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坦誠相見

雖然曹操沒有理會孫權的信件，但是曹操擔心消息傳到天子那邊，曹操這次擊敗關羽，又上表朝廷奉孫權官位，按理說也要去許都一趟。

天子剛從茶壺中倒出一杯茶水，曹操跟段萍已進入宮中請安。曹操看到天子一個人坐在殿中沒有宮娥太監服侍倍感疑惑。曹操雖然已經年過花甲，但是警惕性卻沒有減弱。

曹操朝四下看了看，這樣的舉動自然沒有躲過天子的目光，天子拿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輕聲說道：“魏王不用擔心，今日這個宮殿之中，只有我們三人，朕可沒有本事在魏王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安排刀斧手埋伏魏王，畢竟這宮中，大多都是魏王的人呀！”

曹操聽到天子的話語，連忙雙手抱拳緩緩說道：“陛下言重了，老臣只不過是擔心陛下安危才派人保護陛下。老臣剛剛只是疑惑，為何沒有宮人伺候陛下。”

天子聽到曹操的話語微微笑了笑，笑聲充滿了悲涼，天子看着站在曹操身後的段萍，緩緩說道：“段大人也來了，唉，自從魏王建國之後，朝中大臣朕都有很多年沒有見到了，現在再見，都快認不出來了。你們二位也別站着了，坐吧。”

天子早已準備了兩張椅子，段萍看了看曹操，曹操微微點了點頭，段萍與曹操分別坐下，天子看着曹操緩緩說道：“魏王，這麼多年不見，魏王已經鬚髮花白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呀。這次魏王前來許都，恐怕不是跟朕敘舊這麼簡單吧！”

“啟稟陛下，關羽叛上作亂，已被臣部下擊敗，臣念及關羽勇猛，擅自以君侯之禮下葬關羽，沒想到卻讓世人誤會，孫權也表現不臣之心，寫大逆不道的書信給臣，臣特來向陛下稟告。”

天子聽到曹操的話語一臉平靜地看着曹操說道：“誒，這點小事魏王你自己處理就好了。魏王，你連關羽都擊敗了，真是厲害。想那關羽水淹七軍，威震天下，所有人都以為他能佔據襄樊之地威脅許都，可沒想到，關羽聲勢浩大，結果卻兵敗如山倒，成為孫權階下之囚，孫權能夠抓住關羽，全靠魏王你呀，這麼看起來，魏王你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段萍聽到天子的話語一臉疑惑地看着天子，天子這時注意到一言不發的段萍，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哦，朕想到了，這次襄樊危機解除，段大人一定也出了不少力吧。哈哈哈，關羽真是不自量力，憑他一人就想蚍蜉撼樹，劉備真是不會用人呀。魏王，不知道孫權寫了封什麼信給魏王呀？”

曹操聽到天子的詢問連忙拿出信件讓段萍交給天子，段萍小心翼翼地把信交給天子，天子看了后微微笑了笑看着魏王問道：“原來孫權有此意思，那麼魏王這次來，是不是要朕的帝位呀？”

曹操跟段萍兩人聽到天子的話語兩人表情各異地看着天子，段萍是一臉疑惑，曹操是一臉震驚。

段萍雙手抱拳看着天子說道：“陛下何出此言呀，曹公剛剛說了孫權在信中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曹公對陛下忠心，陛下剛剛那麼說，不是。。。。。。”

“好啦！朕年紀不小了，二位，你們知道朕今年多少歲了嗎？是39，已近不惑之年。我們三人為君臣已有二十餘載，現在還用得着說這樣的謊言嗎？”

天子說著看着段萍曹操，段萍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曹操緩緩站起身，雙手抱拳說道：“陛下，老臣只知盡心為陛下辦事，無半點不臣之心。陛下剛剛的話，實在令老臣惶恐。”

天子聽到曹操的話語，緩緩走向曹操看着曹操面無表情地說道：“魏王，你我君臣戴了二十幾年的面具可以扯下來了。這裏沒有外人，魏王你看呀，朕的龍椅就在你的面前，你現在已經是魏王，距離帝位只有一步之遙，哦不，半步都不到。魏王你只要邁開腿，向前一步，你就坐在龍椅上了。魏王是不是擔心朕會擋你前進的道路，魏王你放心，朕立刻讓開，不僅讓開，還會幫魏王一把。魏王，你只要邁出一步就好了，真的只要一步。”

曹操聽到天子的話語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臣謝過陛下了，不過這次臣能擊敗關羽，除了文臣武將以及孫權的幫助，臣還要感謝陛下。”

“感謝我，感謝我什麼？”

天子一臉疑惑地看着曹操，曹操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臣要多謝陛下，讓孫狼等人響應關羽。讓關羽以為勝券在握，如果關羽久攻樊城不下，當心後方而撤退，那麼天下的形勢就又不一樣了。”

天子聽到曹操的話語臉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不見，看着曹操不禁稱讚道：“好，好啊，真沒想到，魏王雖然年過花甲，但是這頭腦還是異常靈光的呀。魏王從何時想到孫狼的背叛是朕的手筆呀？”

段萍聽到天子承認，連忙來到曹操身旁，似乎天子是一個危險人物一樣，曹操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陛下，關羽之前在樊城已經有了敗相，徐晃以聲東擊西佔據偃城，關羽那時已經十分被動，這個時候孫狼等人響應關羽，看似是在幫助關羽其實是把關羽牢牢地牽制在樊城城外。”

段萍想了想立刻說道：“哦，曹公我知道了，孫狼響應關羽的時機不對。當時關羽水淹七軍，形勢大好的時候孫狼等人沒有行動，反而與徐晃僵持的時候才出現，就是為了讓關羽看到有勝利的希望繼續與徐晃等人作戰。”

“那也有可能是關羽派人禍亂後方，以圖緩解自身的壓力呀！”

曹操聽到天子的話語微微笑了笑緩緩說道：“陛下，孫狼等人如果禍亂後方的話，那應該燒殺搶奪，導致後方不穩。但是除了響應關羽接受關羽的官號，其他事情什麼都沒做。”

“對哦，陛下，孫狼等人靠近許都，最簡單的直接進攻許都，我大軍必定混亂，能夠為關羽贏的時間撤退。但是我在軍中可沒聽到這樣的事情發生。要知道老於之前的部隊就在許都，這老於前往樊城增援，許都這邊的防備力量可並不是很強大呀，陛下，你不是跟劉備是同一陣線的嗎？”

天子聽到段萍的詢問微微笑了笑，畢竟現在把話說開了，眼前三人已經沒有君臣身份，有的只是相識二十多年陌生人的身份。

天子聽到段萍以及曹操的話語大笑起來，天子看着曹操眼中充滿了複雜情緒，天子收起笑容表情冷峻地看着曹操說道：“曹操，朕能過這麼多年安樂日子，朕要謝謝你。朕也知道這天下將不是朕所能掌控的，但是朕不甘心，不甘心當一個傀儡，所以朕要挑戰你。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這沒得反駁，但是你不應該把朕最心愛的女人給殺了，你不應該殺了董貴妃。”

段萍聽到天子的話語一臉震驚地看着天子，曹操想了想一臉平靜地說道：“董承作亂，親人連坐這是律法。”

“夠了，什麼律法。要不是伏壽自作聰明，把董貴妃推出來，董貴妃不會死。不過朕更加知道，你曹操當初**朝堂，不是為了彰顯你的權力，而是為了報仇，為了給你兒子曹昂報仇，對不對？”

“沒錯，子脩的死是我心中難以平息的傷痛。我強忍着喪子之痛，為的就是那一天。”

曹操突然咆哮起來，如同一頭髮狂的蒼老雄獅，發出悲痛的吼叫，段萍被眼前的一幕給震住，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段萍怎麼都沒想到，當初曹操**董承三族，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目的。

天子聽到曹操的話語，不禁發出悲涼的笑聲，天子看着曹操說道：“天下奸雄，曹操你真不愧是天下奸雄，隱忍多時只為報仇那一天。你狠，你比朕狠多了，朕的孩兒都未出世你都要殺，朕自愧不如呀。”

“就算敵人距離我一百步，我也不能讓其前進一步。陛下，臣身後除了家族還有出生入死的部下，就連君泊都屢犯險境，為的就是幫我掃清障礙，陛下，你的孩兒未出世，你跟他還沒多少感情，可後面陛下做的事，說來都是為了給董貴妃以及你那未出世的孩兒報仇，為了董貴妃讓天下戰火連天，值得嗎？”

曹操一臉悲傷地看着天子，天子此時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值得，十分值得。你們高床軟枕的時候你們知道朕過的什麼日子，今日睡下都不知道明日還能不能睜開雙眼，是董貴妃安慰朕，讓朕在那最黑暗的日子得到一絲溫暖，她就想冬日的陽光，溫暖，讓朕有安全感。可是魏王，你親手摧毀了朕心中最後的一絲溫暖，魏王，你其實要感謝朕。如果不是朕，魏王你怎麼能有借口滅了馬騰全族，把西涼掌握在自己手中。”

段萍聽到天子的話語，只感覺這段話要是讓歷史學家聽到估計都不會說漢獻帝軟弱無能了。段萍此時才真正感覺到自己對於漢獻帝的了解如同空白，現在眼前的漢獻帝段萍只感覺看到后毛骨悚然。

曹操聽到天子的話語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呀，那麼陛下，你還打算怎麼折騰臣呢，臣只感覺最近精力大不如前，陛下，臣恐怕不能再陪陛下鬥智斗勇了。”

天子做了個請的手勢看着曹操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魏王，你就坐上龍椅吧！”

段萍聽到天子的話語一臉震驚地看着天子心想：“我去，這天子不是真的腦子有病吧，咋還說這件事？”

“哼，陛下，你可真是不想讓臣過一點安寧的日子呀，那張椅子臣不能坐，也不敢坐哦。”

天子聽到曹操的話語，一臉無辜地看着段萍說道：“段卿家，你聽聽，你聽聽，魏王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真的是想讓魏王當天子，坐在這龍椅上。朕真的沒有開玩笑，你們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朕呢？”

段萍聽到天子的話語咳嗽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地說道：“陛下，這種話，我想是任何人聽到都不會當真。天下人對這把椅子趨之若鶩，為了這把椅子血流成河都在所不惜，陛下正值壯年，說陛下誠心讓位，我想沒人會相信，再加上陛下剛剛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