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祭壇上的孩子
“快放手！”
磅礴的聖光噴涌而出，梅林此刻不再隱藏身份，現在他的首要目的就是看能不能先把人救下來。
路德維希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直接逼退數米，梅林被純粹的聖光包圍，時隔多年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大巫師的強大。
這是和其他騎士、巫師完全不處在同一維度的力量，唯有親身體驗過才能得知自己的渺小。
救下來了嗎？
梅林並不確定，但在他強大的精神感知中，那股與世界格格不入的詭異力量並沒有出現。
幾秒后，他緩緩削弱巫術的力量，張懷英完好無損的身形重新出現在眼前。
此刻，他正一臉好奇地打量着手中的雕塑，剛才那股不可名狀的氣息已然徹底消失。
通體琉璃打造的外觀下，丟失了詭譎氣息，這就是一個看起來奇形怪狀的普通雕塑罷了。
“你沒事？”
梅林一愣，他看着張懷英手上那具普普通通的雕塑，那股力量已經徹底離去了。
“我能有什麼事兒？”張懷英不解道，他搖了搖手上的雕塑。
“就是一個普通的雕塑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
梅林沒有開口，餘光看見路德維希詢問的神色只是微微搖頭。
“哈哈，可能是我老眼昏花了。”
他並沒有給張懷英解釋，他手上的雕塑在之前是多麼危險。
這種事情，就算是教會高層也不知道，唯有他們三個大巫師知曉一鱗片爪。
梅林和其他兩位大巫師不希望這種事情傳出去，尤其是在還沒有確鑿情報前，貿然將消息流出，極有可能讓部分巫師和騎士信念動搖。
這種時候要是不能徹底壓死黑巫師的動作，那帶來的後果可能是毀滅性的。
“偵探先生，這件雕塑就是我要找的東西。”
“哦，那給你。”
看着張懷英毫不遲疑地將雕塑交到他手中，而且對於剛才的聖光問都沒有問一句。
梅林徹底明白了，眼前的人絕對不會和黑巫師有聯繫，否則那雕塑上的力量也不會自行離去，而且剛才的聖光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這就是一個思路清奇，推理能力古怪的普通偵探罷了。
之後的事情，普通人沒必要摻和。
但念及此處，梅林還是打算給剛才的事做一個解釋。
“偵探先生，實不相瞞，我是教會的巫師，委託你尋找的這件物品也是教會的任務，這次多謝你了。”
“對了，之後我可能要借用你的助手一陣，你應該不介意吧。”
張懷英擺擺手。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沒有意見。”他向來是個和隨和的人，有助手只是自己的畫風會好看很多，但也不是必須的。
“梅林先生，剛才那是……”
“你看。”
梅林拉着路德維希走到一角，將手中的雕塑遞了過去，臉色從未有過的鄭重。
“路德維希，昨天在你抓捕的開膛手的時候，他是不是用過一些十分詭異，和黑巫術完全不同的力量。”
聽見這話，路德維希立馬想到渾身被無形的觸手覆蓋，完全不似人形的懷特。
“是的，梅林先生。當時開膛手在被我擊敗后就是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姿態，讓我差點兒死在他的手上，莫非……”
看着這座造型奇特的雕塑，路德維希欲言又止。
“不錯，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樣。幾年前，一群黑巫師嘗試與某種禁忌存在溝通，結果收到了回應，這座雕塑就是他們聯絡的途徑。”
“那是一種和我們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恐怖力量，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查明力量的主人是何種存在，但是我和另外兩個老傢伙至少證明了一點。”
梅林抬起手，純凈的聖光浮現，極具濃縮的能量覆蓋掌心，將雕塑化作一攤齏粉。
“如果讓這股力量徹底降臨，那麼我們的世界將會寸草不生。”
路德維希心頭一陣惡寒，他有些忐忑道：
“梅林先生，那這股力量的來源，你們可以對付嗎？”
在他眼中，梅林就是這個世界白巫術的巔峰，是無所不能的。
但是這一次，梅林卻沒有開口。
沉默也是一種答案。
“路德維希，不要因為一點兒挫折就動搖信念，至少我們現在還有時間，只要我們將了解這個禁忌存在的黑巫師全部鎮壓，那管他如何恐怖，不能降臨的恐怖只是飯後閑談。”
說完，梅林拍了拍路德維希的肩膀。
“行了，和你的朋友說再見吧。阿卡姆鎮的事我們解決了，之後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路德維希聽到這兒坐不住了，他試探性地問道：
“梅林先生，張偵探的推理能力想必你也看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帶上他。”
“不行。”梅林毫不遲疑地拒絕了路德維希。
“我們這次行動，面對的敵人是黑巫師那頂尖的一小撮。我知道，你對這位張偵探很看好，我剛才爺看見了他的能力。”
“但是，路德維希。這是一場巫師的戰爭，一個普通人就算他的腦子再好，也無濟於事。”
梅林認真地看着路德維希，他決定讓自己曾經的學生徹底認識道，這個巫師世界的基本規則。
“路德維希，你一定要記住。”
“在真正的戰場上，再厲害的普通人也是草芥。”
“能戰勝巫師的，只有巫師。”
路德維希被說服了，誠然他之前見證過張懷英的能力，但他看得出，後者並不是巫師。
剛剛又久違地見證了梅林施法，那恐怖的元素掌握給他的衝擊感，要遠遠超過張懷英一巴掌將懷特抽翻在地的體驗。
“走吧，路德維希，好好和你的同伴告別，等我們解決了那群黑巫師，你還可以再回來看他。”
梅林拍了拍路德維希的肩膀，踩着石塊就準備回到地面。
“你要走了嗎？”
梅林轉過頭，溫和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張先生，我和路德維希還有些事要做，今天的委託真是麻煩你了。”
張懷英見狀撓了撓頭。
“麻煩倒是不麻煩。”
“但是你的委託還沒有結束啊。”
！！！
二人四目相對，張懷英看着梅林擴大的瞳孔跺了跺腳。
“根據建築學原理，這樣的密室絕對不止這麼大。下面，可還有一處空間呢。”
“諾，就是這兒。”
他隨手找了塊牆壁的磚頭按下，腳下微微發力。
“轟——”
不遠處，一塊圓形地面塌陷。
血紅的空間被無數血管狀的蛛網所覆蓋，順着坑洞向下望去。
森白的祭壇足有三米多高，每個部分都是由一個個嬰兒頭顱組成。
祭壇下放，血紅的海洋微微翻湧，定眼一看，那是無數血肉融合在一起，沸騰的血肉泥潭。
梅林的呼吸停滯，伴隨着封印被張懷英強行破壞，讓人靈魂戰慄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
上一層的邪神鵰塑完全就是一個幌子，那是黑巫師們害怕地方被發現做的表象。
這下面的祭壇，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通過雕塑的力量屏蔽自己的精神感應，真是好手段。
而且……
梅林看見了，這個祭壇是被使用過的。
他手腳冰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群黑巫師居然又成功進行了一次溝通。
凝重的氣氛幾乎讓路德維希喘不過氣來，他不敢凝視坑洞下的祭壇，那股詭譎的力量自己無法承受。
就在這時，
一股刺耳的尖叫劃破地底。
“哇——”
無數嬰兒屍骸的祭壇上。
一團破布襁褓突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