西從衣服里掉了出來,葉鳴撿起來,是剛才那個銀sè的十字架。雖然浴室里光線很暗,可依然看得出它jīng美的線條。
葉鳴現在沒有心思去研究它,把它掛在掛鈎上,就沖澡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葉鳴關掉噴洒開關,細心聽着外面的動靜,可是外面並沒有什麼聲音。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不可能會有人敲門,也許是產生幻聽了,葉鳴又打開開關繼續沖澡。
劉天明特意給了葉鳴一天假,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他一覺醒來,已經上午十一點多了,陽光照shè到他臉上,弄得他再也睡不着,起床煮碗面吃了,就出門散步去了。
走過幾條街道,葉鳴只覺腳酸,找了個公園的長椅坐下來。
“你聽說了嗎?昨天東郊有人自殺了。”
“對呀對呀,聽說還是個法國人呢。”
“是啊,聽說現場很詭異呢,真想去親眼看看。”
旁邊的長椅上,兩個女生的談話傳入葉鳴的耳朵。
葉鳴無奈的搖搖頭,起身離開了。
在外面散步實在無趣,便往家走,不知為何,今天總感覺特別壓抑,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
回到家,葉鳴就打開電視,電視裏正在重播昨天的新聞。年輕的女記者正在鏡頭前做着報道,她身後便是黑房子,在周圍房子的襯托下,顯得尤其yīn霾。
葉鳴突然注意到什麼,批上外套就跑出門,開車朝着東郊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