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洗凈一身從頭越

第二十九章 洗凈一身從頭越

徐穆秋知曉了,大千功德鏡的新能力后,不加思索,抽取了自身曾用過的二百善功,轉身前往了壽清堂。

到了壽清堂,祖母張氏,見徐穆秋離去不久,便折返回來,開口問道。

“乖孫兒,可是有事忘記和祖母說?”

徐穆秋醞釀一會兒,想好了說辭,便對張氏、金氏二人說:“孩兒正是有一件緊要的事,渾得忘了。這才剛剛記起,急忙趕來與祖母、母親說道一二。”

金氏忙問:“秋兒,可是又改變了主意?不去也好,便在家裏也是一樣的。”

金氏還以為,自家孩兒不想去江南了,這不正合她意。雖然他父徐德幾次傳信,想讓徐穆秋去揚州看望於他,畢竟徐德也有十年未見到親兒了,心中甚是挂念。

但金氏每每想到,丈夫一走三年,在外廝混打晃,是個沒甚良心之人。就偏偏不想趁了他的心意,所以有此一問。

徐穆秋哪裏會知道金氏所想,見母親誤會,解釋道:“母親想岔了,孩兒怎會做朝令夕改之事。吾前些時日,忙昏了頭,竟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忘記告之,真是該罰。”

聽言,張氏、金氏二人頗為好奇。不知徐穆秋所說天大的好事,指的是什麼,皆詢問於他。

徐穆秋說道:“孩兒自幼習得一身道法,原也和祖母、母親說過,這道法令孩兒百病不生。今日把這術法用在祖母、母親身上,想來可令百病消去壽延年。”

張氏雖然認為乖孫兒不會胡亂說,但這種奇事,往常也只是傳聞中模糊聽得一二,現下發生在自家身上,反而變得不敢相信起來。

其實道家術法只是徐穆秋的託詞,只是祖母年事已高,身上難免些有病痛所在;再有,他本就是老來子,母親今年也已五十有九。徐穆秋想把從自己身上抽取出來的善功用在二老身上,這樣也算得上物盡其用。

他用這善功本來就浪費,一回是為了試驗善功功效,不過讓他本就健康的身體更有力些罷了;一回是用於智慧,是為了讀詩書時取些巧罷了,雖然得了個國子監魁首,不過是些虛名。

現在想來竟毫無意義,他以決心自強不息。論健康,他苦修十年道法功法本就有養生延年之意,想來今後這數十載間是無虞了;論功名,他準備自取之,雖然善功賦予的宿慧已被抽取,但並不妨礙他從頭學起。

本想在別處得來善功,再為家人延壽。如今既有了富餘,何不把這用在刀刃上?

徐穆秋看出此時祖母、母親的疑惑。說來也是,只聽說道家功法養生延年,卻也未曾聽聞,這功效還能用在他人身上。但大千功德鏡的事,他也無法與任何人言說。也不在多言,來到兩人身前施展了起來。

約么一刻,徐穆秋收起法訣,在心中默念“使用善功”,就回身站定,觀察起二人。

稍傾,張氏和金氏便感覺到了自身的某些變化。她二人平日裏雖保養的不錯,但畢竟年歲不小,總有些小疾在身,不時,就會發作起來。現下這術法效果立竿見影,二人頓時感到身體通泰,一陣輕鬆之意湧上心頭,這感覺是二人多年未曾有過的了。

“乖孫兒,你這道家術法當真神奇,祖母覺得這身體好像輕快了不少。你那師傅可當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竟傳你這般本領。真是祖宗護佑啊。”

“兒啊,你看看娘親是不是年輕了好多?”

女人不管老少都是愛美的,但越是年輕就越發注重些。這張氏開口說的是身體的變化,而金氏先想到的,卻是有沒有變得年輕。

徐穆秋笑着說:“祖母,我師傅自是高人,傳我這般手段,也不稀奇,您老就安心受用了吧。”又對金氏說道:“母親想的沒錯,這一回怕不止年輕了十餘歲月呢。”

金氏聽言,心知徐穆秋是在哄她,還是抑不住欣喜之意,臉上帶着笑,說道。

“你這猴兒,就會哄娘,怎會年輕了十餘歲。”

“要我看,年輕個五六,便已是頂了天了。你這麼一張巧嘴,可比你那廝混的爹強多了。”

徐穆秋聽了忍不住想笑,但想到母親還在面前,只能費力憋住,弄得他滿臉通紅。心想,自家娘親不止口是心非,順帶還把他那遠在揚州的爹,損了一頓,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啊。

母子幾人因這喜事,又在壽清堂笑鬧了一番。

徐穆秋見這事已辦成,心中也是輕快了不少,便和祖母、母親告退,說是出府有事要辦。張氏、金氏知道自家孩兒將要遠行,必然有些外事未清,便不再留他。

徐穆秋帶着小廝,一路來到賈府,他是來找黛玉道歉的。

自與黛玉鬧了彆扭,從賈府離去后,徐穆秋便一直心神不寧。但出門就碰見了賴大求官之事,機緣巧合又得了晴雯,可真是一日百事忙,風波不斷。

直到,徐穆秋在潤秋園靜思完畢,又解決了祖母、母親治病、延壽之事,才得出空來。

這一有了空閑,徐穆秋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賈府。如今他已想明白他的錯處,實在不該,那般與黛玉置氣。

徐穆秋是喜歡黛玉的,可能因今世的相識與相知,又或有前世紅樓中那個葬花吟女子的影子。

總之,今生,若她終得一人相伴,徐穆秋希望那人會是自己。

今日聞黛玉吟詩,徐穆秋在那詩中聽出了情思,初聽欣喜若狂,他覺得黛玉之情,是在他身上,本應是個兩情相悅的故事。

但故事展開卻不是這樣,徐穆秋的心中卻又細思起來。他想起了紅樓中的木石前盟,想起了二玉之情,想起了那首《葬花吟》。

驀然間,徐穆秋變得不自信起來。他本就是外來之人,連出入賈府都要認下那乾親,又怎能抵得過青梅竹馬、朝夕相處的情分。

這般想着,徐穆秋莫名的說出了那句傷人之言,“莫要把那情絲系錯了人。”,這也確實,傷了那黛玉之心。

這就是他的過錯,是徐穆秋自身的不自信,讓他進退失據。說什麼“系錯了人”,直接把自己對她心意,告知黛玉不就行了,管它成與不成。這番操作,可謂愚蠢至極、無可救藥。

等徐穆秋現下回過味來,心中暗把自己罵了個半死。雖然無可救藥,但他還是要救它一救,哪想得了那許多?

如果今遭不做,怕是要與黛玉疏遠。如今這事,成便罷了,不成也要成。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就是這個道理。

若是,他與黛玉生了間隙,讓那大頭寶趁此機會鑽了空子、撬了牆角,那可真算是自食惡果,到時他必然追悔莫及、悔之晚矣。

徐穆秋步履匆匆走進了賈府,賈母見他去而復返,不解其意,開口問道。

“秋哥兒,才不是剛走,怎麼又返了回來?若不是真心放不下我這老太婆?”

徐穆秋此時心緒都牽在了黛玉身上,哪裏還開得了玩笑。強扯出一絲笑意,回應於賈母。

“老太太就莫要開這玩笑了,吾去而反之,可是有事要和老太太稟明。這事和林妹妹有關,請老太太聽我細說。”

徐穆秋是來找黛玉的,但來這賈府,必然得先拜了賈母。本想拜見過後,便去尋黛玉分說心意。

可他一見到賈母,便想到一樁前事,正與黛玉有關。這事必得先得了賈母應允,方能玉成。所以徐穆秋便開口提了出來。

賈母一聽,徐穆秋有事要說,又與她的另一個玉兒有關,便開口說:“你這猴兒,有事直言即可,不必又請又稟的。”

“老太太果然是個爽利的人,是我廢話多些,這事兒還要從救治寶玉說起。

“那日,妹妹見我所用道家功法端是奇效,便請我去閑聊一二。話中談到,她父林公已是久病沉痾,望我能搭救一番。當時我已應允於她,不過那揚州天高路遠,便是想去也不知何時了?”

“如今恰逢其會,小輩吾再有月余,便要前往那江南求學,順道還要去揚州看望我父。”

“我觀妹妹年紀尚幼,離家已近兩年,那日話中,似有思親之情、思家之意。如此這般,便想問上一問,不知,此行是否攜妹妹一道去了,看望她父林公,以妹妹解思親之苦。”

賈母聽后,眉頭微皺,面露思索之意,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賈母回過神來,神色也有些舒緩,看了徐穆秋兩眼,悠悠說道:“秋哥兒,真是有心了,能如此為你妹妹着想。”停頓片刻,又說道。

“玉兒,離家日久,家中也僅余老父一人,憂思在所難免。孝之一字,沒人免俗,此事並無不可。”

“只是光你二人同行,未免太過麻煩於你。正巧前些日子,我還想打發璉兒去金陵,歸置一下族裏祭田之事。”

“便讓他隨你們同行,也讓你璉二哥,為你倆處理些雜事也好,反正他也精於此道,巴不得樂意呢。”

徐穆秋一聽賈母應允,頓時驚喜不已,本以為還要費些口舌。哪裏管得了,兩人同行,還是三人同行?他又意不在此,只是前番惹惱了黛玉,想玉成此事,讓她開心罷了。

紅樓中,黛玉的思歸之意,不用言表。徐穆秋想着,要是黛玉此時得知自己將要歸家,看望老父,不知會有多開心。那彷彿長在眉間的愁意,也會盡數散了吧。

賈母見徐穆秋呆立在她身前,一臉傻笑,不知在想什麼美事,心中莫名,出聲喊道。

“秋哥兒,回神了。不知在傻笑什麼?”

徐穆秋聽到動靜,回過神,面色一囧,忙向賈母告退,要去尋黛玉訴說此事,並為前番的莽撞之舉道歉。

賈母也沒有攔他,像她這個歲數,什麼風浪沒見過?像這種小兒間兒女之事,更是一探可知,不然她為何要安排賈璉一道前往江南?

什麼祭田?不過是託詞罷了。現在黛玉還小,可以發乎情,但一定要止於禮。

賈母也是過來人,也看過那才子佳人的話本,年輕人嘛,總有那麼一些時候會忘乎所以。賈璉只作監督之用,防患於未然。

徐穆秋從賈母處出來,一路小跑,復又到了黛玉居所,他停在了院門口,對着裏面高聲喊道。

“妹妹,我又回來看你了,莫生氣了好不好?怪為兄愚嘴笨舌,說錯了話,惹惱了你,吾認錯。今日要打要罰,都隨了你,絕無二話。”

黛玉此時仍是神色黯然,雙目垂淚。

徐穆秋並不知道,從他走後,黛玉變越想越氣,越氣越傷,弄得了個如此模樣。黛玉本就是個孤潔的性子,若非如此,怎會在詩中用海棠來自喻。

想她這朵海棠,情竇初開,便被這心儀之人,誤認喜歡了別人,黛玉怎會不傷?這一傷神,便是一個白天。黛玉在心中怨死了徐穆秋這個愚笨、負心之人。

徐穆秋那話中的意思,慧敏似仙的黛玉,怎會不知?

徐穆秋亦然對她有意,但卻吃他人的醋。仔細想來,黛玉心中感到莫名,她都不知這人是誰。可話既已出口,那就表明徐穆秋在懷疑與她。

孤潔的海棠花,怎能忍受如此的懷疑?黛玉在心中打定主意,絕不會原諒徐穆秋這個笨蛋,從此以後,再也不去理會於他。

黛玉邊想着邊傷神,正在這時突然聽到自家院外,傳來徐穆秋的喊聲。這聲音響的她在房中聽了都覺得震耳。一聽見徐穆秋話中內容,心中暗啐了一聲:“不知羞的笨蛋”,便急急跑出閨房。她可不是不生氣了,只是怕這聲音太大,被別人聽了去,害她一起丟了臉面。

黛玉跑到徐穆秋的面前,只見她,眉頭緊皺,臉上掛着淚珠,帶着怒氣,開口說道。

“你這人好不要臉,剛不是自行離去了嗎?如今又是誰請你來的?不請自來,便不是客,還不快離開我這小院。”

徐穆秋聽言,面色發苦,暗道不妙,再見黛玉此時神色,更是自責不已,趕忙開口說道。

“妹妹,為兄知錯了。先莫要急着趕我,吾可是為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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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莫等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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