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得救
“昨日下午兩點,我市位於通縣和黎縣之間的一條交通隧道發生突然坍塌,目前已確定十一名乘客當時在隧道里,警方和消防隊正在積極展開救援,本台記者王多多報道。”早間新聞正播放着昨天的隧道塌陷事故,不管是早起鍛煉的人,還是開始擺攤的早餐生意,或多或少的都在手裏上看到了新聞。
面對突然的非人為災害,人們只能感到深深的無能為力,陳父陳母一晚上沒有睡覺,終於在早晨氣溫最低的時候沒能頂住陳母因為長時間的精神緊繃進了醫院,此時兩人正看着電視上的新聞,陳母眼淚再一次沒忍住流了起來。
陳父本名陳正,看着躺在床上又一次流淚的老伴內心也是沉重,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別哭了,再哭眼睛都瞎了,小晨出來會傷心的。”
陳母聽見自己老公的話哭的更加傷心,這樣的事故,又有多大的希望能活着呢?現在連自欺欺人都顯的更加傷痛。終於安慰着自己老伴睡過去,陳正來到醫院的餐廳打了一些粥回了房間,肚子已經飢餓無比,可是看着往常喜歡喝的粥現在卻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隧道現場,一批批消防隊員和警方人員輪流接替着,從事故開始已經過了黃金搶救期,遇險人員生還可能極小,可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現場氣氛很沉重。
馬為民看着一塊塊被清理出的碎石,朝旁邊的人問道:“到目前為止發現了幾名受害者。”
身旁的人早就準備好了數據,拿着幾份個人信息遞了過去:“目前為止黎縣那邊發現了一輛壓壞的汽車,裏面一共四人,一男一女還有兩個女兒。。。”那人越說聲音越低。
馬為民拿着幾份信息表的手聽着一抖,細細看完手中的資料,啪的一聲將紙拍在了車上,扭頭瞪着眼說道:“給我一件衣服,全部給我去救人!”
黑暗中,陳晨塵再一次醒來,他已經記不得多少次昏過去又有多少次醒來了。每一次醒來,身上的疲憊感就會減輕,可再強的身體也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消耗,陳晨塵明顯感覺到這次比一次更加疲憊,將手放在周玥的脖子上細細感應,發現還有跳動,陳晨塵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拿起小青劍繼續清理着沒有路的路,陳晨塵堅信一定能活着出去,為了自己,為了一旁的女孩,更為了父母,他可以想像到父母聽到消息后的場景,尤其是自己的母親,手機早已經沒了電,陳晨塵在黑暗中的看見縫隙中遠遠的有一絲光亮,可那離自己的位置太過遙遠。
距離黎城幾十多公里的一個村落門口,此時一名中年男子長跪在哪裏,頭深深的磕在了地上不見抬起。如果周玥在這裏一定會發現這是自己的父親周同仁,他已經在村口整整跪了四五個小時,自從知道自己女兒遇險之後,除了剛開始的難以置信和慌亂,第一個想法便是來這裏求救,他知道,如果世界上還有奇迹的話,一定在這裏!
頭深深的埋下,此時的周同仁迫切的希望裏面的人能出來,哪怕一個也好。北方的清晨分外的涼,周同仁嘴唇已經沒有了血色,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起來的,他在賭!突然周同仁的耳朵聽見了腳步聲,他驚喜的抬起頭看向村子裏,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青年走了出來,他們的穿着跟普通人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在於中年人留着長長的鬍子。
周同仁激動的站起來,長久的跪着差點摔倒,穩了穩身形小跑過去,不等他說話,便聽見對面的中年男子開口道:“你的事情我們已經知曉,念在你父親以前的緣分上,我們決定幫你一次,你帶路吧。”
“好,好嘞,幾位請跟我走。”來不及感謝,這對於周同仁來說時間多一秒都是彌足珍貴的,幾人上了車,向著黎縣的方向駛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網絡上知道的人越來越多,許許多多的自媒體也來到現場,想要拿到第一手資料,馬為民心情極度不好,罵的劉建軍狗血淋頭,劉建軍也參加到了救援工作中,灰頭土臉的來到隔離帶邊緣,眼尖的記者看見有人走過來,急忙上前走去,後面拿着照相機的不是拍照就是在打開視頻。
“您好,我是生活周邊記者,請問救援工作目前進展到了什麼程度。”
“您好,我是。。。”劉建軍看着一堆記者一個頭兩個大,只好耐心一一答覆。
陳晨塵此刻的感覺很不好,幾次睡覺蘇醒下來,身體越來越疲勞,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快要到了,原本強有力的心臟此時已經有了疼痛的感覺,手臂上的划痕被一塊石頭上的鋼筋劃了一下,慢慢的流出了血。
“完了,我們走不出去。”躺在黑暗中的陳晨塵望着上方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想着想着便有了睡覺的想法,突然緊挨着陳晨塵的周玥動了一下,陳晨塵急忙將她抱起,輕輕的搖晃着。
“咳咳咳,這是哪兒?”周玥醒了過來,這讓陳晨塵大受鼓舞,開心的說道:“周玥,你終於醒過來了。”
“陳晨塵?我們還沒死啊。”回過勁兒來的周玥看着面前已經看不清面貌的男孩輕輕的說道。
“是啊,我們沒死,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陳晨塵關心的問着,對於周玥的醒來,如同強心劑一般讓陳晨塵覺的又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渾身沒力氣,我們應該出不去了。”周玥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眼裏泛起了淚花。
陳晨塵一把將周玥抱在懷裏安慰道:“別說傻話,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回去!”
周玥沒有想到陳晨塵會將自己抱住,感受着對方懷裏的溫度,周玥閉上了眼睛輕輕的靠在陳晨塵的懷裏,兩個人都沒有在說話,雙方彼此的溫度傳遞着僅有的熱量,陳晨塵太累了,這一刻突然的放鬆立馬沉睡了過去。
聽着沉重的呼吸,周玥睜開雙眼在黑暗中彷彿能記下眼前男孩的模樣,用手抱住陳晨塵,又閉上眼輕輕的呢喃道:“謝謝。”
陳晨塵受傷的手臂血液慢慢將半袖浸濕,繼而又滴在了下方的青色小劍上,鮮血慢慢消失,青色小劍突然一陣顫動,隨後泛起一陣青光,光團向著陳晨塵的眉間飛去,轉瞬消失,地上的青色小劍突然碎裂,而陳晨塵受傷的手臂先是停止流血,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不到一會兒泛黑的結痂慢慢脫落露出了白嫩的皮膚。
中午十二時十三分,一輛捷達從一輛輛車的縫隙中穿過來到現場,周同仁率先下車,主動打開後面的車門,隨後四個人向著裏面走去,剛走一半就被攔住,周同仁急忙說道:“我是遇害人家屬,請讓我們過去”
幾番確認后才被放行,為首的中年男子對着周同仁說道:“去見他們的領導。”
周同仁也不問原因,連忙打聽馬為民的位置,確認之後,幾人向著塌陷的隧道走去,馬為民五十歲的年紀,已經連續進行了三個小時的救援此時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看着四個人走了過來,目光跳過周同仁看向身後的三人,特別是留鬍子的中年男子。
“請問您是馬廳。。。”不等周同仁問話,中年男子在一旁打斷,從袖口拿出一枚黑色的勳章向著馬為民看去,原本坐着的馬為民看到勳章立刻站了起來。
“異盟!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馬為民一臉嚴肅的問向中年男子。
帶頭的中年男子看見對方認識勳章,省了很多功夫,指着周同仁說:“他女兒在隧道里,我們來救人。”
原本嚴肅的馬為民聽見對方的話,臉色頓時大喜,以他的職位可是知道這些人的能力的。激動的說道:“那可就太好了,那你們能不順便把其他受害者救出來。”
周同仁剛說一半話硬生生噎了回去,聽見馬為民的話又左右為難,他最希望的是立馬救自己的女兒,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人的死活,可他說了並不算,只能望着一旁的中年男子內心干著急。
注意到周同仁的目光,中年男子莞爾一笑,眼睛看着周同仁,卻對這馬為民說道:“舉手之勞,現在需要你清理現場,讓不相干的人離開。”
聽見自己想要的答案馬為民差一點激動的喊出來,還好多年的職場生涯養氣功夫沒有白瞎。現場的搶救人員在一片迷茫和不解中,在得到領導命令,統一離開了現場,周同仁站在一旁,本想看一看他們的手段,看着離開的眾人暗自竊喜,沒成想最後也是被同行的年輕人指後方離開了現場。
“嚴謹你去隧道口畫符,嚴律你去感知一下裏面人的人的位置。”中年男子看着清空的現場,迅速安排到,得到命令的兩人也沒有多話,分工明確的開始了行動。
不大一會兒,面相堅毅,眉毛厚重的年輕人先行返回,微微一鞠后說道:“師叔,裏面一共七個人,有三個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其他人都處於昏迷狀態。”
話音剛落,另一名年輕人也已經來到身邊,卻是沒有多餘的話,顯的很是高冷,只是對着兩人微微頷首。
三人來到隧道坍塌口,石塊前畫著一幅極其複雜的暗黑色圖紋,中年男子上前三步,兩隻手開始結印,口裏也陣陣有詞,剛開始還能聽清,可隨着兩隻手不斷變幻,雙手甚至出現殘影,一聲聲含糊不清的話落下,地上的符紋開始出現暗黑色光芒,最後隨着中年男子閉眼一指,符紋黑光大起迅速包圍了整個坍塌的隧道山體。
閉眼的中年男子停頓了片刻,突然眼睛一睜,手指不斷指出,隧道口的巨石一塊塊失去了重力一般向外飛出,更為驚悚的是山體上方的石土樹木竟詭異的靜止在空中,一旁的兩人見怪不怪,一塊塊塌陷的石頭飛出,很快便發現裏面昏迷的幾人,身後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一個閃身,便出現在隧道昏迷的幾人處,隨後一一抱出。
七個遇難者,三個死亡,剩下四個昏迷,中年男子拿出一瓶丹藥丟向一旁的嚴謹,嚴謹看着手中的瓶子笑着說道:“小歸元丹,師叔大手筆啊。”
中年男子左手一扶鬍鬚笑道:“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把事情辦好,既是了結因果,世俗上層對我們的容忍也會有所提高,一舉兩得。”
說罷,嚴謹將四枚丹藥送於昏迷者的口中,三人沒有打算等他們醒來,嚴律叫進在外等着的周同仁和馬為民,事情順利完成,中年男子露出微笑的對周同仁說道:“七個人事先已經死了三個,我們無能為力,剩下的人包括你的女兒,餵了我們的丹藥性命自然無礙。”
周同仁聽了激動的就要下跪,卻被中年男子單手一揮,扶了起來道:“你父親曾與我們有過一段因,如今已還,以後我們就沒有瓜葛了。”周同仁那還想這些,表面應着心裏卻欣欣念念着自己的閨女。
馬為民趁機插話:“多謝三位幫忙,流程我都知道,客氣的話就不多說了。”中年男子笑着說:“不必客氣,能救人一命我們自然也會有福報,事既已了,我們三人也該離去了。”
因為外面全是警察和消防員,甚至還有媒體,他們自然不方便現身,三人微微抱拳,向著山林方向幾個閃身便消失不見,看着消失的三人,周同仁連忙靠近隧道尋找自己女兒的身影。馬為民眉頭皺成了川字大吼一聲:“劉建軍死哪兒去了!叫救護車,將人員送往醫院,剩下的人整理現場。”
劉建軍聽見聽慣了的吼聲,急匆匆的在外面組織人員進去,當他們看見沒有變化的塌陷的隧道和一旁碼的整整齊齊的七個人時,心中的震驚全部表現在了臉上。劉建軍跑到帶了自己三年的馬為民前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師父,這究竟怎麼回事!還有那三個人呢?”
馬為民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笑着拍着自己的得意門生說道:“不該問的別問,等你坐到我這位置就知道了,讓在場所有人簽一份保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