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命運的話題
得知這一殘酷的事實，李昂是真的感到迷茫了，他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被提前安排好的，哪些是他真實經歷過的，他感覺自己正身處一個巨大的羅網之下，無形之中，似乎有人操控着他在實現着某個目的，或者陰謀。
他甚至懷疑他與艾麗雅的相遇都是被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與艾麗雅相識，通過她成為貴族，從而具備一定的身份地位。
這樣一想，他與艾麗雅的感情都不見得是真實的。
這很恐怖，這種被人掌控命運的感覺真的很恐怖，從艾薇兒的身上就可以看到，一旦特定的條件被觸發，她連自我都失去了，完全變成了牽線木偶。
如果李昂心大點，不去想那麼多，或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在無形大手的操控下，他說不定會過得很滋潤，迎娶公主，成為萬人敬仰的勇者，還有一個言聽計從永遠不會背叛的美麗僕從，這無疑是走上了人生巔峰。
然而，李昂偏偏就是一個自主性非常強的人，遇到這麼詭異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去想，但越想就越感到恐怖。
於是，他逐漸接近了瘋狂的邊緣，捂着頭蜷縮在地上。
這時，艾薇兒像是觸發了什麼條件，表情變得生動了幾分，不再那麼僵硬，將懷中的琵琶放在一旁，然後走了過來，將李昂抱在了懷裏，開始用手輕撫他的後背。
“不要怕，沒事的，李昂……”
再次聽到這兩個字，李昂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猛地掙脫了艾薇兒的懷抱，然後逃到了遠處，與她保持着足夠的距離：“滾，不要靠近我，你這個傀儡！”
艾薇兒緩緩將目光轉向他，開口道：“李昂，你是在害怕嗎……還是在憤怒？”
“怕？我為什麼要怕，你以為你能完全操控我嗎？”李昂面色猙獰地喊道。
“看來是憤怒……”
艾薇兒自語了一句，然後解下了身上的魔法袍，將其扔到一旁，然後又伸手開始解裏面的衣服的扣子，一邊解一邊走向李昂道：“來吧李昂，撲過來吧，這裏不是現實世界，只是你的夢而已，所以不要有任何顧忌，來吧，在我身體上發泄你的憤怒吧！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你想幹什麼？走開！”
“不要怕，在我身上盡情發泄吧！”
“你不要逼我！”
李昂面色猙獰而瘋狂，突然拔出了背後青竹劍，將劍刃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艾薇兒終於停了下來，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你不喜歡這樣嗎？李昂，其實我並沒有被任何人控制，我是真的喜歡你，我都是自願的。”艾薇兒輕聲道。
隨後，艾薇兒伸手捂住額頭，眼神中露出了迷茫之色：“啊，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又被那股力量操控了嗎？果然，世界上沒有白給的午餐啊。”
她抬頭看向李昂，微微一愣，然後帶着疑惑和試探的語氣問道：“你是……勇者李昂？”
李昂神情微動，漸漸收起了猙獰的神色，道：“我想，現在的你才是真正的吟遊詩人艾薇兒吧？”
“沒錯，我是艾薇兒。”
艾薇兒點了點頭，環顧了一眼四周，當見到凌亂的桌椅以及靠在牆角昏迷不醒的院長秘書坎比時，自嘲一笑道：“看來讓你見笑話了，勇者李昂。”
“沒什麼，我現在有點好奇，為什麼你恢復清醒了，還能一眼就認出我，
還叫我勇者李昂？”李昂問道。
艾薇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因為你從小就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了，在我出生沒多久，關於你的一切就在我的腦海中不斷回放，你的模樣，你的性格，你的愛好，還有你電腦里硬盤裏的那500G的學習資料……”
“打住，不用再說了。”李昂連忙擺手。
艾薇兒輕輕一笑，又正色道：“李昂，其實我等你很久了，無論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都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希望你幫我做一件事，你不會拒絕，對不對？”
“你要我幫你擺脫控制？”李昂問道。
“沒錯，我從小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控制着，雖然這股力量讓我16歲就成為了世界上最強大的人類魔法師，但它也限制了我的自由，經常驅使我做一些我並不想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把這股力量抽出我的身體。”艾薇兒道。
“沒問題，你要我怎麼幫你？”李昂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有你才知道。”艾薇兒搖頭道。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我是認真的，李昂，如果連你都沒辦法，那世界上就沒有人能幫我了。”
李昂一臉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環顧了一眼四周，道：“先不說我能不能幫你解決，這樣做恐怕會違背某種意志，而且我們這樣大聲密謀真的好嗎？”
“你說的是祂？”在這裏，艾薇兒用了一個特殊的敬詞，來指代操控了兩人命運的存在：“祂也不是萬能的，當我擺脫那股力量的控制時，祂就沒辦法注視到這邊了。而且，如果是你主動這麼做的話，祂或許會默許。”
“你想說，祂對我是善意的？”李昂挑眉。
“至少到現在為止，祂都沒有對你表現出惡意，不是嗎？我覺得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你，李昂，你願不願意放棄一個對你百依百順的僕從？你應該也發現了，我在被控制的狀態下，應該是什麼事情都願意跟你做的，包括跟你滾床單。”艾薇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昂聞言呼吸一滯，連忙道：“艾薇兒，既然是涉及命運的話題，就不要談這個了，低俗。”
“怎麼低俗了？這涉及到你願不願意放手，我能不能獲得自由。”艾薇兒堅持道。
“那好吧，我換個說法，我已經有女朋友了，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李昂轉頭看向窗外。
“不想，還是不敢？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揣摩祂的意圖，想知道祂為什麼選擇我，為什麼要將我帶到這個世界，後來結合對你的了解，我漸漸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發現我的容貌和身材乃至性格，都非常符合你的審美，就好像是為你精心挑選的另一半一樣，我有時候甚至在想，祂是不是就是你爸媽，隱藏的創世神，在幫你挑兒媳婦。”艾薇兒淡淡一笑。
“我爸媽是創世神？”
李昂腦海中很快浮現出兩個普通中年人的模樣，猛地搖了搖頭道：“你的思路可真是跳脫，我還真有點跟不上。”
“不管怎樣，我是因為你才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一點我很肯定。”艾薇兒道。
“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好嗎？我也是受害者，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
“無辜？未必吧？說不定是你無意間跟你父母說了些什麼話，他們才把我弄到這裏來的。”
“越說越離譜了，如果兩個世界的時間線是同步的，你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才2歲吧？我用牙牙語跟他們說嗎？”
“你承認你父母是創世神了？”
“請不要詭辯，謝謝。我只是反駁你上一句的言論，並不代表承認你之前的觀點，兩者並不重合。”
“好吧，那我們回到最開始的話題。”
艾薇兒淡淡一笑，盯着李昂道：“李昂，如果真的有辦法抽出我體內的那股力量，你願意那樣做嗎？”
“虧你還說自己了解我。”李昂揚起不屑的嘴角：“這個問題我其實已經回答過了，我即使真的特別喜歡一個人，也絕不會用這種骯髒的手段去留住她，那樣只會體現出我的無能，你覺得我會希望自己變成一個無能的人嗎？”
“那我知道了，看來你和我印象中的那個李昂沒有任何區別。”
艾薇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露出了柔美的微笑，道：“李昂，那以後就拜託你了。”
“互相幫助吧，幫你也是幫我自己。”李昂認真地點了點頭，又問道：“艾薇兒，關於穿越，你了解多少？”
“你是想問怎麼回去吧？”
艾薇兒輕輕一笑，道：“不用擔心，我知道怎麼讓你回去，因為當初就是我親手把你召喚過來的。”
“是你把我召喚過來的？”李昂睜大了眼睛。
“那個時候的我被控制住了。”艾薇兒又補充道。
“那死亡重啟的能力呢？也是你賦予給我的嗎？”李昂又問道。
“死亡重啟？那是什麼？”艾薇兒一臉疑惑。
“你不知道？你在召喚我過來的時候，就沒有賦予過我某種特別的能力嗎？”李昂一臉驚訝。
“沒有啊，誒等等，讓我再仔細想想……沒有，我可以確認沒有，除非你本身就擁有某種力量，在諾瓦石的刺激下被激活了。”艾薇兒一臉肯定地說道。
“諾瓦石？那是什麼東西？”
“這也正是我要跟你說的。諾瓦石是一種強大的世界原石，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甚至能夠穿越時空，李昂，你不是想回去嗎？那就找一塊完整的諾瓦石給我吧，只要有一塊完整的諾瓦石，我就能打開時空裂縫，將你送回原來的世界，只是作為穿越時空的代價，你可能會失去在這個世界獲得的所有力量，相關的記憶也會模糊，就像是做了一場印象深刻的夢一樣。”
“失去力量和記憶？好狗血的設定，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呢？”
“但也合理，不是嗎？兩個世界本來是相互獨立的，因為有諾瓦石的存在，才讓兩個世界產生了交集，原來世界規則也不可能允許你帶着這個世界的強大力量去破壞那個世界的平衡的，除非你的力量強大到連世界規則都無法限制。”
“那可真是太掃興了，就我現在這身能力，回去之後妥妥的超人啊，要是能保留，那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李昂吐了一口氣，一臉遺憾。
“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麼？”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