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氣運虎符
高君雅心中一陣打鼓。
這李世民的嘴太刁了，怎麼總能恰如其分地給他扣一頂大帽子。
正像李世民說的那樣，如果高君雅仍繼續糾纏於劉文靜、劉弘基、長孫順德等人的戴罪之身，無疑是向眾人宣佈一個信號：
我們這裏不歡迎身上有污名的人！
高君雅心中清楚，在這亂世之中，拋家舍業參與募兵的人，大多是窮苦百姓，不少人底子並不幹凈。
怎麼處理劉文靜和劉弘基，決定這些人是否能為大隋所用。
一旦讓這些人心寒，很有可能為了生存，直接轉投劉武周一方了。
到那時力量此消彼長，形勢會更加危急。
高君雅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復李世民，愣愣杵在原地，滿臉通紅，憋不出一句話來。
驍果軍看到自家將軍又被李世民反問得不知所措，心中既失落又失望。
怎麼跟了這麼一位主子！
剛剛被高君雅勾起的自豪感，慢慢地又掉了下來。
周圍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對着高君雅指指點點。
“李二公子說的對啊，都到這個時候了，最要緊的是守護好太原才是。”
“是啊，在這關鍵時候，這幫人還對別人的出身耿耿於懷，真是不知所謂。”
“呵，大家參與募兵，自然為了保家衛國，但又何嘗沒有建功立業的心思。如今依我看，有了功績又如何，出身不清白，人家照樣不允許你帶兵。”
在眾人吵吵嚷嚷的議論下，不少人原本高漲的募兵熱情，都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快速熄滅下來。
高君雅聽在耳中，心中糾結無比。
李淵和李世民通過這次募兵，實力增長太過迅速。
在看到劉文靜、劉弘基帶兵時，他心中隱隱覺得有點不妙。
本想通過在劉文靜和劉弘基等人的身份上做文章，以此為借口阻止李淵和李世民的親信勢力掌兵。
可沒想到，李世民輕飄飄一句話，立刻點燃了圍觀群眾的不滿，將矛頭反過來指向了他自己。
高君雅狀若無意推了推額頭，趁勢抹掉上面的汗珠，向著眾人抱拳行了一禮解釋道：
“諸位鄉親，本將軍對事不對人，對諸位鄉親並無惡意，還請不要曲解本將軍的意思。”
誰知百姓仍舊不買賬，繼續吵吵嚷嚷：
“這幾位老爺是真真的好人，他們冒死打開糧倉救濟我們，這才讓我們能夠吃上一頓飽飯，才有力氣參與這募兵。
他們心中裝着我們，是我們的恩人，我們都是粗人，誰要動他們，得先過我們這一關！”
人情激憤，話說的很絕。
這讓高君雅更是不忿。
猛然間，高君雅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李淵不但藉助募兵壯大了他的實力，還通過開倉放糧，收買了太原的人心。
看這樣子，這些人都唯李淵的命令是從。
加上招募的人數量太多，李淵已經獲得了難以想像的雄厚資本，不再是他高君雅和王威能夠控制得了的，隱隱間已經擺脫了他們的掣肘。
“李淵也有異志？”
高君雅被這一想法嚇了一跳。
“不行，事關重大，我得立刻稟報王大人！”
一念至此，高君雅看了看熙熙攘攘、群情激奮的人群，硬生生憋住心中的火氣，決定即刻回去與王威商量對策。
“我們走！”
高君雅冷哼一聲，沒好氣地瞪了眼李世民，在眾人怪異的眼神和一片噓聲中，帶着驍果軍離開募兵處。
李世民看着高君雅眾人離去的背影，目光灼灼。
……
高君雅一路來到王威府邸，向王威說明了剛看到的一幕。
王威一聽到李淵竟然派劉文靜、劉弘基、長孫順德等朝廷逃犯帶兵，眉頭立刻擰成了一個疙瘩。
“李淵，不會是有異志吧？”
這些人被李淵收留，在李淵的庇護才能苟延殘喘到今天，早對李淵感恩戴德。
如今又給他們權力帶兵，必然讓幾人對李淵更加忠誠。
這樣一來，李淵通過募兵得到的兵源，便牢牢掌控在他手中。
這麼一股龐大的力量，李淵這是要做什麼？
越想越不對勁，王威開始懷疑起李淵來。
“王大人，不如等他們募兵結束，我們派人去抓了劉弘基和長孫順德幾人？”
高君雅看到王威一變再變的臉色，明白王威心中所想和他一樣，便建議王威想辦法拿下劉文靜和劉弘基等人，以免李淵勢力膨脹地太快。
王威揮手制止高君雅繼續說下去。
他再次皺眉，思考良久，終於嘆口氣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
李淵藉助開倉放糧，奪得了百姓的民心，招募的兵力又十分充足，僅依靠我們手下的驍果軍，正面與他對抗占不到什麼便宜。
況且我們還要依賴李淵平定劉武周的禍亂。
再等等，現在沒那麼著急。”
高君雅聽完王威的話，一陣沮喪，忍不住說出他的擔憂來。
“可是再往後，等李淵實力壯大太多，恐怕即使我們想動手，也已經無能為力了！”
王威聞言，衝著高君雅神秘一笑：“你等我一會，我給你看個寶貝。”
他轉身步入後院，從廂房密櫃中拿出一個二尺長的漆黑匣子。
來到大廳，王威打開匣子，裏面安安靜靜躺着一把漆黑色古銅打造的虎符，反射着冷冽的黑光，十分有質感。
他伸手抓住虎符，鼓動靈氣輸入其中。
一股精純至極的先天之炁從虎符中飄了出來，纏繞在王威周身。
隨着時間推移，從虎符中飄散出來的靈氣越來越多，逐漸凝聚在王威身後，慢慢展現出了形狀。
竟然是一條桀驁威武的黑龍！
與李世民夢境竹林的黑龍一般無二，只是體積小了很多。
高君雅看了看虎符，又看了看王威身後的黑龍，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結結巴巴道：
“你有這好東西怎麼不早說，害我白白擔心這麼長時間！
陛下對大人真是厚愛，竟連真龍氣運都賜予了你！”
王威把虎符當寶貝疙瘩一般不住摩挲着，半天捨不得放下。
他頭也不抬，回復高君雅道：
“陛下賜予的這枚氣運虎符，其中凝聚着大隋的真龍氣運。
陛下曾一再告誡我，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這枚氣運虎符，否則一切後果都將由我承擔。
所以我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過這枚氣運虎符。
這是我們的一張底牌，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會主動動用這枚虎符。”
高君雅不由咂舌：“我只聽說這虎符之中承載的真龍氣運，可以幫使用者提升武道境界，非陛下親信不予賞賜。沒想到對使用這虎符，陛下還有如此嚴苛的要求。”
高君雅看向王威的眼神中，頓時充滿了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