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丹
林飛興奮地回到客棧時，凌紫嫣早已望穿秋水，一見他推開房門，立即驚喜地站了起來：“相公，你回來了？”
林飛點點頭，凌紫嫣卻一臉古怪地看着他：“相公，你怎麼……”
“你是問這衣服怎麼這般古怪么？”林飛揮了揮完全遮住手掌的袖子，道：“今天相公我跟人打了一架，那衣服全破了，跑到栽縫店買新衣。誰知相公我今天突破瓶項，功力大為jīng進，身體也變大少許，衣店裏竟沒合身的衣服，後來只得買下巨靈門預定的衣物，一穿，卻是長了。”
巨靈門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門派，這門派正如其名，所有門人身材都極高大，最矮的身高也過一丈，林飛身材不小，但跟他們一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林飛揮了揮袖子，道：“嫣兒你看，相公我穿這麼一身，像不像耍把戲的大馬猴？”
“不像。”凌紫嫣忽然紅着臉道：“若相公像大馬猴，那嫣兒豈不成了，成了……”
林飛心情激蕩，哈哈一笑：“就是嫣兒變成母猴子，相公我也娶定你了。”
凌紫嫣大羞，林飛又道：“對了，嫣兒你猜猜，相公此去有何收穫？”
凌紫嫣大喜道：“相公莫非有了爹爹的消息？”
林飛道：“岳父的消息沒打聽着，不過卻知道了yīn陽神教總壇所在。”
凌紫嫣略顯失望，道：“那也……很好了。”
林飛搖搖頭：“那可不大好。”
凌紫嫣詫異：“為什麼？”
林飛笑了笑，暗想：若嫣兒知道yīn陽神教總壇所在，說不定便要跟去，還是不跟她說了。便只道：“嫣兒，你看看，相公拿到了什麼？”說著，從手心翻出一個小瓷瓶。
凌紫嫣接過，覺這“瓷瓶”似瓷非瓷似玉非玉，頂上塞着個軟木塞，林飛道：“打開看看？”
掀開木塞，便是一陣奇異的清香傳來，一聞，jīng神不覺一震，凌紫嫣盯着林飛，驚道：“這是……”
林飛微笑着點點頭，凌紫嫣匆忙將裏面的一顆“珠子”倒在手心，那“珠子”溫潤如玉，潔白無瑕，通體泛着微微瑩光，散着奇異的葯香。
凌紫嫣一看，兩隻美麗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呼吸都屏住了，片晌，匆忙將那“珠子”倒回瓶出，滿臉驚喜之意：“相……相公，這是，這是……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輪迴補天丹’？”
林飛一愕：“輪迴補天丹？”
凌紫嫣見狀，也愣住了：“莫非相公不知道的嗎？”
林飛搖搖頭：“我只從趙忠賢口中逼問出，yīn陽神教的人在一處隱秘的地方藏有這東西，也不知是什麼丹藥，便來問你。對了，這‘輪迴補天丹’是什麼東西？”
凌紫嫣努力平復了呼吸，好半晌才解釋道：“這‘輪迴補天丹’我也只在師父手書的《武林異事手札》中看這，傳說中，這‘輪迴補天丹’大小如嬰孩拇指，狀若明珠，硬若金剛，通體潔白無瑕，入手溫潤如玉，顯有淡淡雲氣繚繞，也不知是何人所煉製，據傳，這東西僅在武林中出現三次，第一次是三百年前，一代大俠洛柯曾將之服下，本來孱弱不堪的身體，竟頓入先天至境，成為一代武林神話。第二次是一百年前，一個名叫程心遠的文弱書生，服下后不久，便成為武林中的絕高手，后憑虛踏浪，施展輕功，孤身望東海而去。第三次是八十年前，神醫華臻元獲得，據說他花了近六十年時間，研究出此丹妙用后，嘆為仙家妙藥，服后返老還童，飄渺不知所蹤。”
林飛聽得嘴巴都張大了——這丹藥，也未免太過神奇了。當下問：“那劍尊他……他在手札里有沒有提到此丹的真實功用以及服用之法？”
凌紫嫣用力點了點頭：“師父曾救過神醫華臻元一命，后遇返老還童的華神醫，問之，便聽之提起此事。據神醫所說，此丹當名‘輪迴補天丹’，與當年的洛柯大俠和程心遠大俠所服下的神丹一般無二，此丹有回天之力，不論身體健康者，修有偏執內功者，體質虛弱者，亦或先天不足者，俱無虛不受補或怕五行生剋之道，只須將丹服下，便可補足先天真元，潤澤十二正經及一萬八千絡脈，還嬰五臟六腑，袪盡五穀雜糧留於體內雜質，令任何人頓入先天境界，不論修習何種武功皆能一rì千rì，且可延壽一紀，永駐青net。”（注）
林飛聽得大氣都透不過來，右手撫胸：“別說了。”
凌紫嫣用力點了點頭，雙手緊緊地握着那小瓶子，彷彿那便是她的命根。
林飛忽然沉聲道：“不好，這東西是從yīn陽神教手中奪來，剛才那清香飄遠不散，若被知道此丹的人聞到，難免多生是非，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凌紫嫣也省得緩急輕重，這東西一旦泄露出去，別說引來武林中人的爭端殺伐，就是皇宮內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聽得，也會為之瘋狂的，介時，天下將無兩人容身之地。當下，林飛攬住凌紫嫣，從窗口穿出，飛奔出城。
林飛奔行先緩而後疾，竟至瞬息百丈之，未過多久，便入了祈風山，尋一雲霧稀薄入，探聽四周無人，兩人這才停下身來。
林飛道：“嫣兒，這丹藥的功效及形狀，可有他人聽過？”
凌紫嫣搖搖頭：“華神醫救人無數，也受過不少人救命之恩，所以嫣兒也不知，神醫是否將此丹之事說與其它人聽。”
林飛道：“也不知yīn陽神教中人從何處得來此丹，而且也不知他們是否知道此丹功效。”頓了頓，又道“嫣兒，不如你把這丹服下吧。”
凌紫嫣心神劇震：“什麼？”若說這丹藥只能讓人功力大增，凌紫嫣或許可以輕易放棄，讓與林飛，只望他能力更強，但“永駐青net”四字，卻不得不讓她對此丹眷戀不舍。
凌紫嫣問：“相公，這，這丹藥你不服么？”
林飛苦笑，如果說這丹藥對他沒有誘惑力，那是絕對騙人的鬼話，但問題是，他不知自己能不能吃。這丹藥正常人吃了是沒問題，但林飛現在，能算是“正常人”嗎？或許普通人吃了有無窮益處，但他吃下去立即噶屁呢？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顆丹藥有着“袪除人體雜質”的神奇功效——他兩年前碰到了那顆古怪石頭，那石頭便化作一團古怪東西鑽進腦海里，有時侯還會在腦海里變涼。按理說，那東西並不是人體本身所有，屬於外來物，所以，誰知跑到那東西會不會被“輪迴補天丹”認為是“雜質”？萬一這丹藥把那神奇無比的“雜質”給排出來，林飛豈不哭死？
也許成為絕世武林高手的誘惑對普通人極大，但對林飛而言，他寧願讓自己擁有這身特殊的鎧化能力，也不願意成為一個絕世高手。試問，天下間有哪個絕世高手能雙手托起數千鈞的怪獸？試問，天下間有哪個絕世高手能一拳轟碎jīng鋼，能隨手捏碎比jīng鋼硬十倍的神奇冰塊？
林飛道：“相公我修鍊的功夫大異常人，這丹藥是吃不得的。況且，與其‘懷璧其罪’，不如讓嫣兒都吃下。而且，嫣兒你功力不高，譬如今rì，讓嫣兒你先回客棧，你擔憂相公遇險，相公我又何嘗不擔心你在客棧是否安全？若是服了此丹，功力大增rì后你我夫妻聯袂江湖縱橫天下了，豈不快活？”
“相公……”凌紫嫣心神一震，好半晌才道：“這丹藥，這丹藥，即使內功偏執也可服下的，因為它補的只是先天真元，斷無虛不受補或五行相剋之理。而且嫣兒功力本來就不強，服下了也無多大功效，若是相公能服下，功力定能更上一層樓，以後傲視天下，有相公護着，又有誰敢欺負嫣兒？所以嫣兒有強大的武功也無需用着。”
林飛搖頭道：“嫣兒，這是……相公的一片心意，你勿須多說，服下吧。”
“相公……”凌紫嫣感動莫明，片晌，吸了吸鼻子，取下瓶蓋，倒出丹藥，一仰脖子，將之吞下。
林飛此際望丹興嘆，但他不知，有時侯看似很美妙的東西，其實本源並不像人類想像的那麼美好，至少，當林飛在yīn陽神教處知道這種丹藥的來歷后，對它就再也沒興趣了。而且，他也不知，rì后自己卻是無數次感激這次放棄之舉，因為，若是這次服下了“輪迴補天丹”，即使還能保留鎧化能力，他也只能成為武林中震古爍今，空前絕後的武林高手，但，卻永遠無法達到他後來所能企及的，俯覽眾生的高度。因為，命中注定他要走的，是另一條路，一條破譯人類禁區封印的永恆力量的道路。
附註：所謂“永駐青net”並不是指長生不死，而是指：“在壽元耗盡死亡之前，一直保持着青net美貌的容顏。”另，所謂延壽一紀，是指“多活十二年”的意思，人平時吃的任何食物，以及呼吸的氧氣，都是活命之源，但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食物中的雜質對身體也造成損害，而氧氣本身就能破壞人體細胞，若有一丹藥能袪除體質雜質，護持身心，的確可以延年益壽。如能補足先天真元，延壽一紀還只是謙虛的說法。不過，世上或有類似的東西，但此丹卻是偽名，不須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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