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捉姦?撲空
封璃雀聽着老太太的話，眼含弱淚，語中更塞：“捉姦？祖母，捉姦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你們懷疑我與人通姦才來的？”
老太太看着對方委屈的模樣，加之這個房中的確沒有什麼男子。她想起之前沈氏和那姑子的肯定之辭。
如此這般，莫不是就是戲中戲？
封老太太不由嗤鼻，居然算計到她頭上了！
老太太眼神滿是嚴厲看向陳氏：“就是你，看見三姑娘房裏有男子的？”
陳氏弓着腰發抖道：“是”
“那人呢？”
陳氏四下再望，哪裏還有什麼人？但此時反口已經來不及，只好嘴硬到：“回老太太，奴婢確實看見有人的，絕對不敢欺騙老夫人！”
“那人在哪，你倒說說”
“這?”
棠梨順勢站在陳氏面前，指着對方腦袋說：“陳媽媽，姑娘平常對你不薄，就連你平常偷奸耍滑都沒有報到榮安院去，說！你為什麼污衊我們家姑娘？是不是有人給了你什麼好處？”
棠梨說完，滿目懷疑的看向一旁依舊捂着臉的大夫人。
封毓秀脫開扶着沈氏的手，跪在封老太太跟前。一舉一動盡顯端莊，“祖母，母親也是擔心三妹的安全，才聽信了讒言。還望祖母明察，父親還在門外等着呢！”
封老太太本原本還想藉機嚴懲沈氏，可封毓秀這一句話提醒了自己。她的兒子可在外面等着呢？這個沈氏對她而言是多餘的，可是對她兒子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思量之後，伸出手將封毓秀攙扶起來。轉而對着沈氏道：“方才我打了你，可有怨言？”
沈氏接收到自己女兒的眼神，心裏雖氣的很，可還是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回母親，媳婦沒有”
封老太太也是從人精堆里選拔出來的，這沈氏是真的毫無怨言還是口不擇心，她一眼便能瞧出。不過，就算口不擇心又能怎樣，這個封府，只要她還在一日，她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低着頭的封璃雀，藉著燭光看向封老太太，半顯花白的髮絲並未給她增添半分慈祥之意。那雙飽經風霜的雙眸，也沒有閱盡蒼生之後的憐憫。
但是卻讓她看見了深宮之內，滿心荒唐的算計。
作為蘇弄月時，她雖受着父兄的寵，但卻沒有感受過祖輩的愛。是以換身封璃雀之後，這個老太太雖然胸有城府，想利用她，並對自己下毒。但自己並不想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內宅之中，並且這個老太太至少在面對她的時候，流露出的那一面至少是讓她覺得是片刻舒服的。
可是從剛剛沈氏對她的恐懼，封毓秀對她的忌憚。不得不讓她重新意識到這個封府內真正做主的人，其實就是眼前人！
原本自己還想藉著貴人之身的聖旨，讓沈氏吃些苦頭。可是如今看這老夫人的架勢，也只能作罷了！
封老太太將身子挪的離封璃雀更近了些，伸出手探了對方的額頭。“可是嚇着了？”
封璃雀收起神思，微笑着搖頭：“沒有，孫女剛剛只是在想，今日這賊的事來的實在蹊蹺。青悠院本身偏靜悠遠，怎麼會有賊呢？而且這賊也不知是男子女子，會不會再冒充下人然後逃脫一劫啊？”聞言，陳氏一驚！
老太太就這麼看了封璃雀一會兒，隨後對着陳媽媽厲言道：“你方才說那賊子是男子？此話可有假？”
“沒~沒有”
“好！慶初，讓人帶着這婢子下去，在全府男丁裏面找，若是找不到，打了板子發賣掉！”
陳氏匍匐着上前：“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
“還不拖下去！”老太太又對一旁的沈氏言：“你作為當家主母，居然聽信下人讒言，差點壞了三丫頭的名聲。你說說，要當如何？”
“祖母？”封毓秀喚道，她以為方才祖母已經放過母親了。
“回自己院子裏反省去”
封毓秀鬆了一口氣，趕忙扶着自家母親退出去。
沈氏出門一看見封尚，整個身子便不受控制一般，向對方身上倒過去。封尚不明就裏，只得伸出手摟住。“這怎麼回事？”
“老爺”沈氏哭腔着嗓子喊着委屈，她還從來沒被人打過臉呢？
封尚接着火光看見了沈氏臉上鮮明的五指印，不由怒道：“孽女，你連你母親都敢打！不要以為你現在有貴人之封在身，我就動不了你！我能讓你受封，也能讓你被棄”
“封尚！”老太太面帶怒色的從屋裏走了出來，“她的臉是我打的，你想如何？”居然想棄掉那丫頭身上的聲名，這沈氏一族都沒有那丫頭半個司姓重要！
封尚一時語噎，他明白母親一直想利用那丫頭引出司家的人，為的也是他封家的未來。不過將寶壓在那樣的一個丫頭身上，有用嗎？
反正他心裏是不信的！
封璃雀在屋內靜靜的聽着，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這個封家，遠比她想像中的更加虛偽。
這件事，沈氏在沒有根本的證據下就聽信了旁人的讒言，以這樣的結果收尾本就沒有多少奇怪的。但沈氏也不是個任人捏挫的軟柿子，老太太的那一巴掌，算是打到了沈氏的心裏去。
果不其然，天一亮，沈氏就帶着兩個女兒回了婆家。
沈玉琪的父親沈如海是個沒有多少出息的，向來只管閑雲野鶴，逗鳥喝茶。卻因着鎮國公夫人和他妻子有着表親，便也造福了這個沈家。
此刻回門的沈玉琪依舊捂着自己被打的那半張臉哭訴着，說著自從那賤人的女兒回來后，府里就沒有過一件順心的事情，就連原先為封毓秀辛辛苦苦鋪進宮的路，也被那個小蹄子半路搶了去。
她實在不明白，老太太那樣的人，究竟為什麼？
李氏原先還心疼的神情，突然就冷了下來。“什麼？秀兒不能進宮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早說！”
聞言，封毓秀低着頭拿着帕子淺泣了幾聲。李氏瞧着，怒上心頭，“欺人太勝”轉而又看着沈玉琪：“你就這麼回來了？”
沈氏一時不明白母親指的是什麼，就看着對方撐着拐杖站起：“回去，我同你一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