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太聰明
“狗剩兒,幾時了,還在睡覺,王員外家的牛不放了嗎!”一個老漢對着尚澤怒道。
尚澤懶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邊回應着“啊對對對”,一邊穿上自己的麻布短衫。
尚澤確實重生了,但是不是從頭開始的那種重生,而是變成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狗剩兒,從小沒了爹娘,和自己的爺爺相依為命,之前發了一場大燒就昏睡不醒,之後就是尚澤接手了這具身體。
尚澤,或者是狗剩兒今年已經十三歲,現在每天要去鎮上給王員外家放牛。
自己這個成天渾渾噩噩的爺爺每天就是在喝爛酒,家裏那三畝二分多的地都被他抵給了村裏的鄉紳,家裏所以的收入都源自於他每天的放牛了。
尚澤稍稍收拾妥當以後,就出門向著鎮子上走去。
“狗剩兒,這麼早就上鎮上去啊”
“趙叔,這不是我爺爺還賒着你半斤酒錢嘛,哪能老欠着不是?”尚澤笑答道。
“沒事沒事,趙叔也不急。”
……
“狗剩兒,……”
“狗剩兒,……”
出村的路上,不少村裡人都和尚澤打着招呼,自從尚澤接手這具身體以後,禮貌,就成了村子裏對尚澤的評價。
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重生到農耕的社會的人,尚澤着實體會到了一個村莊裏人們彼此之間的友善,這是之前現代社會長大的他所不曾體會的。
鎮子離村子足足有十五里路,尚澤連走帶跑得半個時辰,一路上尚澤默默背起了一些文章,這是他在鎮子私塾外面聽牆根學來的,尚澤知道,知識才能改變命運。
……
“狗剩兒來了!”王府後門站着的一個胖子,向著尚澤打着招呼。
“錢大總管這麼早就起來了,要我說您都是咱們王員外的大總管了,沒必要什麼事情都這麼親歷親為,太操勞了。”尚澤一陣溜須拍馬。
“要我說要是這府上的下人們,有小狗剩兒一般的機靈,我也犯不着這麼辛苦。”尚澤的這番拍馬雖然低級但對錢管家還是非常受用的。
錢管家語氣頓了頓對尚澤說道:“府上那幾個伺候少爺的廢物書童,竟然連少爺都看不住,少爺把人家蔣先生珍藏的字畫給點了,先生直接找到府上要找老爺討個說法。”
“這要是讓老爺知道,怕是不好交待吧。”尚澤向著錢管家問道。
“就是說啊,所以我只能連勸帶哄,又讓府里賠了點錢才讓安撫好先生。關鍵這些都是次要的,問題是蔣先生說絕不再教少爺了。害得我又是在縣上到處求人,才給少爺找了家私塾。”
尚澤聽了直搖頭,這錢管家怎麼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管啊,這不明顯應該是王員外自己操心的事情嗎。
聽着錢管家倒了足足半炷香的苦水,尚澤才被放過,牽着牛去到山上。
……
山頭上尚澤側坐在老牛背上,手上握着一把笛子背着昨天學到文章,一副少年吹笛牧牛的景象。不過尚澤不會吹笛,這笛子是錢管家給的,說是放牛的時候看起來會比較有意境。
尚澤放牛也有兩年時間了,這頭老牛和他太熟了,尚澤已經摸清了這牛的習性,自己只需要放牛一個早晨,這牛吃飽以後一整個下午都在一片山坡休息,等到晚上牽着牛打道回府就可以了,放牛的生活簡直不要太輕鬆。
你問這一下午尚澤在幹嘛?自然是帶薪學習啊,下午偷偷溜回鎮子上的私塾偷師學藝了。
尚澤都有點佩服自己這個學習的精神了,自己上輩子要高考都沒有這麼積極過。
尚澤正盤算這下午的偷師計劃,突然聽到一絲不和諧的聲音。
尚澤聽着這個聲音很是耳熟,是個同齡人的聲音,嘴裏叨咕着什麼,仔細聽,似乎在……叫罵?
“什麼破字畫,看都看不懂,還說友人之寶重在情誼,本少爺就給他燒了,讓他再敢管教我!”
尚澤循着叫罵聲望去,一個橫豎一邊寬的肉球正衝著一棵大樹拳打腳踢,這不是王府的活寶少爺王富貴嗎?這可是個難纏的主,得躲着點,尚澤暗自想着。
尚澤趕忙從老牛背上下來,牽着老牛就要往遠處走。
“喂!站住,你幹嘛牽着我家的牛!”一道帶着火氣的聲音從尚澤背後傳來。
尚澤暗道不妙,不過還是轉過頭向著王富貴說道:“少爺,是我啊,我在這兒放牛呢。”
“哦,是狗剩兒啊,你這牛放的好是愜意啊。”王富貴帶着點嘲弄的意味講到。
“哪裏哪裏,不過是我們這些下人餬口的差事罷了。”尚澤放低姿態回應道。
“你當真以為本少爺眼瞎不成,我可是在鎮上的私塾窗外見過你不只一回,你放牛怎麼還能放到鎮上去?”
尚澤內心大覺不妙,這平時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少爺,還這麼細心觀察到了自己,正欲辯解。
“行了,別說這有的沒的,我看你倒是很喜歡上私塾啊?”王富貴又是發難。
此刻尚澤是難受的不得了,感覺自己被這王富貴拿捏了。
王富貴幾句責問以後表情稍有放鬆,語氣一柔講到:“這樣吧,你這牛本少爺替你放了,你去替本少爺上私塾,怎麼樣?”
尚澤人有點發懵,這少爺原來不是看着不太聰明,是真的不太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