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格老子滴！（不好拆分的大章）
最近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斷腸崖一戰後，六根清凈的神秀和尚似乎情竇初開了。
…………
此刻，神秀和尚盤坐在崖邊，淡若春風。
周昭則坐在一塊和尚搬來的石頭上，雙手擱在膝蓋上，托起下巴，陪他看着夕陽西沉。
遠處，許青雲齜牙咧嘴的偷偷觀察着。
“這和尚不是六根清凈么，怎麼上次一戰後，三天兩頭就約周師妹出來看夕陽，該不會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吧！？”
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許少俠，你多慮了，神秀小師父品性俱佳，我可以擔保的。”
許青雲回頭一看，原來岳懷空也來爬牆根了。
“你何時來的？”
“有一會兒了。”
“……”
許青雲不禁感覺心窩子有點涼。
這要是背後捅自己一刀子的話，系統會不會都反應不過來？
“岳莊主，你說這神秀是個出家人，要是沒點壞心思，勾搭我家周師妹作甚？”
“參禪。”
“幾個意思？”
許青雲側頭望去。
岳懷空笑了笑，道：
“神秀與你一戰後心境受損，幸得周昭安慰才跳脫出來，可能神秀感恩於她，故此將她當作了一個新的禪來參悟。”
許青雲皺了皺眉：“秀色可參？”
岳懷空笑道：“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
許青雲擔憂道：
“可神秀畢竟是個和尚啊，他這般撩周師妹，日後參完了禪，回到禪林院做他的和尚去，周師妹豈不得傷心欲絕？”
岳懷空笑問道：
“你可知神秀的金剛禪參了多久？”
許青雲好奇道：“多久？”
岳懷空道：“從出生起便聆聽佛法，滿打滿算二十年整。”
夠執着的啊！
許青雲追問道：“所以呢？”
岳懷空嘆道：
“金剛禪一參便是二十年，周昭這個禪，神秀又要用多久才能參透？二十年？三十年？還是五十年？人人短短數十寒暑，便是夫妻也很難相守一生，這還不夠嗎？”
許青雲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對於相愛的人來說，便是一分鐘也足矣。
倘若周昭自己願意，他這個非親非故的掌門又有什麼資格計較。
岳懷空搬來一塊石頭，輕輕放在地上，又把屁股放在上面。
“許少俠，神秀小師父找到了自己的禪，那麼你呢？是否找到了自己的道？”
許青雲沒好氣道：
“我又不修道，找那玩意做甚。”
岳懷空搖頭說道：
“此道非彼道。道門真人修的是長生道，可這天下除了他們有道，其它人也應該有自己的道。
“寒門學子挑燈苦讀，將士征戰沙場不惜馬革裹屍，哪怕是一個孩子追着紙鳶跑的孩子，他們都有自己的道。
“人若是沒有道，便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神秀金剛禪被你所破后，便是失去了道，所以萎靡不振。
“但他又拾起了周昭姑娘這個禪，便是又找到了道，繼而容光煥發。
“你還沒有找到自己的道，因此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江湖裏亂撞。”
說白了，岳懷空所謂的道就是目標，比如王總說的先賺它一個億。
許青雲沒有目標嗎？
有，只是不足為外人道哉！
世人笑他太瘋癲，他笑世人看不穿！
許青雲一笑置之，反問道：
“那麼岳莊主的道又是什麼呢？”
岳懷空抬頭看了看天，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神色悵然。
“世人皆為世俗所累，難有例外。岳某曾經想做一個大俠，而今只能做一個小俠，為這江湖獻上一份綿薄之力。”
“岳莊主找到血洗落雁劍派那伙人的下落了？”
“暫未。”
“那你這份綿薄之力可真是夠綿薄的。”
“……”
十月中旬。
各路高手跟事先約定好似的一同抵達定風庄。
庄外的樹杈上，許青雲坐着默數了一下人頭。
除了收到飛鴿傳書的人之外，還有一些不請自來的散客。
閑雜人等來了不少，不過正主迴風劍派卻是還不見蹤影。
岳懷空和落雁女子等人走到庄門前迎客。
他還沒開口，各路高手就先激動了起來。
“岳莊主，你不是說許青雲那廝在你這兒嗎？人呢？”
“聽聞那小子在汾城一劍挑翻了離亭燕等五十人，快叫他出來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
“三百回合還是算了吧，區區一個迴風逆徒，本大俠一招就能廢了他。”
“說一招就要廢了許青雲的格老子站出來，老子三百回合，你卻說一招，挑釁是不是？”
“是有如何？”
“格老子滴，你畫個道，單挑還是群挑？”
這群烏合之眾吵得岳懷空有點腦殼疼。
咻！一柄未出鞘的劍破空而來，劍鞘沒入門前台階三寸，濺起碎石些許。
“我的地板啊！”岳懷空心裏疼了一下。
眾人順着劍來方向望去，只見樹杈上坐着一位青衣少年。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沒瞧見你爺爺們正在議事嗎？”
那位揚言要跟許青雲大戰三百回合的扛刀壯男操着一口極其正宗的地方口音。
許青雲淡淡道：
“爾等此行不就是來找爺爺的嗎？打了照面，反而不認識了？”
扛刀漢子眉頭一挑：
“你是許青雲？”
許青雲笑道：“正是爺爺我。”
落雁女子忍俊不禁，庄外聚集的江湖人士有的也沒忍住“庫庫”了兩聲。
扛刀漢子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許青雲那廝繞進去當了孫子，當即怒目望向那些笑他的人，口吐芬芳：
“格老子滴，不準笑。”
落雁女子掩住嘴：“庫……”
江湖人士撇過頭：“庫庫……”
見還有笑聲，扛刀漢子大刀一甩，掃向四周，怒道：
“格老子滴，誰還在笑，有準站出來，看老子不斬了你的狗頭。”
眾人神色一定，頓時安靜了幾分。
扛刀漢子只當是眾人怕了他，這才心滿意足，揚頭望向樹杈上的少年，吆喝道：
“許雜碎，下來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
許青雲俯首向前：
“許某不打無名之輩，你是我哪個孫子，報上名來。”
扛刀的漢子顯然腦子並不大好使，心直口快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更漏子王屠。”
更漏子王屠？
沒聽過啊，該不會是個嘍啰吧！
許青雲一邊默默吐槽，一邊回答着道：
“誒，孫子乖，爺爺回頭賞你顆糖吃。”
吃瓜不嫌事大的江湖人士跟着起鬨。
“哈哈哈……”
“更漏子，你被人耍了。”
“更漏子，你真蠢啊！”
王屠一聽，又一次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給人當了孫子。
他揚刀指向許青雲，喝道：
“格老子滴，休逞口舌之快，有種下來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
“格老子滴！”許青雲笑着學他的話音。
眾人又是哈哈一笑。
王屠更怒了：“格老子滴，再學老子說話，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許青雲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起身望向一眾江湖客，笑道：
“格老子滴，想殺老子揚名的，有本事都來斷腸崖一戰，可敢？”
眾江湖人一聽，這小子竟然如此狂妄，當即應道：
“有何不敢！”
許青雲心裏正暗暗得意又可以去斷腸崖刷功法了。
可是，落雁女子們卻皺起了眉頭。
上次掌門和神秀和尚在斷腸崖比試便屢次墜崖，險些喪命，怎可再由得掌門涉險？
她們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又是周昭被推了出來。
她崛起嘴角，大聲道：
“你們這群莽漢，口出什麼狂言，我們掌門武功蓋世，連神秀大師都不是他的對手，就憑你們？怕不是活膩了，想做一隻斷腸崖的孤魂野鬼？”
許青雲嘴角微微抽搐。
我滴個周師妹啊，你不去和神秀和尚談戀愛，瞎摻和什麼？
這是掌門我蓄謀已久的陽謀啊！
王屠嗤笑道：
“小丫頭片子，胡說八道什麼！神秀大師的金剛禪天下無人能破，老子有幸在禪林寺和大師討教幾招，連他衣角都未曾碰到便敗下陣來，你家掌門不過是個毛頭娃娃，還打敗神秀大師，你怎麼不說他還打敗了禪林寺主持呢？真是牛都被你吹上天了。哈哈哈哈……”
眾人跟着大笑幾聲。
有人附和道：
“更漏子，落雁劍派被人血洗，門中精銳盡皆淪為敵人屠刀之下的亡魂，所剩的不過是幾個劍的拿不穩的小妮子，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見識，走走走……去斷腸崖。”
許青雲心說妙極，準備招呼各位大俠前往斷腸崖。
周昭氣得急了，理直氣壯道：
“這是我親眼所見，當時在場的還有我師姐和岳莊主，你們若是不信，一問便之真假。”
不等更漏子說話，又有江湖人士站出來說道：
“你師姐跟你是一路人，當然幫着你說話咯！”
周昭望向岳懷空：
“岳莊主，你給我作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遠道而來的江湖人士目光全都望向岳懷空。
這事若是落雁劍派的女弟子們說出來，他們肯定不信。
但若是定風波都點頭的話，就值得三思了。
岳懷空想了想，說道：
“此事尚有文章，依岳某看，許少俠還不是神秀小師父的對手。”
許青雲嘖嘖一笑，睜着眼睛還能說瞎話，好一個江湖險惡！
但其實他心裏也明白，神秀和尚真要是動手的，如今的他的確不是對手。
當日之所以能擊敗神秀和尚，一來是神秀和尚後來只守不攻，二來則是黯然銷魂掌恰好克制金剛禪。
倘若神秀和尚全力使出大金剛掌，許青雲必定還有一敗，甚至還能再刷一波功法。
後來許青雲也曾想過再約神秀和尚打一架，不過神秀和尚在那一戰之後眼裏便只有周昭這個“禪”了。
再則他想到神秀是出家人，就算是金剛怒目，也未必會對自己下殺手，逼不到絕境，也就觸發不了獎勵，索性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刻，岳懷空否認了這件事，對於許青雲的計劃來說倒是好事。
江湖人士紛紛大笑：
“小妮子，吹牛吹過了吧。”
落雁女子全都不解的望向岳懷空。
慧雅師父以前說過，定風波是江湖上頂呱呱的好漢，為何顛倒黑白？
周師妹更是氣得臉都紅了，當場質問道：“岳莊主，你怎麼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呢！”
岳懷空卻是淡淡道：“周姑娘，岳某正是睜着眼睛，才不能昧着良心說話。”
更漏子王屠道：“我就說嘛，神秀大師怎麼可能敗呢！”
周昭頓時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急得哭了：
“岳莊主，你太壞了，你欺負人！”
“……”岳懷空見小丫頭哭得這麼傷心，心裏也是有點不忍。
可自己只是實話實說啊，難道要為了安慰周姑娘，就幫她撒謊嗎？
這種事，他堂堂正正的定風波可做不出來。
江湖人士只覺無趣。
“更漏子，別欺負人家小妮子了。”
“就是就是，斷腸崖去。”
“許青雲，有種就帶路。”
眾人一邊吆喝，一邊操起各自的武器。
許青雲從樹杈上跳了下來，拔出插入石階的劍，望向小白兔，打趣道：
“周師妹，別哭啦，掌門我的小心肝可都要碎咯！你是想哭死我好換新掌門嗎？”
周昭哽咽道：
“掌門，可我說的就是大實話啊，他們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許青雲微微嘆息，橫劍指向在場眾人，冷聲道：
“江湖就是這樣，誰有本事就聽誰的。好好修鍊我給你的劍法，總有一天，他們都是你的手下敗將。”
周昭嗚嗚了兩聲，眼淚愈發止不住了。
許青雲正頭疼之際，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周姑娘沒有說謊，貧僧的確是敗給了許少俠。”
神秀和尚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
更漏子王屠驚道：“神秀大師，此話當真？”
神秀微微頷首：“出家人不打誑語。”
更漏子王屠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變了一張嘴臉，對周昭抱拳道：
“周姑娘，是老子唐突了，沒想到你說的竟然是真的，對不起。”
周昭愕然了一下，眼淚頓時就止住了。
她欣然望向和尚，覺得他愈發的丰神俊秀了。
此刻，許青雲卻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這味有點不太對勁兒！
更漏子王屠又對許青雲抱拳道：
“格老子滴！許少俠，神秀大師佛法無邊，你竟然真的打敗了他，老子心悅誠服，這架不打了。”
緊接着，王屠又望向其他江湖人士，朗聲道：
“諸位，老子奉勸你們一句，連岳莊主都破不了神秀大師的金剛禪，你們挑戰許少俠前還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吧！格老子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