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檔案疑雲

第11章 檔案疑雲

周正眼見着實是耗不過這兩位專家,只好答應明天到警察局裏,讓他們先看看檔案,碰碰運氣,也許一不小心他們的發財夢實現了,自己的陞官之夢也可以得以實現,想來這並不是壞事。

“第一次案子有檔案有么?”第二天,林雨田坐在檔案室邊上寬大的桌子前問道。

甘糖鎮警察局裏的這個檔案室極其簡單,除了裏面房間的一排排檔案櫃之外,就是外屋的幾張桌台。

“有啊,下面那兩盒就是了,”周正一邊翻動着檔案盒一邊說道,“你們小心點,別弄壞了,這些紙都有年頭了。”

林雨田心裏其實是很激動的,他從小心中一直有一個偵探的夢,小說看多了,這個夢更加地強烈。

至於廖歡心中所想,那是不得而知的,也許周正一開始會認為他為了那一百塊大洋,其實在林雨田心中卻不這樣想。

“第一個案子死者叫秦永興,是省城最繁華市區的一個高端餐廳的小經理,該餐廳叫“永昌酒家”,其他股東大部分不在廣州,平時酒店經營和管理就由最大股東秦永昌和這個叫秦永興的人具體執行。”廖歡一邊看檔案一邊念道,“酒店人員證實,秦永興於1922年8月4日坐火車北上,對外人說是要去湖南長沙看望親戚,卻於8月9日被發現死於大興糖廠南面,興樂街上的一家叫“旅安”的旅館中。後來經查證,死者秦永興在湖南並無親戚。”

“中途下了車,被人帶到甘糖鎮大興糖廠?”林雨田一邊思索着,一邊自言自語道,“想要殺掉一個單獨外出的人,不可能節外生枝地做了這麼多無關的動作,從火車站到糖廠,中間有太多的可能性了,最合理的解釋是他自己主動來到了甘糖鎮。”

“為何不能是這個秦永興被人綁到甘糖鎮的呢?”周正問道。

“據當時偵探的報告顯示,還有照片,這個秦永興的行李箱在大興糖廠的生活區一處垃圾堆里被找到。”林雨田隨手把相片拿了出來,“你們看,相片上顯示的行李已經得到永昌酒家相關人員地確認。”

“這就說明了一個事,如果這個秦永興不是自己主動來的,那麼他的行李就不可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被害地點周圍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廖歡補充道,“可以想像,沒人會在綁架一個人的同時,還把他的行李一起帶回,人多眼雜,太容易暴露。”

“永昌酒家的人還提供了這樣一個線索,該酒家為了讓員工專心工作,把所有的來往信件都集中到門衛一個叫‘李有富’的人手裏,這個李有富認得幾個字,他每天會將往來的信件分文別類後放置在格子裏,等員工下班後來簽收。”周正說道,“據這個李有富所說,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死者秦永興收到了兩封來信。”

“兩封來信?不奇怪吧?不多哩。”廖歡笑道,“我幫同學寫情書,那可是一天一封。”

“這很奇怪,根據李有富的回憶證詞道,死者在此之前,至少十年的時間,沒收到過一封信。”周正解釋道,“至於信是哪裏寄過來的?沒記錄,李有富也回憶不起來。”

“也就是說,死者非常有可能是收到了甘糖鎮某人的來信,然後來的大興糖廠,以至被害!”林雨田說道,“而且死者秦永興還故意向旁人隱瞞了自己的真實去向。”

“是這樣!至於秦永興有沒有向甘糖鎮寄過信?這就無從考究了。”周正接著說道,“我們可以這樣設想,這個秦永興如果要寄信,而且這信的內容對他來說是相當重要的,那麼他是不可能在酒家裏去寫這封信的,更不可能寫完之後,放在門衛李有富那代為寄出。”

“是的,只有一種可能,他在自己家中寫完信之後,在上班的路上找個郵筒寄出就可以了,他是絕對不可能把一封關係到自己身家性命或自認為大事的信放到一個認識他的人手中,再寄出去的。”林雨田說道。

第二個死者叫羅意,這個人是武成義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人,為什麼這麼說呢?原來早年間,羅意與武成義同樣負責零號倉庫周圍幾十處房子的值班工作,他們兩人不同的是,一人間隔着值一天晚班和一天白班,值完班后就各自回家休息,偶爾能有幾分鐘的見面時間,只是有特殊情況才會當面說上幾句,一般就只是把要交待的事寫在交接值班記錄中,多年下來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後來,上峰派來了軍警駐守糖廠,晚上的值班任務就餘下武成義一人,但值班任務作了調整,主要任務是在發生情況時配合軍警工作。

再後來,零號倉庫慢慢來的人越來越少,變成了一個放置破銅爛鐵的地方,廠里認為工作量不多,再也沒派新的人員過來了,直到今天還是武成義一個人在看守着。

至於羅意,由於此人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出事前已調往包裝車間當班長去了,但他卻性格古怪,與廠里的工人並無過多的交往,出事後,經過若干年,再也沒什麼人說起他了。

“你別看那個武成義無妻無兒無女的,每晚幾口小酒,什麼鬼都不怕,活得其實很快活,”周正說道,“他應該有好多年沒出過糖廠大門了。”

檔案上顯示,羅意在大興糖廠一共工作了近十年,原來在廣州政府當後勤雜工,此人會開車,後來政府動蕩,他為了保命,就躲回老家甘糖鎮,進了大興糖廠,直到被害。

“儘管是不同時期的相片,但現在看來,這個‘羅意’實實在在就是零號倉庫值班表上的那個羅意!”廖歡拿起檔案里的相片一邊端詳着一邊說道,“我現在也可以很肯定地說!這個人就是我今天夢中的那個人!”

“就是在夢中要‘非禮’你那個?”周正暗自笑道,“死人化成色鬼非禮一個精壯男子?還是一個有文化的文武奇才?這可是能上中央日報的大新聞!”

“你說話要負責啊,是‘非禮勿視’,不是非禮我哈,”廖歡今天是出了大大的丑,聽了周正這一通戲弄,氣不打一處來,“我今天要好好調教一下你們這些生性頑劣之徒,這個‘非禮勿視’出自春秋時期孔子及其弟子所著的《論語》,這裏面學問可大着呢!”

“你在路上是不是說在草叢裏做的噩夢中並未見到那個鬼怪的臉?而在古井旁第二次就真實清楚地看到了那個鬼怪?”周正問道。

“嗯……嗯……確實是,”廖歡回憶道,“你不提醒,我還真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別了,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這事不奇怪,也並無神鬼之說,”周正走近廖歡,用手親切地摸了摸廖歡的頭說道,“可憐的孩子,其實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你第一次的夢是受了武成義的話地引導,認為裏面有鬼怪,所以只夢到了無臉的鬼怪,模糊的鬼怪;而第二次夢境,則是你在零號倉庫見到了羅意相片之後,把羅意的臉帶進了夢中的結果。”

廖歡在邊上一聽,身體與眼光都暫時停止了片刻,已然完全同意了周正的專業推斷。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林雨田拿着秦永興的相片靜靜地看着,腦里卻是快速地旋轉着,說道,“從兩次作案的手法來看,遺留在現場的竹籤,無論從材料,做工還是上面的字,都無疑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由此我們也可以斷定,兩起案件非常有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是的,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周正嘆氣說道,“這是我們老羅局長一直的心病,這個甘糖鎮從前清就一直太平了二三百年了,沒聽說過出什麼命案,除了這回,一出還兩起。”

“正是,我們早早地把這案子給結了,不就可以讓老局長光榮退休,而你也可以光榮履新了么?”廖歡撇撇嘴說道,“趕緊的,我們要加油呀!”

“廣州的永昌酒家還是要再去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林雨田似乎沒受到廖歡吵鬧的影響,依舊在思考着,“主要還是秦永興家中的信件,相片,一切能說明他的過去的東西,都應該擺在這張桌子的桌面上。”

“對的,這個思路是對的,搞不清楚秦永興的過去,就不可能知道他為什麼來甘糖鎮,也不可能知道他被害的原因。”周正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馬上讓廣州的兄弟幫我落實一下。”

“什麼人?可靠么?如果是草包,可能收集不了證據,反而把案子給耽誤了。”林雨田問道。

“放心,我這個兄弟也是廣州城裏小有名氣的神探,人稱神探西關大少爺。”周正笑道,“人家是有真本事的,放心,放一百個心。”

看似毫無頭緒的檔案,經過三人一個上午地疏理之後,似乎有了明確的方向,眼看着就要有答案了,但三人不知道的是,案子背後的故事卻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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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糖鎮謎案集之糖廠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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