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襄樊大戰（19）

關羽做夢也想不到，孫權因為相信占卜，提前命人在去往益州的道路上設伏。本來關羽用假投降信希望拖延時間，又在麥城佈置草人，希望可以迷惑江東兵馬。而去往益州的道路多條被曹軍把守，關羽只有一個選擇，而就在距離益州只有一、二十里地的時候，關羽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俘虜，這對於關羽來說是最大的恥辱。

潘璋一臉得意地看着關羽，湊近打量起關羽，如同在看一件稀罕物一樣，關羽吐了口唾沫在潘璋臉上，潘璋一把抓住關羽的衣領，怒吼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哼，關羽，我還以為你多了不起呢，現在身邊只有十餘騎，你比當年的楚霸王還不如呢。”

潘璋說著一把將關羽推到一邊，潘璋看着抓住關羽的小將笑着說道：“好小子，你果然機靈，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來，關羽，讓你死的瞑目，此人是我麾下司馬。哈哈哈，關羽，你沒想到你英雄無敵，最後卻被一個小小的軍司馬所擒，諷刺，真是諷刺呀，哈哈哈哈！”

關羽掙扎着，如同一頭被捆綁的猛虎想要撲向潘璋，潘璋得意地看着關羽大笑，關羽一臉憤怒地說道：“呸，鼠輩，要不是曹操派人把守各處，就憑你們也想抓住關某。爾等鼠輩，背信棄義，不得好死。”

“住口，關羽，你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關羽，你不要在這裏說得你多麼偉大，我主一心與你打好關係，可是你呢，目中無人，還擅取我江東糧倉，背信棄義的人不是我們，是你呀！剛愎自用，你看看你的部下，現在還有多少人呀？”

關羽聽到潘璋的嘲諷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部下，連同關平以及關羽自己，總共十八人，之前關羽率領的數萬兵馬只剩十八人，關羽眼神顯得十分失落，潘璋看到關羽不再說話，更加得意。

潘璋看着關羽問道：“關羽，我念你也是當世勇將，我來問你，你投不投降？”

關羽聽到潘璋的話語悲壯地大笑起來，關羽怒目圓睜看着潘璋說道：“鼠輩，這裏只有死的關羽，沒有投降的將軍。當年曹操善待我我都不曾有投降之心，現在關某是漢中王親封前將軍，你以為我會像于禁那樣不在意名節嗎？想讓我投降孫權小兒，簡直妄想。”

關平聽到關羽的話語也點頭說道：“我們誓死追隨將軍。”

潘璋見關羽一心求死，知道不可能勸說關羽投降，潘湛為避免遲則生變，下令將關羽及部下等一十八人同時處斬。

關羽等人被押往刑場，天降大雪，關羽抬頭看着天空嘆息地說道：“坦之，為父不該意氣用事，當時水淹七軍，為父取得勝利就應該撤退。如果當時撤退，恐怕你我父子二人不會有今日下場。”

關平此時一臉平靜地看着關羽說道：“父親勿憂，就算去了九泉之下，我還能服侍父親，父親，來世我還當你的兒子，聽你的教誨。”

關羽聽到關平的話語發出悲痛的笑聲，關羽背後屠刀緩緩舉起，關羽嘆了口氣無奈地閉上雙眼，雪白的大地上出現了一抹鮮紅，顯得格外刺眼。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十二月，關羽和長子關平及部下十餘人於臨沮被害，一代名將就此隕落。

沒多久，潘璋命人將關羽等人的人頭送到孫權面前，孫權打開錦盒看到關羽的人頭嘆了口氣說道：“之前我問仲業，關將軍的結局，仲業告訴我，關將軍不出兩日必亡，有時候我真希望仲業文則推算有誤。這個結，看來跟劉備是解不開了。”

呂蒙聽到孫權的話語連忙說道：“主公，我們不如把關羽的人頭送給曹操，把火引到曹操那邊去。”

孫權聽到呂蒙的話語苦笑了一下緩緩說道：“也只有這麼辦了，曹操委屈你替我擋一下火吧。”

曹操率軍撤回洛陽，夜晚，曹操看到有一星從天邊劃過，長長地嘆息一聲，段萍站在曹操身旁一臉疑惑地問道：“曹公為何嘆息？”

“剛剛飛星劃過天際，看來，雲長凶多吉少呀！”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也沒辦法。曹公，關羽與曹公不同路，戰場上相見只有一方可以活下來，曹公不要太悲傷了。”

“雲長英雄蓋世，可惜，終不為孤所用。不過君泊，你表現得如此平靜，你已經猜到雲長會死？”

段萍聽到曹操的詢問心想：“完了，這老曹怎麼突然問這麼一句？”

就在段萍思考如何回答曹操的時候，董昭出現解釋道：“魏王，當年魏王厚待關羽，都不能留住關羽，要知道關羽當時不過是小小武將，現在關羽已經是劉備麾下的前將軍，以關羽的為人，我想關羽寧願死也不願意名節受損。”

曹操聽到董昭的話語，似乎想到什麼，表情顯得十分悲傷，段萍本來慶幸董昭出來打圓場，但是看到曹操表情異樣，段萍一臉關懷地問道：“曹公，你沒什麼事吧？”

曹操長長地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孤想文則了。”

段萍聽到曹操提起“于禁”，心中一陣失落，段萍本想阻止於禁出兵援助樊城，可是歷史的車輪讓段萍這點力量根本無法阻止甚至改變前進的方向，于禁被水淹七軍投降關羽，晚節不保，再加上段萍與于禁最早認識，兩人的友情是其他人不能比的，但是現在於禁這個行為，段萍只能想方設法幫于禁挽留些顏面。

曹操看着樊城方向緩緩說道：“孤知文則三十年，何意臨危處難，反不如龐德邪！”

段萍連忙開口說道：“曹公，老於投降，其實是有深意的。”

“投降還有深意？”

曹操一臉疑惑地看着段萍，段萍連忙說道：“曹公，你想，老於率領數萬人馬，被大水包圍，要嘛死戰，要嘛投降。我軍都是北方人，不通水性，死戰只是徒增死傷，但是投降，關羽號稱不殺降卒，投降之後，關羽就要養着老於他們那麼多人，糧食就不夠了呀。”

董昭聽到段萍的話語緩緩捋了捋鬍鬚點了點頭，董昭看着曹操說道：“魏王，段大人分析得不無道理。雖然孫權出兵可能早就有此打算，但是因為於將。。。。。。”

曹操聽到董昭的話語看了眼董昭，董昭連忙改口說道：“于禁投降后，關羽軍糧消耗過快，關羽才擅取湘關米倉，這才堅定孫權出兵偷襲關羽的決心。”

曹操聽到董昭的分析又看了看段萍，曹操緩緩捋了捋鬍鬚自言自語地說道：“文則在危難之際，想得這麼遠？”

段萍聽出曹操還有些不相信，段萍來連忙說道：“曹公，老於是你欽點的大將，絕對不是無能之輩，如果是，老於怎麼可能三十年未嘗敗績。”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還在思考，董昭此時接過話說道：“魏王，於將軍參與過平昌豨、梅成，此二人都是先降后叛讓我們頭疼異常，我想當時於將軍也是想效法昌豨等人的做法。更何況，就算於將軍沒有任何舉動，光是投降，讓關羽押回江陵，那都分走了關羽不少兵馬。”

“那孤是錯怪文則了？”

段萍聽到曹操的詢問一下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曹操，這時董昭緩緩說道：“魏王不算錯怪，于禁的確是投降了。不過換個角度，于禁也算有功勞，就當他功過相抵，如果不相抵，等日後接回于禁再稍作處罰好了。”

段萍聽到這連連點頭，不過很快段萍愣住，因為于禁在回到魏國的時候，曹操已經走了，段萍不禁在心中惋惜：“老於，你要是早點回來，也許，你還能活上一段時間。”

新的一天，孫權的使者將關羽的人頭送到曹操的手上，曹操看着錦盒中關羽的人頭，不禁嘆息道：“雲長啊，你英雄無敵，可惜，剛愎自用，其實你有活命的機會，可惜你這人太重名聲，你的命是你自己丟掉的。”

眾人聽到曹操的話語都紛紛點頭，關羽水淹七軍后可以退，徐晃長驅直入后也可以立刻退，就算聽到呂蒙襲取江陵后，關羽還有機會撤回益州，可惜關羽先南下再往西，讓曹操部隊可以控制道路，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機會。

曹操看着眾人問道：“你們說，孫權把關羽的人頭送給孤，所謂何意呀？”

司馬懿聽到曹操的話語連忙回答道：“魏王，看來孫權是想把劉備的火引到我們這邊來，魏王不得不防呀。”

曹操聽到司馬懿的話語大笑數聲，笑聲雖然豪邁但是卻顯得中氣不足，曹操笑着笑着咳嗽起來，曹操氣息平順看着眾人說道：“就算沒有關羽的人頭，難道劉備就不把孤當敵人了嗎？孫權小兒多此一舉，也罷，讓孤可以好好瞻仰故人遺容，孫權小兒的把戲真是可笑。傳令下去，召集洛陽最好的工匠，以上等木料為關羽打造身軀，孤要以君侯之禮為雲長下葬。”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連忙說道：“曹公重情重義，如此世人必定稱頌。”

曹操聽到段萍的話語大笑起來，段萍聽到曹操的笑聲有些不明所以，這時曹操看着段萍緩緩說道：“君泊你說對了一半，孤為雲長辦隆重的葬禮，是要告訴劉備，兩相對比，孫權才是罪魁禍首。”

段萍聽到曹操的話語一下愣住，心中不禁感嘆：“奸雄就是奸雄，做事沒那麼單純，唉，我還是太單純了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