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夜宿寧安寺 · 空無之死（2…
第二天，寧安寺里的鐘聲還未響起，天色還像昨夜一樣地黑暗，林雨田便悄悄地起了身，他小心地把衣服和鞋子穿好后，輕輕地推開了門，又慢慢地將門小心翼翼地關上，正當他抬頭看路之時，眼前一個人影着實嚇了他一跳。
“啊……”林雨田怎麼也想不到在這涼冰冰的早上，居然有一個人站在了他的門口。
“啊……”那人也被林雨田驚訝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幹嘛呢？”林雨田託了托眼鏡一看，此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周正，剛才屋中幾盡無光，他只留意到正在睡覺的廖歡，卻沒真正注意到周正是否在床榻之上。
“我？”周正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沒幹嘛呀！等你半天了。”
“等我？”林雨田驚訝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這麼早就要出門？”
“你昨晚上一回小樓就睡覺，自然是早上有事要做，”周正說道，“這個事很重要，但晚上又怕看不清，而只好等到早上，或者說天還未亮的早上。”
“知道就好！”林雨田轉身向著樓下，小跑着，說道，“那就快點，別等太陽出來，這事暫時還是秘密地進行比較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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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似乎知道林雨田要去的地方，兩人齊頭並進，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就來到了半山坡，周正的嘴巴並未閑着，他抓緊時間，把明戒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了林雨田聽。
林雨田聽完，臉露少許驚訝之色，但馬上收回，好似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此時的夜色還是那麼地深重，僧侶們住的僧寮內只有一兩扇窗戶亮起了淡淡的燈光，其餘的大部分都是黑暗的，應該是有人提早起身洗漱，準備早課了，這一小小的燈光，讓人感覺到了世界是活着的，一直在不停地變化着……
林雨田走到空無大師遇難地點的正上方，用手電筒在地上找着什麼，終於在一處岩石旁停了下來。
“這裏有新近的裂縫，下方正好是我們昨夜站立之處，也是空無大師身亡的地方，”周正說道，“現在的天色與昨夜幾乎一樣，甚至還要光亮一些，從這裏往下看去，一個成人還不到一隻滿月的小貓那般大。”
“是的，從這裏人為推石頭下去，滾下山坡，再準確地砸到人，不可想像，”林雨田說道，“難道是我的判斷錯了？……再等等！容我好好想一想。”
“等什麼？”周正不解地問道。
“等太陽出來。”林雨田說道。
寧安寺的早晨一如以往，似乎沒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般……約小時之後，太陽的光一絲絲地滲進了山谷，下方的僧侶也開始了早課，鐘聲、人聲一併傳到了山上，此處像是個天然的喇叭口，向上的聲音越傳越大，有些人的對話，居然聽得清清楚楚。
“神奇！”林雨田感嘆道，“很多中世紀的音樂廳就是按這個原理設計的，那時可沒現在時尚的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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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吧，”林雨田接著說道，“回去把昨晚上未盡的工作做完吧。”
“你是說廖歡大力士搬來的石頭？”周正問道。
“是的，回去，把石頭拼好，”林雨田說道。
上山難，下山不難，在地心引力地作用下，兩人一路小跑的腳步根本就壓不住，不過片刻便順利回到了小樓中。
“啊……你們兩位剛才去哪了？”一推開門，林雨田和周正兩人還沒站穩，就聽到廖歡問道，“你們不用睡覺的么？”
“愛你，親愛的大力士，”林雨田走近一看，廖歡早早地把石頭放到大圓桌上，已然將七零八碎的石頭拼好。
林雨田和周正走近一看，總共是三塊石頭，兩大一小，兩塊大的，均大小差不多，約有兩尺見方，兩塊大石頭已然破碎，是由多塊拼湊而成的，一塊小的石頭是完整的，只有一磚頭般大小，上面只留下了一點點撞痕……”
林雨田走近看了看，轉身找到他的畫筒，拿出紙和筆，對照着石頭，細細地畫了起來。
“喔，我有帶相機，”周正說道。
“沒用，沒地方洗，”林雨田說道，“先拍吧，回城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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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要畫？”廖歡問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
“不盡然，”林雨田說道，“我畫的時候，會習慣性地一點點觀察石頭上無規則的變化，畫得怎麼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觀察的過程。”
半小時過去了，林雨田在紙上畫出了三塊活靈活現的石頭，猛地一眼望去，讓人有一種想伸手去摸的衝動，和真的無異。
林雨田拿起筆在最小的那塊石頭畫下方，寫下一個字“血”！
“這是我從山坡上岩石處幾個地方收集到的石子，”林雨田不知什麼時候，輕輕地從袋子裏摸出了四五塊小石子，“兩位請看，這采來的石子與那桌上兩塊大的石頭是同一類的岩石。”
說話間，周正也從口袋裏摸出幾塊小石子，放於桌上，說道：“我也從山坡上岩石處拿了幾塊，確實如此！”
“山坡下方有幾處落石坑，石坑都很淺，小石子能接住，大石頭便無法接得了，裏面堆積了長年累月的很多小落石，與空無大師身亡之處還有一段距離。這是我昨晚上從山坡下方這幾處落石坑裏，收集到的坑中石子，”說話間，林雨田不知從哪裏又變出了幾塊小石子，“與桌上這兩塊大石頭材質也是一致的。”
說話間，周正也從口袋裏摸出幾塊小石子，放於桌上，說道：“昨晚天黑，我也胡亂拿了幾塊山坡下方落石坑內的石子，確實也同桌上的兩塊大石頭材質一致。”
“喔……”廖歡接過手，細細地看着。
“我與雨田拿的是山坡上和坑中的石子，請注意！這些並非空無大師身亡處周邊的石子，但卻都有一個共同點，只與桌上的兩塊大石頭材質一致，而與這桌上的小塊石頭材質卻有很大的不同。”周正說道，心中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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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必然的答案了，”林雨田放下畫筆，望了望窗邊的美景，說道，“這裏也不是凈土……”
“也就是說，桌上這塊帶血的小石頭並非自山坡上滾落的！”廖歡說道，“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呢？”
“我去藏經樓，看看空無大師設計的新的修建方案，”林雨田說道，“周隊，你去了解一下當晚案發地周圍，是否有人看到什麼？聽到什麼？”
“那我呢？”廖歡問道。
“你給王廠長寫封信報個平安，隨便說一下，如若廠里沒事，我們可能會遲幾天返廠，”林雨田對廖歡說道，“你也差不多該和安老師寫封信了，報個平安，說一下，我們可能會遲幾天返城裏，讓她別擔心。”
“信好寫，但如何寄出？”廖歡無奈道。
“寫好了，放阿勇哥那，”周正說道，“他每隔幾日便會上山來，拿了信到了范家莊，范老爺自會寄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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