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第1節) 剜心痛告掉7年苦學子 割腑苦鬧退3…
第六回(第一節)剜心痛告掉七年苦學子割腑苦鬧退三載始亂人
上回寫到,小鼎苦苦覓得同窗摯友的消息,但盛時隨夏過,不幸伴秋來,眼前已是事異情殊,無常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
因複習生身份被告發退學的不只醫科衛生學校的吳天慧,還有小鼎班的高山。
期末考試前的一天晚上,高山看宿舍的同學們到齊了,忽地摸出一包香煙,給每人點上一支,你不抽也得抽,然後他朗聲道:“兄弟們,明天的期末考試我考不成了,我被人告掉了!”
宿舍里一下子靜下來,鍾天一被煙霧嗆得“咔咔”地咳嗽,巔得雙層鐵床吱吱啦啦地響。
“誰告的?他奶奶的!壞良心!”寢室長李通洲瞪圓眼睛問高山。
高山也不搭話,長噓了一口氣,拉滅了燈,坐到床上又吸了一口煙,說:“兄弟們,我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年齡上應該比你們都大……”整個宿舍的人都痛心着他絮絮的述說。
高山是被別人的嫉妒心告掉的,告發他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鄰居。他鄰居的兒子叫李進生,考的也是順城師範,還沒有報到就被取消了入學資格,因為他是複習生。李進生也是被人揭發的,單是初中李進生就讀了八年,高三,他讀了六個!
李進生大高山三歲,之前,兩人上下差一屆,倆孩子從讀小學起就一塊兒上學,一塊兒放學,兩家又是老門老戶的老鄰居,絕對是世交。進生家早飯做熟了就喊高山一同來吃,吃了飯好結伴早點兒去上學;高山家午飯做早了,高山就來喊進生一塊兒去吃,吃過了好趴一個桌子上做作業。
情況的轉折是從進生1983年沒有考上中專開始的,考上了中專就等於端上了國家飯碗。進生決定複習,高山那一年是應屆,兩人一商量,決定第二年報考大水市糧食學校。祖祖輩輩生於山溝,長於山溝,窮山惡水,五穀難登,餓怕了:沒糧食,要命!
“看鄉街上糧店的人多牛,穿着齊整整的衣服,叼着噴香的紙煙捲兒,的確良做的上衣兜里還不缺一兩張透着臉兒的大團結。”進生常常對高山說,於是高山向考的心也就急到了嗓子眼兒。
這話讓進生媽聽見了,他知道大水市糧食學校給每個縣也就分一兩個錄取指標,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前面路上放石頭嗎?進生立馬將媽媽的顧慮說給了高山,高山有點失落和失望。進生找他們的班主任找出路,班主任為高山指了許多路,比如農校、商校、財會學校,衛校、警校、水利學校,當然也有師範學校。
兩人喜出望外,進生媽也舒展了眉梢。但中招考試的成績不作美,1984年,兩人雙雙落選,儘管進生報的是糧校,高山報的是商校。1985年兩人又是雙雙落選,儘管進生報了警校,高山報了衛校;1986年、1987年,他倆以愚公移山、精衛填海的精神繼續復讀,但兩人就如那逆流而上的鰷魚,終無緣躍過那高高的龍門。自1985年後,兩人的關係熱度不減,但兩家家長背過臉去,心裏卻一直嘀咕着對方的不是。關上門后,倆孩子都沒少受各自爹媽的指戳。高山媽從進生大高山三歲會貪玩數落到借書不及時還,進生媽從高山說話聲音太大數落到個子小的人賊精、心眼稠。兩家家人數落着數落着把這兩個孩子數落到了兩個學校,進生轉學到了縣城複習,高山仍在鄉街初中。進生和高山見面少了,但友誼不減,倆人奮力地向前衝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