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只有醫生老師是穩定工作
陸北已經不會和弟弟爭寵了,他寧可家裏只有他一個人。
岑暖在家時總會大呼小叫,要麼用吸塵器吸塵,要麼打開洗衣機,那樣一來,家裏到處都是機器嗡嗡的叫聲,會吵到陸北無法好好學習。
很小很小的時候,陸北就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了。
他和陸傑不同,他不是從岑暖的子宮裏出來的,他不是岑暖親生的兒子。
可陸傑時,陸傑是岑暖十月懷胎生出來的,意義自然不一樣。
陸北是寄人籬下,因此在陸家生存自然要步步為營,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優異的大學,有自己可以學好的專業,畢業以後可以有一份工作。
雲橋太太和花嬌太太總來找岑暖打麻將,幾個人玩時總會聊些沒有什麼意義的話題,有時說到誰誰家的誰,去哪個國家留學了,學的是設計,雲橋太太就說,什麼設計什麼美術都是虛的,只有當老師和醫生才是真正穩定的工作。
陸北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卻討厭小孩子,不想當老師。
於是他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一名給成年人治病的醫生,領不菲的薪水。
複習了下上個學期的課本和筆記,陸北起身取了瓶礦泉水。
他即使是渴了都不想碰一碰岑暖給的熱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陸北總感覺那杯熱水並不幹凈,認真一看,馬克杯內有微小的顆粒沉澱在杯底,不像是安眠藥,又不像是別的陸北認識的藥物。
不管怎麼樣,總是要小心為好。
他左手單手開了瓶蓋,小小咽下一口水。體內慢慢一口一口吞咽礦泉水的聲音,像是北極冰山後的鼓點,引動喉結在狹小的房中躁動。
咽下一口水后,又蓋上了瓶蓋,將瓶子放回原處。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有一種印於dna上的風雅,好像陸北一貫重視言行舉止,一貫注重文行忠信。
可實際上,他應該走在長街上,牽一匹瘦馬,仰頭月色,野性至極,無以復加,是一隻未完全馴化的惡鬼。
有時陸北自己都會厭惡自己,他總以為自己的未來是一片沼澤。
“戚宜?”
怎麼會是戚宜?
一時,顧若寧以為自己的雙眼壞了,居然看到戚宜從出租車上下來,往二號房走去了。
戚宜怎麼會和陸家有關係?
顧若寧想到方才岑暖反鎖了家門的動作,陸家的男主人一早就開車出門了,岑暖又跟陸傑一起出去了,若是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二號房內就只有陸北一個人。
難不成戚宜的目標人物是陸北?
顧若寧屏住呼吸,站在一棟建筑後,試圖找到一個良好的觀看視角。
今天的戚宜穿了件淺咖啡色的大衣,很新鮮的顏色,一雙英倫風的長靴,步伐優雅,是筆直筆直的貓步,不可否認是個美人。
就是今天的貓步不夠自然,其鬼鬼祟祟的眼神顯示出無限的緊張。
顧若寧看了看自己手上二號房的備用鑰匙,一轉眼,就發現戚宜也取出了一柄小小的鑰匙,那鑰匙上有一朵可愛的小黃花裝飾,和岑暖的那個一模一樣。
現在已經九點五十了,大火是十點左右燃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