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來的寵物貓
裴離深吸一口氣,隱忍的怒火幾乎要把他的天靈蓋掀翻過去了。
“這只是治病的葯,不是毒藥。”
慕容禾吸了吸鼻子,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可裴離能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神間閃過的不信任。
他最後一點耐心都被她給磨沒了。
下一刻,慕容禾詫異地發現裴離居然把桌上的白色藥片盡數塞進了他自己嘴裏,還灌了一大口水。
她簡直要驚掉下巴了。
裴離怎麼把葯都自己吃了?難道真的不是毒藥?
“裴,裴離……唔!”
還不等慕容禾把話說完,兩片火熱的唇瓣已經毫不留情地堵住了她的嘴,連葯帶水盡數渡給了她。
男人的舌尖觸及之處驚起層層戰慄,肆意又狂野地侵佔着少女馨香的口腔。
慕容禾僵住了,羞得滿臉通紅。
裴離身上似木非木的樹脂香味讓她頭腦一片空白,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口中的葯和水已經被全部咽了下去。
男人察覺到她吞咽結束的動作,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她的唇瓣,輕斜美目淡淡瞥了她一眼。
“下次還不肯自己吃藥,我就這樣喂你吃。”
其實他只是覺得剛剛的體驗感還算不錯,再來幾次的話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裴離是個利益至上的商人,怎麼能放任慕容羽那傢伙耍小心思,而自己卻什麼好處都不撈一點呢。
用這個送上門來的女人當報酬,也不算太虧。
慕容禾哪裏知道他腦子裏想了這麼多齷齪念頭,這會兒只覺得又委屈又害怕,眼窩一下子紅了。
這個男人居然親了她。
乳娘從小就告訴她,女子的貞潔是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被男人輕薄了那是要自盡保住清白的。
可是……
跳樓摔扁了好恐怖,跳河她也不會水,用刀抹脖子又太疼,上吊的話死狀顯得太難看了……
好吧,她就是怕死。
眼淚順着女人光潔的面頰滑了下來,勾勒出兩道晶瑩的水痕。
“我要哥哥……”
這副軟弱的模樣活像只受了驚嚇又不敢撒野的貓,撓得裴離心裏痒痒,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她壓在身下……
想到這裏,裴離幡然醒悟,恨不得抬手甩自己兩個大嘴巴。
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精蟲上頭還是空虛難耐了,居然對這個動不動就哭得上不來氣的小丫頭片子有反應了,還不止一次。
另一位當事人卻毫不知情,一門心思繼續哭。
“你帶我去找大哥二哥,我要哥哥……”
裴離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
這個女人到底哪來的這麼大的心啊,跟他在一起還總是念叨着別的男人——不對,男人們。
這樣想着,裴離的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悅地敷衍道:“他們沒空。”
小女人的哭聲停滯了一會兒,忽然壯着膽子看向他。
“裴離……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說過只要她跟着他,他就不會傷害哥哥們的,可為什麼現在她想見見他們都不行。
難道是裴離仍舊放不下過去的仇恨,瞞着她殺了哥哥第二次?
不得不說她還是太嫩了,在老謀深算的裴離面前什麼想法都瞞不過他。
慕容禾眼睜睜看着男人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陰森森的黑眸夾着憤怒,毫無耐性地指着她的鼻子給出了警告。
“我有那麼多正事要處理,沒工夫哄傻子玩,你老老實實在這裏獃著,別給我惹麻煩,聽懂了嗎?”
慕容禾被他眼中的戾氣和狠勁嚇住,想哭又不敢哭,忍得難受極了。
這副憋屈模樣讓裴離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他覺得自己剛剛是腦子抽了才會覺得這女人有那麼點……可愛。
裴離越想越煩躁,索性站起身來摔門走了。
慕容禾在沙發上無助地抱緊了手臂,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那天之後,裴離好久沒有露面。
好在還有陳媽陪着她,對她提出的各種問題都會給出耐心溫柔的回應,慕容禾也漸漸發現這個世界真的沒那麼可怕,許多令自己懼怕的東西都有各自的用途和功效。
又是一天,傍晚的街燈按時亮起,窗外的夜景五光十色,絢爛奪目。
慕容禾坐在窗台上一邊小口小口喝着熱牛奶,一邊欣賞夜景,忽然見陳媽拿着一個小黑方塊走過來了。
她記得這個東西叫手機,能給很遠之外的人傳音。
“禾兒小姐,是裴總的電話。”
裴離?
聽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慕容禾瞬間緊張起來。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就好像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場夢。
慕容禾接過手機小心翼翼地貼到了耳朵上,隱約能聽到那邊的嘈雜,還伴隨着男人清淺有序的呼吸。
兩邊都沉默了一會兒。
裴離久等不見她出聲,不耐煩地催促道:“說話啊,啞巴了嗎?”
哪怕是男人這會兒並不在自己面前,可慕容禾還是被他兇巴巴的語氣嚇得有點無措。
“我,我在等你先說……”
少女的嗓音軟軟糯糯,因着恐懼帶了點輕顫。
裴離頓了頓,恍然意識到自己沒回家的這些天都在神魂不定些什麼。
像是家裏突然多了只寵物貓,膽子小得連老鼠都怕,還動不動就哭鼻子,他怕自己不在的時候這隻小寵物出點什麼意外也是說得過去的。
這樣自我寬慰着,裴離覺得這幾天心中的鬱結也瞬間散去了。
“現在換衣服,出門,我讓司機去接你。”
慕容禾聽着他不容拒絕的語氣,禁不住愣了愣。
“為什麼……”
天都黑了,裴離這個時候讓她出去做什麼。
裴離皺了皺眉,卻難得有耐心地解釋了起來,“你不是要哥哥嗎,我約了幾個人吃飯,顧祠風也在。”
慕容禾又是一愣。
顧祠風?大哥明明叫慕容祠風啊。
見電話那頭的小女人久久不出聲,裴離有點不耐煩了。
他覺得自己吃飽了撐的才會想起她要找哥哥的要求,不過是個瘋子胡言亂語罷了,他居然還當真了。
“你他媽來不來?不來算了,我掛……”
“來,我來,”慕容禾急切地捏緊了手機,連連重複,“裴離,我來……”
裴離嗤笑一聲,心底積攢了好幾天的陰鬱之情忽然一掃而空。
他甚至能想像到小女人正咬着唇緊張兮兮的模樣,眼珠子一定濕漉漉的,像只膽小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