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當日因，今日果
聶然本想等時機成熟，再暗中公開名冊一事，揭露東方家的醜行，但不曾想，東方家已然提前一步，將捏造名冊之事，公之於眾，這事傳得沸沸揚揚，成了目前修仙界津津樂道的大事。
“哼！東方家簡直是恬不知恥，竟然大肆渲染並誣指李元明與孫虎，說他們合夥弄出個名冊，是為了替東方勝報仇，而因此……殺害我凌雲宗數十名練氣境弟子；
更奇葩的是，居然公開聲明，是東方瑜在迷霧森林設下埋伏斬殺了孫李二人，之後，自圓其說，讓東方瑜面壁半年，以贖東方家失責之罪。”聶然內心憤怒不已，但也心如明鏡，“好一個李代桃僵之計！”
“能夠使這等計謀的，絕不會是東方瑜，而應該是東方家的家主……東方博！”聶然想到這裏，不由瞳孔驟縮，“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有這麼強大的敵人在旁虎視眈眈，看來，我的修鍊也絲毫不能鬆懈呢。”聶然暗暗自省道。
五個月後
“無相符術！”
“所謂無相，可有形、可無跡；可有眾相、可無一相；無相萬相合一體，咫尺空間摺疊啟！”
“可有形，即可幻化為五行術法，更可衍生為雷術；可無跡，即遁影無形、無跡可尋，是為隱身術法；可有眾相，即可幻化為萬千身影，難辨真偽，是為幻影變化術；可無一相，即萬相歸一相，咫尺天涯一瞬間，是為空間摺疊術。”
“空間摺疊術！以血為引，以符開路，天涯海角，彼岸咫尺！”
經過幾個月的修鍊，聶然的修為晉陞到了築基中期，這種修鍊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多少修仙者，終其一生，都無法在修仙路上，再晉陞哪怕一個小境界。
又過了十數日，正在修鍊的聶忽然感覺心神不寧，一聲急促的啼哭，在他耳旁響起，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呼喚他，聶然從修鍊中驚醒，突然想到了那一張送給碧眼火狐的千里傳訊符。
“這……難道是碧眼火狐遇到了危險？所以，點燃千里傳訊符向我求助？”聶然站起身來，“當初許下的承諾，是時候兌現了。”
禁靈山脈，碧眼火狐的巢地。
聶然從半空中一躍而下，收劍入匣后，放眼一望過去，只見方圓近百丈，樹木斷裂，殘石四散，
不遠處，碧眼火狐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它的鮮血染紅了四周，在它的旁邊，已經燃燒的符籙僅剩灰燼。
“這地方……剛剛經過慘烈的廝殺！”聶然眼神一緊，快步上前去，拿出靈肌再造丹就想喂入碧眼火狐嘴裏。
碧眼火狐虛弱地連連搖頭，緊張地低聲哀求。
“你是想說，幼崽被人搶走了？讓我去救么？”聶然讀懂了碧眼火狐的意思，“你跟我說說，對方是什麼人？”
碧眼火狐掙扎着，一頓爪子描述。
“嗯？會變臉的大蛇？難道是……”聶然內心暗自猜測，心神一凜，“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碧眼火狐今日的遭遇，與我脫不了干係。”
聶然想罷，臉色鄭重地對碧眼火狐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救出你的孩子的。”
碧眼火狐希冀地看着聶然，欣慰一笑后，頭便漸漸的垂了下去。
碧眼火狐的五臟六腑被震裂，已是油盡燈枯了，聶然無能為力地嘆了一聲，遂一腳法力震開土地，將碧眼火狐暫埋於此，以防被其它的野獸吞食。
“四面人蛟么？莫非是來替幼蛟報仇的？”聶然眼神驟冷，雙指一夾，一張符籙隱約浮現其中，“在外面，或許我聶然只能選擇暫避鋒芒，但在這禁靈山脈里，我讓你有命來……無命返！”
禁靈山脈深處。
“哈哈……太好了，這真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不但送給我一株化形草，而且還獵獲了一隻千年難遇的碧眼白狐！”四面人蛟哈哈大笑，微小的雙眼直看着手上提着的純白毛髮的幼狐，“青丘狐類，以心月狐最為狡詐，以九尾狐最具魅力，而又以碧眼白狐最是滋補，這滋補二字，是為鼎爐之意，一旦與之陰陽雙修，或得其主動獻出狐丹，便可助人突破一大境界。”
“想不到青丘狐族封山百餘年，竟還有如此稀罕的狐族血脈遺落於世間，真是不枉老夫此行啊！”
四面人蛟原本只是打算進禁靈山脈，追查殺幼蛟之人，卻無意中闖入了碧眼火狐的巢地，發現了皮毛蛻變為白色的幼狐，於是殺傷碧眼火狐后，搶走了幼狐，並順手牽羊摘取了化形草。
“嘿嘿……兒子？兒子算什麼？只要老子還活着，想生還不容易？”四面人蛟連連冷笑，“只要有了這隻碧眼白狐，我便可有望突破到元嬰境！成就蛟族史上，唯一一個元嬰境人蛟，到時……妖族首領的位置也可爭上一爭！”
四面人蛟看了看四周，萌生了退意，“先出了這座禁靈山脈再說，這裏太詭異了，我的修為居然被壓制在築基境中，根本無法御物飛行。”
四面人蛟提着碧眼白狐，縱身一躍，往妖族方向奔去。
跑了數十里地后，四面人蛟陡地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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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在他前方，有一個穿着青衣的年輕人，神情若喜若狂地喃喃自語……
“太好了，這真是上天對我的眷顧，不但讓我撿到一隻儲物袋，而且這儲物袋裏，還有一把法器寶劍。”
只見那青衣年輕人從儲物袋中抽出了一把法劍。
這句話有點耳熟，四面人蛟卻沒有深究，他臉露貪婪之色，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喂……那邊的小子，將法劍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四面人蛟沒有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碧眼白狐，在看到青衣人之後，小臉上一陣欣喜。
“你……你是誰？！”那青衣年輕人彷彿這時才看見四面人蛟，臉色慌張之餘，嚇得連連後退，但卻緊緊地握住法劍，“休想！這……這是我撿到的。”
“嘿嘿……你撿到的？”四面人蛟陰森森一笑，蒲扇般的大手一伸，徑直朝青衣年輕人抓去，“我還說，那是我剛才丟的呢，拿過來吧！”
那青衣年輕人慌亂地抽出法劍，胡亂地迎着發出劍光。
“還敢反抗？！”四面人蛟怒了，用法力將碧眼白狐束縛之後，輕輕地扔到一邊，然後雙手一指太陽穴位置，雙目猛地一爆睜，“你叫什麼名字？速速報上名來！”
冥冥之中一道旨意壓來，聶然略微心神有些掙扎，脫口而出，“小爺叫……聶然！”
“聶然……入幻境來吧！”四面人蛟的眼中折射出異光。
“鐺！”
聶然雙眼應聲一閉，手中的法劍，不自主地掉落在地。
只因他陷入了一場幻境當中……
殺手組織聚事廳
“哈哈……聶然，你不愧是我們組織中的王牌殺手，居然能夠在刺殺了a國總統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實在是太厲害了！”一個赤身大漢嘖嘖笑着稱讚道。
“的確是創造了組織的記錄！”一位戴眼鏡的斯文年輕人，推了推眼鏡，含笑地看着聶然，“話說那個a國總統，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吧？”
“我也好想成為聶哥這樣的大英雄啊，懲惡揚善，專殺那些欺壓老百姓的惡霸貪官。”一名矮小身材的男孩，揚揚小拳頭，一臉崇拜地說道。
“去去去……哪都有你，小屁孩，一邊獃著玩泥巴吧！”一個慈祥的老者拍拍小男孩的頭，以故意調侃的語氣說道。
“哈哈……”周圍圍觀的人一陣開懷大笑。
“這就是聶然所說的，殺害他的父母並將他訓練成為傀儡的……殺手組織？”聶然手中拿着一隻高腳玻璃杯，好奇四顧，只見周圍聚集了不少打扮各異的人，這些人都面帶和藹可親的笑容，彷彿是一家人歡聚在一起，氣氛其樂融融。
“別摸我的頭。”小男孩這時嘴皮一鼓，生氣地說道，“再說，我也沒有說錯啊，像a國總統那樣，魚肉老百姓的惡霸，要是讓我遇到，我也像聶哥一樣，見一個殺一個！”
“余鷹，你說得沒錯！我們聚集在一起，本來就是要建立一個沒有罪惡的新世界。”一位面帶笑容的中年男子，負手走了過來。
“首領！”
眾人一見來人，一點也不拘束的笑着打招呼。
“他就是殺害聶然雙親的人？這個殺手組織的首領！”聶然暗自思道。
聶然默默的看着這一切，彷彿置身事外一樣。
“好啦，今天召集大家，是為了給聶然舉辦慶功宴的，慶祝他殺了a國總統，來……大家舉杯，敬我們的英雄……聶然！”組織首領笑着率先舉起杯子。
“哈哈……敬我們的大英雄！”眾人歡笑着舉杯。
“聶然，希望你再接再厲，下一個目標是……c國的主席！”組織首領寄予厚望的看着聶然。
“夠了。”聶然緩緩地抬頭，目光環掃眾人，語氣平和地自語道，“這就是聶然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些你曾殺過的人，今日，我替你……再殺一次！”
言落，聶然將酒杯擲向組織首領，左手一掌，震碎小男孩余鷹的頭顱。
組織王牌殺手代號邪鷹，死！
右手一拳，擊中赤裸大漢的胸部。
組織王牌殺手代號赤帝，滅！
一個後空翻，夾住了慈祥老者的頭，旋轉一扭。
組織王牌殺手代號不倒翁，亡！
再縱身一躍，掐住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眼鏡男的脖子，用力一掰。
組織王牌殺手代號毒蛇，殞！
聶然的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兩息功夫間一氣呵成，待這些人反應過來時，聶然已是連殺了組織四大王牌殺手。
“聶然……你在幹什麼？！……呃！”一名剛開口質問的殺手，瞬間被秒！
“聶然……你為什麼？！”組織首領剛躲過飛來的酒杯，就看到了多名組織骨幹，被聶然一一擊殺，他額角的青筋暴裂，氣憤填膺地吼道，
回應他的……是聶然扔過來的一具屍體。
待組織首領接過屍體，再放望一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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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整座大廳，屍橫遍地，只剩聶然與他兩個人還完好無傷地站着。
“聶然，你簡直就是惡魔！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你怎麼下得了手？！”組織首領痛心疾首地怒吼道。
“不說這只是個幻境而已，就算不是，像你們這些自認為，可以主宰他人命運，凌駕在規則之上的人，我聶然必是見一個殺一個！”聶然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這位虛構的組織首領，“你……準備好受死了么？”
就在聶然陷入幻境之時，四面人蛟陰森一笑，慢慢地踱步上前撿起法劍，他舉起來一看，只見劍身上寫着磐石二字。
“磐石劍，好法器！”四面人蛟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看向了聶然，“嘿嘿……小子，看來，這把法劍不該你使用啊，我就用它，一寸一寸地刺入你的身體，讓你在噩夢中，慢慢地痛苦死去！”
四面人蛟一條分叉的蛇信，嗜血地舔了舔嘴唇，然後他平舉着磐石劍，就要朝聶然的胸口刺去。
“嚶嚶！”
碧眼白狐看着這一幕，不由地着急啼叫，似乎是想喚醒聶然。
就在磐石劍就要刺入聶然胸口之時，聶然眼睛仍舊緊閉，但手卻動了！
他左手倏地一抓磐石劍劍身，右手快速掐訣施法，“馭雷術！”
“轟！”
一股雷電之力，炸得四面人蛟身體一麻酥，迎着四面人蛟驚駭的目光，聶然雙眼猛地一睜，左手奪過磐石劍，右手往後背一引，寒光劍頓時出鞘！
“天罡地煞，雙劍合璧，斬！”
磐石、寒光二劍立時化為龍鳳，呼嘯着襲向四面人蛟的喉間！
“哇！”
四面人蛟根本沒有想到，聶然破除幻境的速度如此之快，再加上聶然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在近距離下，毫無防備的四面人蛟，先是被馭雷術轟得暈頭轉向，又被磐石、寒光二劍刺破喉嚨，直痛得他哇地一聲，狂吐一口鮮血，並且連連後退。
“感謝你，四面人蛟，讓我進入了他的世界，感受了他的生活環境，還幫他再殺了一次仇人。”聶然收回雙劍入匣，臉色冷峻中帶着殺氣，“作為回報，就讓我送你一程，去地獄跟四面幼蛟會合。”
“是你……原來是你殺了我兒子？！”聶然口中的“他”是誰，四面人蛟無從知曉，但他卻聽出了異樣的意思，不禁又恨又怒，“好啊，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受死吧！”
“聶然，快快入幻境來！”四面人蛟意欲故技重施。
聶然雙手抱胸，嗤地一聲輕笑，“你認為這種幻術對我有用嗎？還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吧。”
“怎麼可能？！”四面人蛟震驚出口，然後臉色陰沉，“你以為我就只會幻術，讓你見識一下我們妖族的肉身力量！”
“蛟龍入海！”
四面人蛟盡全力地一拳揮出，暗暗冷笑道，“看我這一拳下去，將你轟成肉醬！”
四面人蛟信心十足，似乎預料到了聶然的下場。
但……只見聶然從容出拳，冷漠的迎了上來。
“轟！”
“呃……”
四面人蛟竟被反震得踉蹌後退，禁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驚恐地看着聶然，“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是你太弱而已。”聶然將手指關節扳得咔咔直響，“如果沒有其他的本領，那可就輪到我出手了。”
四面人蛟眼珠子一轉，沒等聶然說完話，就朝着妖族方向逃去。
聶然見狀，遺憾地搖搖頭，“本來還想試試其他的術法，既然你選擇早死，那我就成全你。”
言落，聶然手指間夾着一張符籙，這張符籙隱約透出一絲法術的氣息，這正是無相符術！
聶然將手上的符籙一晃，瞬間便隱去了身形，
“呵呵……可不能讓你跑出禁靈山脈的範圍，不然，吃虧的可就是我了。”
“哼，只要出了這禁靈山脈的地界，我的力量就恢復了，到時看老子怎麼收拾你！”而在另一邊，四面人蛟瘋狂地逃竄，心中暗自冷笑。
眼看着就要逃出禁靈山脈，四面人蛟禁不住激動起來，“快了快了！”
十丈……
八丈……
四丈！
“呃！”
就在四面人蛟臉帶得意之時，一道悄無聲息的劍氣，朝着他受傷的喉嚨處，狠狠地一個橫掃！
四面人蛟只來得及發出一個沉悶聲，一顆猶帶着得意笑容的人頭，瞬間拔空而起，他的首級剛被斬去，身軀立時一滾地，化為一條垂死掙扎的無頭巨蛇，在鮮血流出的同時，便漸漸的不再動彈了。
四面蛟的確是蛇類中的異類，他們會施展幻術，肉身之力也十分強大，若不是被禁靈山脈壓制修為，也不會死得這麼憋屈。
聶然將四面人蛟的蛇身裝入了儲物袋，便返回尋了幼狐，消失在茫茫的禁靈山脈中。
正是：因果報應有循環，自行作孽不可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