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綠水青山

桐塢山位於山脈東南方向北麓。走過蜿蜒的山路，來到二道坪，這裏便是進山的必經通道。從這個山口放眼望去，可以看到遠處山峰綿延不斷，險峻挺拔，新奇秀麗。山上的大樹參天入雲，鬱郁蒼蒼。

奶奶的家就坐落在桐塢山仙居峰的山坳里。三間房子一水的木質結構，牆體釆用木料分隔，牆面暗褐色的木板預示着房子年代久遠。房子座北朝南，是典型的山區農家建築。在右邊，用夯實的土牆搭建了一間廚房，再往深處去，便是一片密密的竹林。

順着左邊不寬的山間小徑向上攀爬，山勢越發陡峭。只見一塊突兀的岩石下面，有一個泉眼，一股細流永不停歇的潺潺流岀，在下面的窪地里匯成一汪水池，這可能就是山裡人賴以生存的水源地吧。

奶奶今年六十八歲了，我們的詹爺爺已經年過七旬。在這猶如世外桃源的桐塢山上，自由自在的生活着。

我和姐姐的到來，無疑增加了他們生活上的壓力，但與此同時，也給兩位老人聊無生趣日子帶來了童趣、童真、童樂。

放下行李和包袱，奶奶打來一臉盤水，對姐姐說道:“小青，快過來。帶弟弟去洗把臉吧。”

轉過身去，奶奶就和詹爺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話。只見詹爺爺若有所思的點着頭，神色嚴峻的臉上慢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也許是初來乍到，那天晚上，我摟着姐姐，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我想了好多好多，問了姐姐一連串問題:“姐，我們要在這裏住多久？”

“姐，從今往後，你不會離開我吧？”

“姐，你要是嫁人了，我該怎麼辦？”

姐姐還不到九歲，可在我眼裏，儼然是個大人的模樣。她忙安慰我說:“柳生，姐不嫁人。姐會一直陪着你，陪我的好弟弟長大成人。等小柳生你有出息了，我們就走出這山窩窩，一塊到城裏去生活。″

我摟得姐姐更緊了，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清晨，姐姐一大早就去池子邊洗衣服了。我起來以後，慢悠悠的跨過門檻，來到了前庭。抬頭望去，啊！再也沒有比晨霧洗滌后的青山更迷人了。整個山坡都是蒼翠欲滴的濃綠，沒有來得及散盡的霧氣像淡雅絲綢，一縷縷的纏在腰間。大自然太美啦！

這時，聽到山坡下面傳來一陣陣撥浪鼓的響聲。不一會兒，一個買賣山貨的貨郎挑着擔子來到了我家門前。詹爺爺走出門口，與貨郎一邊比劃一邊在討價還價，好像在做什麼買賣。隨後，奶奶把家裏曬好的筍乾、地瓜干、山葛粉，還有野蘑菇等山貨分門別類地裝在袋子裏。只見詹爺爺和貨郎一起一件一件的稱過重量，接下來的內容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原來，賣山貨是山裡人創收的一種途徑。

吃過早飯後，姐姐有了主意。她悄悄的跟我說:“柳生，我們來到這個家后，肯定會增加爺爺、奶奶不少負擔，這樣，我們打明天起，一塊上山采蘑菇。也許對爺爺、奶奶有所幫助。”

“好哎。太好啦！”我聽完姐姐的話，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

第二天，我和姐姐避開奶奶的視線，偷偷上後山去採摘蘑菇了。

俗話說:邊出太陽邊下雨，山裡蘑菇隨便取。

在後山的樹林裏，我們碰上了好運氣。因為早上剛淋過一陣小雨，東躲XZ的蘑菇爭先恐後的露出了頭。

這些蘑菇形態各異，有的細長挺拔，亭亭玉立；有的粗壯均勻，體態健壯；有的矮矮平平，扁頭扁腦。它們的顏色也各不相同，有的一襲白衣，婉若仙女；有的全身素黑，猶如地下勇士；有的色彩斑斕，絢麗多姿。令人目不暇接。

我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採摘了足足一大籃子。

帶着我們的勝利果實，我和姐姐高高興興的回到了家裏。奶奶開始一臉驚愕，接着又繃著臉說道:“你們這兩個孩子，這山林里能隨便鑽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今後我到了地下，怎麼能向你們父母交代？”

姐姐倔強的爭辯:“我們又不走遠，就在家裏附近采一點。”“是啊。我們以前在老家躲貓貓，還比這兒跑的遠呢！”我也幫姐姐附和着。眼看拗不過我們，詹爺爺走了過來，輕輕的撫摸着我的頭，鄭重其事的同我們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孩子懂事。但有幾點，必須牢牢記住。這第一，是千萬不能走遠，你們在山上大聲呼喚的聲音，家裏要能聽得見。第二嗎，出門記得帶根棍子防身。清楚了嗎？”接着又說:“采蘑菇要學會區分。一般來說，顏色鮮艷美麗的蘑菇很可能是有毒的。素樸的蘑菇不起眼、不華麗，有可能是上品。”

採過幾次之後，心靈手巧的姐姐動作更加嫻熟了。摘蘑菇時，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緊菇柄的根部，先左右旋轉，再輕輕地向上拔起，整棵蘑菇就會完好無損的展現在眼前。

我也學着姐姐的樣子，乾的可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