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具

“如果沒有‘情’，會怎麼樣？”

“廢物……”

煙凡只是回了這樣一句。

“親情、友情、愛情，甚至是仇情，都是‘情’，你若一樣都沒有，就枉為人了……”煙凡嘆了口氣說著。

“是啊，那如果他們都沒有死亡，都沒有成為死神契約者，或是都沒有二次死亡呢？”蕭嵐很理所當然的問道。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對不起，可能我只是站在我的角度看問題罷了，有些偏激，對不起……”煙凡搖搖頭，對蕭嵐道歉。

“沒事，我有時候也那樣，總是一味地固執己見。”蕭嵐表示釋然：“是不是，你身邊的人都……”

“嗯，可能吧……”煙凡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回過頭皺了皺眉，問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我老是神神叨叨的？”

“有啊，像個神經病一樣。”蕭嵐開玩笑似的隨口說了一句，心裏卻想，他和煙凡在性格的某些方面上其實一模一樣。

“你小子還挺毒舌……”煙凡推了蕭嵐一下，隨後繼續行進。

大約走了一個鐘頭，兩人來到了城北的貧民區，這裏全是上個時代的土坯房和磚瓦房，混搭着一些彩鋼房的建築，展望四周，幾乎看不見一棟像樣的樓房。

柏油路逐漸變成了土路，許多房子周圍堆着貧民撿來的破爛，也有許多房子人走房空，雜草叢生，蕭嵐剛進入這裏時，彷彿恍如隔世。

煙凡帶蕭嵐來到了貧民區的中心地帶，這裏看起來像是個圓形的廣場，地面都是用白色大理石鋪成的，打掃的很乾凈，廣場的中心佇立着一幢洋房，與這整個地區格格不入而又對比鮮明。

蕭嵐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教堂，或是一個有錢人的別墅，但稍加思考便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哪有有錢人住在這種地方的，煙凡徑直走向那幢房子，他也只好隨行。

煙凡敲了敲那扇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木門，隨後推門進入，蕭嵐靜靜跟在他身後。

剛一進門，映入蕭嵐眼帘的是牆上掛着的一排排鐵制農具和工藝品，還有各種煅燒爐，鐵氈，讓蕭嵐不禁大跌眼鏡，心想都這時代了還有鐵匠鋪。

鋪中只有一位頭髮斑白的老者，用鉗子夾着一塊劍坯在鐵氈上敲敲打打，見兩人走了進來，只抬起頭撇了兩人一眼，又低下頭繼續鑄劍，將兩人視而不見。

煙凡向那位老者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敬意，又回頭貼着蕭嵐的耳朵悄悄說了一句：“老頭兒脾氣有些不好，幹活兒的時候不希望別人打擾，我們先坐下等他忙完。”

蕭嵐點了點頭，和煙凡一起坐在房子角落的那張實木桌子旁，煙凡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斟滿茶水，蕭嵐則是拿起茶杯在屋裏四處轉轉，欣賞一下店內的展品，屋內充滿了爐子裏騰騰的熱氣，只聽得見打鐵的清脆聲。

大概一個鐘頭以後，老者將打好的鐵劍放入冷水中淬火，隨着這一步驟的完成，也意味着工作告一段落。

老者將淬好的劍掛在展品牆上，回過頭對煙凡慢悠悠的說：“稀客啊，怎麼今天想起到我這兒來了？”

“帶這小子來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武器。”煙凡簡短的回答。

“就這個沒教養的毛頭小子啊，在屋裏左搖右晃的，害得我劍身打的稍微彎了一些。”老者瞪了蕭嵐一眼，有些生氣。

“對不起……”蕭嵐只好低下頭認錯，心裏卻是一萬個吐槽。

“罷了，一把獵劍，那麼微小的誤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真要是神兵利器可就得回爐重造了。”老者只是笑了笑，“跟我來吧，這些都是樣子貨，貨真價實的傢伙不在這裏。”

老者帶二人來到一個樓梯間，台階一直向下延伸，昏暗的看不到盡頭，老者點燃了一旁的燭台拿在手上，帶着兩人深入地下。

“以前不都是讓他們自己過來找么，然後把爛攤子都甩給我，今天怎麼還親自勞你親自大駕？”老者開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想您了，正好最近也閑着沒事，這不是就過來看望您了嘛。”煙凡笑着應道。

“放屁，你小子哄鬼去吧！”老者罵了一句，不過看起來，他對此毫不在意，根本沒往心裏去。

三人走了良久，終於走到樓梯的盡頭，面前是一扇像銀行金庫般的厚重鐵門，這裏距地面很遠，又陰森又寒冷。

老人取出三把鑰匙，依次向不同的角度旋轉，又將中間的齒輪按照一定的方式擺弄了幾下，鐵門轟隆一聲打開。

蕭嵐向門內望去，但裏面黑壓壓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老者拿燭台點燃了牆壁上掛着的一盞油燈，隨後相鄰的燈也一個接一個的亮起，這才展示出了這個房間的全貌。

房間和之前在地面上看到的廣場幾乎一樣大，牆壁、地面和天花板，都是用鋼鐵緊緊圍成的，完全密閉，裏面陳列着數不盡的各種精美武器，從刀到槍，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很多看似不能當武器的。

蕭嵐被眼前的一幕驚訝的張大了嘴，在原地愣了一會。

“這裏就是死具庫了，裏面的所有物品都是死契者死後幻化成的死具，都能發揮出無窮的力量。”老者看着蕭嵐，笑着介紹道。

“這麼多死具，天吶，都是怎麼收集到的啊，這是全部了嗎?”蕭嵐十分興奮的追問。

“當然不是，還有許多死具掌握在一些其他組織和獵人的武器庫中，數量可不比這裏少，這些都是我們death組織的大家，日積月累收集過來的。”煙凡開口回答。

“有些還是許多人拿命換回來的……”老者接了一句。

“那還真是不容易……怎樣才能找出和自己有‘情’的死具呢？沒有‘情’是無法發動死具能力的吧。”蕭嵐回到正題，十分期待自己將要得到的死具。

“和你沒‘情’的死具，是不能為你所用的，其他的死具，在你我手中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武器，但我們也要留給那些和它有‘情’的人，這也是我們建立死具庫的原因。”老者補充道，蕭嵐聽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多死具放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一直沒能等到它的有緣人，挺可惜的。”老者嘆了口氣：“好了，就先說這麼多吧，快去找和你有‘情’的死具吧。”

“那到底怎麼找啊，我怎麼知道那麼多死具，哪件和我之間有‘情’啊，難道它還會說話不成？”蕭嵐撓了撓頭。

“雖然死具不會說話，但它會自己認主……很簡單，不用你刻意去找它，而是讓它來找你，站在房間中央，閉着眼冥想，在心中默念隨便一句召喚的話就行了，那東西有意識的，和你有‘情’，就會自動握到你手中。”老者回答。

“然後在死具上滴上一滴你的鮮血，就算與它建立契約，成為你的專屬死具了，其他人使用的話，不僅不會發揮出其中蘊藏的異能，甚至還會反噬自己。”煙凡接著說。

蕭嵐只是沉默，走到了房間的正中央，向前舉起右臂，緩緩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遵從我的召喚，聽從我的號令，為我獻上你的力量吧！來吧，我的死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