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國師的回憶（下）
辰鑒打定主意，帶了好酒假意找辰翼一敘心中苦悶和兄弟之情。辰鑒很清楚，辰翼生性單純，平日裏兩兄弟也很少有這樣的親密的時刻，這次他主動，辰翼一定是會作陪的。而辰鑒就伺機引誘辰翼去到密室，並在酒中下了迷藥。到了午夜十分，辰鑒略感身體有微微的疼痛，看到辰翼手上若隱若現的紋章……而此刻王宮內，梵王已被辰鑒買通的內仕官秘密殺害。所以，辰鑒才能把時機配合的如此準確。辰翼在鑄劍所里呼喚黑霧，霎時間一團團黑霧把兩人團團圍住，從黑霧中飄來令人驚悚而恐懼的聲音說到：“快，用碎片刺向他，把他的心挖出來……快……”辰鑒在聲音的鼓動下，絲毫沒有猶豫的舉起手中的碎片刺向了還在昏睡中的辰翼，因為迷藥和黑霧的作用下辰翼一直沉睡在夢中，辰鑒卻早已紅了眼歇斯底里的開始剖開辰翼的胸口，只見鮮血噴涌而出，而辰鑒卻發出詭異的笑聲……片刻后他取出辰鑒的心臟，整個臉也隨着這恐怖的場景而極度扭曲……隨後他把辰翼的心臟慢慢的放到嘴中一口一口吃掉，整個臉也掩映在鮮血直流的畫面中……這一切都刻在了大公主的眼睛裏，她躲在鑄劍所密室里，目睹了所有一切，她害怕的差點叫出聲來，幸好身旁的星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可是面對這麼恐怖的畫面任何人都難以承受，更何況大公主看到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猶如野獸怪物一般……她就這樣渾身顫抖着暈了過去……鑄劍所內的黑霧緩緩從辰鑒口中鑽入他的身體，辰鑒頓時感到一股力量從身體裏直衝而出，接下來的畫面就和辰霄當時在靈鏡中看到的一樣。辰鑒逆天獲得了梵王之力，抽出了梵王劍……
王宮鐘聲回蕩敲響，傳令官宣梵王駕崩。文武百官在大殿齊齊下跪等候新的梵王誕生。而已經完全被黑暗腐蝕的辰鑒則回到了王宮，文武百官跪於殿前，辰鑒手持梵王劍，在大殿上宣稱自己才是真正的梵王繼位者……現場文武百官雖然皆為震驚，但是看到新梵王劍已現世，米已成炊，大局已定了……
於是眾官只能俯首稱梵王。而辰翼則被宣為病逝，大家都清楚梵國王室這個登基的傳統，只要梵王一定，則至親殞落。但其中真正的緣由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問。這個消息傳到婉兒那裏，婉兒悲傷難抑，暈倒過去……她恨不得馬上就隨辰翼而去，她怎麼都不相信昨天還好好的辰翼，忽然間就沒了，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唐安府上也聽聞了這個消息，唐安立馬起身想去王宮問清楚，他怎麼也不相信辰翼就這麼去世了，卻被唐父攔下了。唐父對唐安說：“現大局已定，人已死，再問也無意義，你去了只會讓更多的人牽連進去……”唐安聽完父親的話后，癱坐在椅子上，垂首頓足，淚水直流……唐安心裏也擔心婉兒的情況，可是新君剛立，外臣都不能入宮，唐安只能忍着悲痛等待。可是等來的卻是婉兒即將嫁給辰鑒的消息。
辰翼的屍體被重新整理好放入棺木以後，迅速按梵國國禮發喪，婉兒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她還沒來得及告訴辰翼，他快當父親了……可是一切忽然都破碎了，只留下些許與辰翼有關的記憶。
繼位后的辰鑒卻忽然來找婉兒，一開始假情假意的噓寒問暖了一番，可是婉兒卻毫不領情的讓辰鑒說出真相，因為最後那天是他帶走辰翼的。甚至激動的想上去用發簪刺傷辰鑒。辰鑒卻抓過婉兒拿着發簪的手，另一隻手一巴掌打倒婉兒，說到：“你不要敬酒不是吃罰酒，如果你再繼續多話，我可以讓你的家族給辰翼一起陪葬……”說著走過去抓起婉兒的臉用力捏着說：“如果不是看在你肚子裏的王室血脈，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嗎？……不要逼我現在就把它殺了……”說著另一隻手抽出梵王劍指向婉兒的肚子。婉兒被嚇得渾身顫抖，嘴角流出了鮮血，眼神恐懼得看着眼前得辰鑒，拚命得搖頭，求辰鑒放過她的孩子……辰鑒甩開婉兒，蔑視的說：“你好生待着吧。”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婉兒癱在地上，眼淚融合著血水不停的往下流，渾身止不住的哆嗦，可是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咬了咬嘴唇，放聲的大哭起來……
不久以後內仕官就來傳令辰鑒要迎娶婉兒的口諭。這件事情傳到大公主母后明妃那裏，明妃正和大公主在花園玩耍，便氣憤的想去找辰鑒理論，拉着大公主便往辰鑒寢宮走去，可是到寢宮門口，大公主卻怎麼都不願意進去，她從那天看到自己父王吞噬人心臟的時候，就對辰鑒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害怕接近辰鑒。她也想阻止母親，因為她不想母親受到傷害，畢竟母親還不知道父親已經變成了恐怖的怪物。可是她沒能阻止住母親……
明妃氣勢洶洶的找到辰鑒理論，表達自己作為妻子作為王妃的不滿，爭吵聲越來越大。忽然辰鑒眼神一變發起怒來，用右手死死掐住了明妃的喉嚨，明妃開始掙扎，但是已經發不出聲。大公主看見后，急忙衝出來抱住辰鑒的大腿，哭喊着放過母親，可是辰鑒早已紅了眼，一腳踢開大公主，惡狠狠的掐着明妃把明妃提離地面，怒吼到：“吾做事輪不到你來插話……”片刻之後明妃在掙扎中被辰鑒掐斷了脖子斷了氣，辰鑒右手一松甩開沒有氣息的明妃，大公主驚恐的爬到明妃屍體旁邊叫喚着“母親、母親”。辰鑒揮手向大公主掐去，幼小的大公主被辰鑒緊緊的拽在手裏，“唔……唔”的發出嗚咽的聲音。
“請梵王饒大公主一命。”星突然出現在辰鑒面前，跪在地上。
辰鑒鬆開了手，“咳咳……”大公主恢復了呼吸。辰鑒指着星說：“你憑什麼替她求命？”
“我願意以我家族的天賦助梵王稱霸百年……”星磕頭到。
“孤就暫且饒你們性命，你得記住，你們家族就是為王室而生的，別妄想可以以此作為條件……”說完以後辰鑒頭也不回的走了，出門的時候吩咐內侍官說到：“明妃突發疾病而亡，安排人處理後事。”大公主死死的抱着母親的屍體，怎麼哭喊也看不到母親睜開眼睛。
辰霄和唐麒兩人聽到這裏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這哪是人可以做出來的事情，辰霄不忍說了一句：“想不到大公主小時候經受了這麼多苦難……”
星嘴角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說：“後面的事情你們也基本上知道了，你的親娘婉兒為了保全你和自己的家族，忍辱嫁給了辰鑒，一直飽受屈辱，最終生下你之後就自縊了。”
唐麒接話說到：“王妃自縊之前見過我哥，把梵王你託付給我哥，希望我哥能護梵王你周全……可是對於當年辰翼的事情卻隻字未提，並不希望你捲入這場紛爭中。而也是因此……我哥一直遵守承諾……”辰霄想到唐將軍便覺得一股熱流湧向胸口，低頭未語……
“辰鑒逆天改命，可是畢竟是非自身命可承受的力量，所以他的性命也會被梵王劍之力反噬，折損陽壽。他要留下你，繼續為自己續命……至於大公主也在恐懼和害怕中長大，她把所有的情緒全部放到了你的身上，她一直嘗試除掉你，總覺得除掉了你，她也許就能改變命運，可是你的天定之命讓你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也是因此，讓大公主對你的執念越來越深……”
“這幾年辰鑒的反噬越來越嚴重，也不堪忍受黑霧的操控，大公主便將計就計，設計了‘上古遺書’的故事，傳遞給辰鑒。只要配合上古遺書中有改天換命之法，辰鑒便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找回上古遺書，這樣既能擺脫黑霧力量的操控，又能延續自己的統治。所以才會有三年前的事情，大公主也是在最後嘗試除掉你……”辰霄雖然猜到了，但是親自聽到星說出來，還是為之一顫。
星繼續接著說：“可真正的真相則是我在夢境中的預知，擁有上古神力之人將會到來，上古神力能改變天地之命運，也許這樣才能解除在大公主身上的悲劇。可是普天之下又怎麼可能尋到這個人呢。三年前你最終不僅化險為夷還帶回了真的上古物件，大公主絕望了，拿着這件事找黑霧做了個交易，但交易的內容並不是像辰鑒那樣是為了改天換命，而大公主想要的是獲得黑霧的全部力量。黑霧聽到上古遺物重新現世以後，答應把全部的力量，包括給辰鑒的黑暗力量都全部注入大公主體內。黑霧讓大公主重新訓練黑暗騎士，並把他們作為黑霧力量的載體，形成新的黑暗軍團。同時繼續尋找能驅使上古之力之人，讓它啟動上古遺物。而我通過夢境已預知上古遺物可以做為傳送的載體。最後黑霧告知了大公主用上古遺物復原靈鏡的方法，也告知了如何通過靈鏡複製打開各地的傳送門，而目的就是把黑暗軍團傳到各國，掀起新一輪的戰爭……”
“到底這個黑霧是何方神聖？”辰霄問到
“沒有人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力量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大公主心裏清楚這都是陰謀，可是她已經不想回頭，即使是自己沒有辦法改換天命，她也要用力撕下世人偽善的面孔，一起隨她到地獄去……”星停頓了下。
辰霄和唐麒沒有說話，誰又能說什麼呢？一個人的不幸卻導致了更多的不幸，可是他們身為局外人卻沒有辦法責怪任何人。星繼續說：“你們這次來，更主要的目的是想知道黑暗軍團的事情吧？”
辰霄點點頭，星接著說：“黑暗軍團已經非我族類，已成為黑霧的傀儡。黑暗力量一旦找到寄主，就無法停止。就你們目前是阻止不了黑暗軍團的……但是，倒是有個建議算是我作為國師身份給梵王您最後一個諫言。”
辰霄睜大眼睛着急的看着星說：“你快說。”
“您可以與其餘幾國的王室建立聯繫，儘快促成和談，各國均有上古遺物留存，請將他們重新聚集到一起，重新團結各國力量對抗黑暗力量。”星說完后，辰霄眉頭一鎖，說到：“各國百年和平下，一直以來的野心都已經暴露無疑蠢蠢移動，不是靠我三言兩語可以說服的。”
“確實很難，但是這也是唯一能讓世人得以安居樂業的方法，這只是一個開始……”星說著，面無表情。
“星，你的意思是，還會更糟糕？”辰霄和唐麒一口同聲的問到。
星沉默了下說：“上古之神用血肉之軀構建的保護屏障，三百年為期。最終是毀天滅地還是長久安泰，全靠命定之人抉擇，而上古遺物註定會重新聚齊……殿下，這一切都是你註定要面對的。”
“星，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辰霄驚慌的問到
“殿下，你的命盤我看不到，沒有辦法給你確切的解釋。”星聽見門外幾聲鳥叫聲，對他們說：“殿下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更多的問題我也無法再為殿下解答了，請回吧。”說完一揮衣袖辰霄唐麒兩人忽感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眼前浮現了很多幻象，最終看着星模模糊糊的身影漸漸消失。只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句話：“我和大公主已與這世事無緣，別後無期……”
等辰霄和唐麒從模糊的意識中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兩人躺在了湖邊草地，周圍一片寂靜，剛才的茅屋、樹立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彷彿剛才做了一場夢似的。唐麒錘手到：“糟了，這是他的幻術，這下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辰霄拍了拍唐麒說：“唐將軍，不急，他已經說了，他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們了，其他的答案他也沒法再給到我們。我們就不要再去打擾他了！”
唐麒點點頭接着問到：“那殿下，我們回王城吧。”
辰霄看了看遠方的啟明星，右手一揚鞭：“走吧！”。兩人在夜幕中疾馳而去……辰霄心裏雖然忐忑難安，但是他知道國師說的辦法是唯一的出路，他只能繼續向前而行。他想親自去酈國，也想見到洛瑤把這些從來沒有和她說過的故事說給她聽，也許這樣他們就能解除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