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呂林林晚上提前來到那所空房子，她準備做點飯，還買了一點酒。周策能呆的時間有限，她想先準備好。

“來了？”呂林林把周策迎了進來。

“這是？”周策指着桌上問。

“我準備的。忽然想起來，你還沒吃過我做的飯，我做飯一般，不過，不好吃也要吃。”呂林林摘下圍裙，把周策拉着坐在餐桌邊。

“很難吃嗎？”呂林林看周策吃了幾口后就慢下了筷子。

自己嘗了一口，“好像真的不好吃。”

“林林，”沈充放下了筷子“我吃過飯了，說是學校有事要處理才來的。”

“這樣啊，那收了吧。”呂林林站起身。

“林林”周策抓住呂林林的胳膊，“你知道的。我……”

“我明白。何況，當初是我先招惹的你。”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我不能……。”

“我真的明白”，呂林林轉過身來，“剛才是我有些鬧脾氣了。”

在一起時，她把手插在他的發間，他把她緊緊摟在懷裏，彷彿要把彼此揉進自己身體裏。他們一次次把彼此推向極致的痛苦和歡愉，因為知道沒有未來，隨時可能結束。

“那天，我見到你男朋友了。”沈充說了一句，他們極少提及對方的那個人。

“嗯。”呂林林含糊了一聲。

“我那天正好在門口那兒值班，……沒想到…，…，看着很年輕，林林，我……”。

“不要說了，好么？”呂林林側了側頭。

“好的。可是，……”。

“沒什麼可是。”

呂林林沒有提和沈充分手的事，她自己和說不清原因是什麼。

放暑假前的那個周末，呂林林中了暑。

中午，她去銀行，到了后才發現錢包不見了。她以為漏在了剛才去的藥店裏。急匆匆趕到后，藥店的人告訴她並沒有看到。她正急的不行，有人打電話給她，問她是不是呂林林。回答是后，電話那頭的人告訴她，人家撿到一個錢包，裏面沒錢，但有一些卡片。因為裏面夾了一張字條，有呂林林的電話和名字，所以，打來看看是不是失主。呂林林又匆忙跑到了兩條街之外，幸虧錢包里現金不多，所以損失不大。呂林林感謝了人家，又抓緊去銀行辦事情。

呂林林是有點神經性頭痛的。夏天中午曬多了太陽就會頭疼。這天中午，又急又曬，等半下午時，呂林林就覺得頭像要裂開似的疼起來。

這天是和周策私下見面的日子。呂林林感到不舒服，可是，兩個人見面的日子本就稀少，呂林林不想錯過。便先到了，躺在床上休息。

傍晚時，周策打電話來說今天家裏有事不能來。他的聲音很急促，說完后就匆忙掛了電話。

呂林林躺在床上，應該要回母親那裏，可她一動都不想動。

半夜裏，呂林林突然大吐了起來，抱着馬桶吐到胃裏再吐不出任何東西，渾身幾乎再沒有任何力氣才吐完。肚子冰冷，一陣陣抽痛。頭疼感覺從腦袋裏傳來，傳遞到頭上每一根神經里。全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可是躺在床上卻睡不着。

呂林林想喝點熱水，沒有，要去燒，呂林林覺得自己根本站不住。冰箱裏倒是有半瓶冰水，是一星期前的。

呂林林就這樣躺在床上，忽然覺得這樣也好，於是，不再和疼痛掙扎，反而漸漸睡去。

一天後，在單位再遠遠看到周策，呂林林忽然對那個人有了一絲陌生感。你看，無論你多麼愛這個男人，因為他不是你的，你的苦痛他無法慰藉，無法分擔，甚至無從知曉。呂林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