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千雪

秦府廢墟。梁雙兒正在跟守軍交涉，梁雙兒的意思是讓守軍把秦莫離的幾隻魔獸都交給自己照看。那個偏將雖然只是個小官職，卻知道這次監視這幾隻魔獸上面是很不願意的，於是大喜過望，說馬上向馬上傳達就離去了，與此同時千雪也向守軍提出了這個要求。

千雪來的時候沒帶幾個人，可是只要能出現在這裏也就意味着背後有極大的能量，所以另一個領軍的偏將也馬上領命退去向上面傳達。千雪是見過梁雙兒的，但是不熟，現在已經幾年不見，梁雙兒從一個學員變成了一個王國的公主，樣貌氣質都變化很大，所以千雪沒認出梁雙兒。只是心中暗暗擔心，想：“這個貴氣十足的小姐不會是莫離的仇家吧？”

再大度的女人大概都不會對自己的情敵產生好感，梁雙兒不大度，她有着一切公主應該有的壞毛病：驕傲、任xìng、盛氣凌人。而且還在這基礎上多了很多毛病，比如小心眼。只是可能是因為她偷了秦莫離寫給千雪的那封信，心中有點心虛，對着千雪稍微有些不自然。

“你好，”千雪走了過來，道：“剛剛好像你也提出要照看這隻巨猿了，我能請問一下你跟秦莫離的關係嗎？”梁雙兒還了一禮，心中突然想：“如果我說我是莫離的未婚妻……”當然這也只是想想，梁雙兒來到這裏的最大身份是印象國四公主，當然不會失了禮節。當下輕輕揚起下巴：“秦莫離和我國有舊。”

千雪看着梁雙兒的衣服，突然明了：“原來是印象國，”沉吟一會兒，道：“我家族的人在這裏的並不多，本來提出照看大傻是因為怕有人對其不利，如果你是印象國派來的，就沒有什麼了，你比我更適合照看大傻。”千雪說完便往外走，梁雙兒忍不住問：“你去哪裏？”

千雪蹲下來，抓起一把不知是因為被火燒黑還是被血染黑的土，道：“這次他出了這麼大事，肯定過的很痛苦，我自然是要去找他的……”千雪雙眼微紅，道：“他肯定過的很痛苦……”梁雙兒心中戚戚然，這時明知故問：“你是秦莫離的……”

“他是我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千雪微微一笑：“我們已經兩年多沒見了。”梁雙兒看着千雪離去的方向沉默不語，兩人之間並沒有鬧出什麼不愉快，生活不是戲堂里的感情戲，不會有那麼多無聊的爭風吃醋，很多東西大家心中明白就好，點到即止。梁雙兒突然有些開心，因為千雪的最後一句話，想：“至少我跟莫離最後一面是在十天前。”

隔了一會兒偏將帶回上面口諭，說這隻巨猿可以讓梁雙兒帶走，不過需要梁雙兒寫下過程並印下手印等等。如果大傻出了事，小齊國自然可以拿出這章有手印的文書說罪不在我。梁雙兒心中清楚，並沒什麼反應，只是在向偏將說需要一些大型軍車。

“砰”、“砰”、“砰”……什麼龐然大物在接近，梁雙兒馬上清楚了這是什麼，心中微微一驚：“小齊國居然為了這事早就準備好了科特獸。”科特獸，成年科特獸為七級靈獸，極少部分能達到八級。說它是靈獸其實太過勉強，因為其實它的智力跟野獸差不多，甚至還有所不如。

科特獸體型龐大，智力低下，行動緩慢，力氣巨大。是人類普遍飼養魔獸里最高級的一種，通常為國家飼養，用在戰爭運輸，據有記錄的記載，科特獸最多一次拉動三架巨型雲梯，約相當於九千五百個成年人體重。——《大6魔獸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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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離離開特木里鎮的方向當時很多村民都知道。千雪問清了以後開始趕路，只是越到後來線索就越少，千雪想秦莫離應該是要回學校的，可是……出了那麼大的事秦莫離在學校沒親沒顧的來做什麼？這兩天又很不巧的下起了雨，不然可以帶長鼻犬之類的跟蹤秦莫離。

千雪想起那些村民描述的秦莫離的凄慘摸樣，心中悲痛。卻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想了半天決定去壁屋看看，可能秦莫離會去找張九倫。琴帝斯學院現在的學習風氣越來越熱，在校園裏都看不見幾個人影。

千雪到了壁屋時現壁屋已經許久沒有人住，只是乾乾淨淨似乎一直有人在打掃。千雪到學校問了一道才知道壁屋已經兩年沒住過人，平時那裏只有一個魔法學徒定時進行清掃。這個魔法學徒是個老人，千雪找到他時正躺在搖椅上跟另外一個老人聊着天。

“大爺，您好。”千雪打了聲招呼，問：“請問您就是負責打掃壁屋的么？”壁屋本來已經更名，但秦莫離離開以後又掛回了“壁屋”的牌子。老人連忙站起來，道：“是的。不知姑娘有什麼事？”

“我是想問這幾天壁屋回來過人沒有，”千雪頓了頓，用手劃出一個高度：“一個大概這麼高的少年，他當時應該穿着白袍，應該渾身是傷。”“這……我就不清楚了，”大爺搖搖頭：“去年才安排我打掃這個地方。我每半個月才會去清掃一次，在我清掃的時候並沒有見到過人。”“一個人都沒見過？”

“是的，”大爺解釋道：“那地方臨着後山，後山上有很多鳥啊小獸之類的小動物，很吵的，並不適合魔法師冥想。”

“張九倫也沒回來過？”千雪有些不死心：“您也沒聽過張九倫的消息嗎？”“你是說張瘋，瘋子魔法師張九倫？”大爺道：“兩年前就失蹤了，就是因為他也失蹤了學院才讓我來照看這間屋子。”

千雪有些失望，想了一下叫大爺陪自己去看看。大爺痛快答應，作別另一個老者便開始在前面領路。“大爺，您現在工作累嗎？”千雪在路上東一句西一句的開始跟大爺聊天。

“不累，學院只給我安排了三間屋子，每間屋子每個月都只需要清潔兩次，加起來就一天工夫，”大爺有些愜意：“剛剛的那個老頭跟我一樣，是在這裏養老的。其實我們這些沒用的魔法師，不想成為外面那些所謂貴族的寵物，又不想給那些有名的吟遊詩人端茶遞水，製造煙霧，又沒有一個能養活自己的技能，就選了琴帝斯這塊，雖然報酬不高，但也過得去。最重要的是輕鬆。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能拿來下棋聊天。”

大爺顯得很健談，才一會兒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天談地的。千雪也沒有不耐煩，細心的聽大爺說話，時不時的應和幾聲。才一會兒，就到了壁屋。

老人讓千雪自己看，自己在院子角落裏拿出一個小桶打掃起來。千雪在旁靜靜看了一下，老人念起一個風系入門魔法，“呼”的一聲輕響，屋裏頓時出現一個小旋風，小旋風在老人的控制下極其靈巧，鑽入各種死角，像個小人抬着什麼東西一樣掃出塵埃，小旋風包裹着掃出的塵土飄到小桶上面，“噗”一下消散，塵土準確無誤的全部落在小桶裏面。

老人微窘，道：“我天賦不好，這輩子就學到這個小魔法。”千雪微笑：“所以jīng通。”老人笑了，似乎恰好說到了他的驕傲點。

千雪在書房找秦莫離有木有跟什麼人聯繫過時，心裏卻有些微微的觸動，這個老人這輩子就會這麼個魔法，雖然這個魔法連一級魔法都算不上，不過以老人jīng通到這種地步，甚至僅憑這個入門魔法就能勉強跟一二級的魔法師對抗了吧。看着老人細心的樣子又有些感動，老人這麼盡心的打掃，也算是間接的對秦莫離的好吧。

老人之所以一輩子都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原因當然是他的魔法親和力很低。所以他的魂力也很低，低到那個最低級的魔法也只能堅持一會兒。

老人在旁邊慢慢冥想恢復魂力，不自禁想：如果我的魔法親和力能到達五六級……老人自嘲一笑：又在胡思亂想。千雪找了一個小時也沒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只好跟老人作別。

“等等。”千雪剛出壁屋，就聽到老人叫了一聲。心中一喜，知道應該是生了自己希望着的一個小概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