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他觀察着她眼中的神色，真的不明白這個笨人又在想什麼，看她那種傷心的樣子，簡直讓人心碎。他知道中西方的文化習俗有差異，可是她的反應好象也太大了一點。
他握住了她放在膝蓋的手，這次她沒有掙扎，她的心思還沒有轉過來。
“我想你不是個虛榮的人才對，”他說：“難道你心中的男朋友一定要西裝革履的坐辦公室？我們這行就那麼讓你鄙夷？”
“不，這與虛榮無關。就象你說得人可以貧窮，但不可以卑微。”
“好學生，懂得現學現用。”他笑。
“正經一點。”她吸了一口氣，明明有一腦子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中國人怎麼看BARMAN，它在法國雖不是一項最理想的職業，但也是很多人的心中嚮往，認真去做的話，那是一門與酒共舞的藝術。”
“BARMAN？”她眨眨眼，臉上全是錯愕。
他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椅子間的空間不大，他略一前傾就籠罩在她的上方，他低聲問：“笨女人，說出來聽聽，你以為我的工作是什麼？”
“我…”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又開始臉紅了，但是眼中全是笑。
“說啊。”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等了幾秒種又親了一下她的鼻子，如果她再不說話，下一步他就要用自己的方法去開啟她的嘴唇。在他變相的嚴刑逼供下，她終於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出兩個字，聲音輕得只有他能聽見。
他聽完后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她的頭垂得更低，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極其不好意思。然後，她聽到----Seb失去控制的大笑，他笑得那麼痛快淋漓，毫無遮攔，如果不是他的長腿抵住了對面的座位，他肯定會笑趴在地上。
車廂里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他們這個方向望，有的人甚至站起身來，那個正彈吉它賣唱的街頭藝人不得不停止了歌唱。
林萌低頭用目光丈量他椅子下面的空間，如果可能的話，她願意到那裏去躲一躲。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總會有這種情形出現，為什麼別人總是要盯着她看，大笑的人又不是她。
但是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原本面無表情的坐車人都悄悄的咧開了笑容。地鐵依然在黑暗的地底穿行，但車廂內一下子光亮起來，明麗和煦仿如春光普照，所有的焦燥憂慮都在這笑聲中化解。
如果仔細看，我們會發現，每個人的笑容實際上都是一束陽光，可以溫暖自己，也照亮別人。
Seb竭力想不再笑了，可是沒有辦法，一想到她可愛的想法，他又笑了起來：“天才……哈哈……你真是個天才笨蛋！哈哈哈，我覺得……，”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神經：“我真覺得你的建議很好，我以前怎麼就沒想過做這行？聰明人也有失誤的時候，哈哈，我的條件很不錯啊。”
林萌好氣又好笑，狠狠的抽出手。
他看着她的窘迫，笑嘻嘻的問：“能不能再用你的天才大腦想想，做什麼可以一夜暴富？”
“搶銀行！”她沒好氣的說。
“嗯。”他很滿意這個答案，點頭道：“這是笨人最愛走的捷徑，你果然與我們不同。”
“嗨，小夥子。”彈吉它的中年人搭腔了，“很久沒有看見人可以這麼開懷大笑了，你看起來是個很快樂的人。”
“不是看起來，我是很快樂。”他說。
周圍的人居然都點頭。
“現在真正快樂的人不多了，”他錚錚拔了兩下吉它，“每天看到來來往往的都是毫無生氣厭倦的臉，看到你這樣真的讓人開心。”
“誰都想天天保持笑容，可是生活會把你累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有一個乘客說。
他的話得到了一些人的贊同，但也有人反對：“笑要力氣嗎？”
“當然要。”另一個人的聲音跳出來：“因為地心引力的原因，向下的愁苦表情根本不費力氣，那是自然形狀。可是要笑的時候，我們要克服引力讓嘴角彎上去，當然很累。”
又是一陣笑。
林萌知道法國人好辯論，聽了Seb的翻譯后，她才真是耳聽為實。
他們在大家一陣高過一陣的辯證中走出車廂，幾乎所有的人都向他們揮手再見，列車關門啟動，她有一種來站台上送別友人的親切感覺。
出了地鐵，又走了幾分鐘，林萌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被帶到一條本來就不寬的街道上，道路兩邊一字兒排開的停滿了車，迎着他們正有一輛汽車幾乎貼着左右兩邊的後視鏡不快不慢的開過來，他們緊走兩步從兩輛車之間勉強擠上行人路。
她實在是驚訝於法國人的高超停車技術，很多車子都是前後都貼在一起，一張紙都插不進去了。他們一會兒怎麼出來？
“車子性能好的話，前拱后擠的弄出點空間就沒問題了，”他說：“車子不夠馬力的，那就多喝兩杯，等別人走了再走，反正法國人總是時間太多。”
他從來不開車來上班。在巴黎二圈內，如果公共交通能到的地方，就盡量少開車，找車位是個永遠讓巴黎人頭痛的問題。
周末時公共交通運作到深夜兩點，所以他總是在一點四十離開去趕末班車。
“時間掐得那麼緊，如果沒趕上怎麼辦。”
“沒關係啊。”他的手裝在褲袋裏，掛在一側的雙肩包隨着他的步伐輕晃，“那我會很高興有個凌晨鍛煉的機會，跑回去也不過45分鐘，巴黎真的不大。”
“天氣不好呢？比如說下雪。”她在網上查看過，巴黎的冬天很冷。
“親愛的檸檬，不要給天氣加上你的主觀標籤。無論晴雨還是颳風下雪，它都是天氣的自然現象，沒有好壞之分。”他停下腳步抬頭看着天上欲晴又陰的黃昏說，說：“我喜歡一切。”
她也停下來，望了一眼天空再低頭，撞入一雙好整以暇的眼，她心裏又慌了，往後輕退一步，撞到一扇胡桃木門，“嗯……再不趕快，你就要遲到了。”
“我也知道。”他的手越過她的肩頭放在她身後的門上：“所以，請別擋在門口。”
他觀察着她眼中的神色，真的不明白這個笨人又在想什麼，看她那種傷心的樣子，簡直讓人心碎。他知道中西方的文化習俗有差異，可是她的反應好象也太大了一點。
他握住了她放在膝蓋的手，這次她沒有掙扎，她的心思還沒有轉過來。
“我想你不是個虛榮的人才對，”他說：“難道你心中的男朋友一定要西裝革履的坐辦公室？我們這行就那麼讓你鄙夷？”
“不，這與虛榮無關。就象你說得人可以貧窮，但不可以卑微。”
“好學生，懂得現學現用。”他笑。
“正經一點。”她吸了一口氣，明明有一腦子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中國人怎麼看BARMAN，它在法國雖不是一項最理想的職業，但也是很多人的心中嚮往，認真去做的話，那是一門與酒共舞的藝術。”
“BARMAN？”她眨眨眼，臉上全是錯愕。
他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椅子間的空間不大，他略一前傾就籠罩在她的上方，他低聲問：“笨女人，說出來聽聽，你以為我的工作是什麼？”
“我…”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又開始臉紅了，但是眼中全是笑。
“說啊。”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等了幾秒種又親了一下她的鼻子，如果她再不說話，下一步他就要用自己的方法去開啟她的嘴唇。在他變相的嚴刑逼供下，她終於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出兩個字，聲音輕得只有他能聽見。
他聽完后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她的頭垂得更低，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極其不好意思。然後，她聽到----Seb失去控制的大笑，他笑得那麼痛快淋漓，毫無遮攔，如果不是他的長腿抵住了對面的座位，他肯定會笑趴在地上。
車廂里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他們這個方向望，有的人甚至站起身來，那個正彈吉它賣唱的街頭藝人不得不停止了歌唱。
林萌低頭用目光丈量他椅子下面的空間，如果可能的話，她願意到那裏去躲一躲。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總會有這種情形出現，為什麼別人總是要盯着她看，大笑的人又不是她。
但是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原本面無表情的坐車人都悄悄的咧開了笑容。地鐵依然在黑暗的地底穿行，但車廂內一下子光亮起來，明麗和煦仿如春光普照，所有的焦燥憂慮都在這笑聲中化解。
如果仔細看，我們會發現，每個人的笑容實際上都是一束陽光，可以溫暖自己，也照亮別人。
Seb竭力想不再笑了，可是沒有辦法，一想到她可愛的想法，他又笑了起來：“天才……哈哈……你真是個天才笨蛋！哈哈哈，我覺得……，”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神經：“我真覺得你的建議很好，我以前怎麼就沒想過做這行？聰明人也有失誤的時候，哈哈，我的條件很不錯啊。”
林萌好氣又好笑，狠狠的抽出手。
他看着她的窘迫，笑嘻嘻的問：“能不能再用你的天才大腦想想，做什麼可以一夜暴富？”
“搶銀行！”她沒好氣的說。
“嗯。”他很滿意這個答案，點頭道：“這是笨人最愛走的捷徑，你果然與我們不同。”
“嗨，小夥子。”彈吉它的中年人搭腔了，“很久沒有看見人可以這麼開懷大笑了，你看起來是個很快樂的人。”
“不是看起來，我是很快樂。”他說。
周圍的人居然都點頭。
“現在真正快樂的人不多了，”他錚錚拔了兩下吉它，“每天看到來來往往的都是毫無生氣厭倦的臉，看到你這樣真的讓人開心。”
“誰都想天天保持笑容，可是生活會把你累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有一個乘客說。
他的話得到了一些人的贊同，但也有人反對：“笑要力氣嗎？”
“當然要。”另一個人的聲音跳出來：“因為地心引力的原因，向下的愁苦表情根本不費力氣，那是自然形狀。可是要笑的時候，我們要克服引力讓嘴角彎上去，當然很累。”
又是一陣笑。
林萌知道法國人好辯論，聽了Seb的翻譯后，她才真是耳聽為實。
他們在大家一陣高過一陣的辯證中走出車廂，幾乎所有的人都向他們揮手再見，列車關門啟動，她有一種來站台上送別友人的親切感覺。
出了地鐵，又走了幾分鐘，林萌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被帶到一條本來就不寬的街道上，道路兩邊一字兒排開的停滿了車，迎着他們正有一輛汽車幾乎貼着左右兩邊的後視鏡不快不慢的開過來，他們緊走兩步從兩輛車之間勉強擠上行人路。
她實在是驚訝於法國人的高超停車技術，很多車子都是前後都貼在一起，一張紙都插不進去了。他們一會兒怎麼出來？
“車子性能好的話，前拱后擠的弄出點空間就沒問題了，”他說：“車子不夠馬力的，那就多喝兩杯，等別人走了再走，反正法國人總是時間太多。”
他從來不開車來上班。在巴黎二圈內，如果公共交通能到的地方，就盡量少開車，找車位是個永遠讓巴黎人頭痛的問題。
周末時公共交通運作到深夜兩點，所以他總是在一點四十離開去趕末班車。
“時間掐得那麼緊，如果沒趕上怎麼辦。”
“沒關係啊。”他的手裝在褲袋裏，掛在一側的雙肩包隨着他的步伐輕晃，“那我會很高興有個凌晨鍛煉的機會，跑回去也不過45分鐘，巴黎真的不大。”
“天氣不好呢？比如說下雪。”她在網上查看過，巴黎的冬天很冷。
“親愛的檸檬，不要給天氣加上你的主觀標籤。無論晴雨還是颳風下雪，它都是天氣的自然現象，沒有好壞之分。”他停下腳步抬頭看着天上欲晴又陰的黃昏說，說：“我喜歡一切。”
她也停下來，望了一眼天空再低頭，撞入一雙好整以暇的眼，她心裏又慌了，往後輕退一步，撞到一扇胡桃木門，“嗯……再不趕快，你就要遲到了。”
“我也知道。”他的手越過她的肩頭放在她身後的門上：“所以，請別擋在門口。”
他觀察着她眼中的神色，真的不明白這個笨人又在想什麼，看她那種傷心的樣子，簡直讓人心碎。他知道中西方的文化習俗有差異，可是她的反應好象也太大了一點。
他握住了她放在膝蓋的手，這次她沒有掙扎，她的心思還沒有轉過來。
“我想你不是個虛榮的人才對，”他說：“難道你心中的男朋友一定要西裝革履的坐辦公室？我們這行就那麼讓你鄙夷？”
“不，這與虛榮無關。就象你說得人可以貧窮，但不可以卑微。”
“好學生，懂得現學現用。”他笑。
“正經一點。”她吸了一口氣，明明有一腦子的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我不知道中國人怎麼看BARMAN，它在法國雖不是一項最理想的職業，但也是很多人的心中嚮往，認真去做的話，那是一門與酒共舞的藝術。”
“BARMAN？”她眨眨眼，臉上全是錯愕。
他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椅子間的空間不大，他略一前傾就籠罩在她的上方，他低聲問：“笨女人，說出來聽聽，你以為我的工作是什麼？”
“我…”她咬着唇欲言又止，又開始臉紅了，但是眼中全是笑。
“說啊。”他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等了幾秒種又親了一下她的鼻子，如果她再不說話，下一步他就要用自己的方法去開啟她的嘴唇。在他變相的嚴刑逼供下，她終於在他耳邊輕輕的說出兩個字，聲音輕得只有他能聽見。
他聽完后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她的頭垂得更低，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極其不好意思。然後，她聽到----Seb失去控制的大笑，他笑得那麼痛快淋漓，毫無遮攔，如果不是他的長腿抵住了對面的座位，他肯定會笑趴在地上。
車廂里所有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他們這個方向望，有的人甚至站起身來，那個正彈吉它賣唱的街頭藝人不得不停止了歌唱。
林萌低頭用目光丈量他椅子下面的空間，如果可能的話，她願意到那裏去躲一躲。為什麼跟他在一起總會有這種情形出現，為什麼別人總是要盯着她看，大笑的人又不是她。
但是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原本面無表情的坐車人都悄悄的咧開了笑容。地鐵依然在黑暗的地底穿行，但車廂內一下子光亮起來，明麗和煦仿如春光普照，所有的焦燥憂慮都在這笑聲中化解。
如果仔細看，我們會發現，每個人的笑容實際上都是一束陽光，可以溫暖自己，也照亮別人。
Seb竭力想不再笑了，可是沒有辦法，一想到她可愛的想法，他又笑了起來：“天才……哈哈……你真是個天才笨蛋！哈哈哈，我覺得……，”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笑神經：“我真覺得你的建議很好，我以前怎麼就沒想過做這行？聰明人也有失誤的時候，哈哈，我的條件很不錯啊。”
林萌好氣又好笑，狠狠的抽出手。
他看着她的窘迫，笑嘻嘻的問：“能不能再用你的天才大腦想想，做什麼可以一夜暴富？”
“搶銀行！”她沒好氣的說。
“嗯。”他很滿意這個答案，點頭道：“這是笨人最愛走的捷徑，你果然與我們不同。”
“嗨，小夥子。”彈吉它的中年人搭腔了，“很久沒有看見人可以這麼開懷大笑了，你看起來是個很快樂的人。”
“不是看起來，我是很快樂。”他說。
周圍的人居然都點頭。
“現在真正快樂的人不多了，”他錚錚拔了兩下吉它，“每天看到來來往往的都是毫無生氣厭倦的臉，看到你這樣真的讓人開心。”
“誰都想天天保持笑容，可是生活會把你累得連笑的力氣都沒有。”有一個乘客說。
他的話得到了一些人的贊同，但也有人反對：“笑要力氣嗎？”
“當然要。”另一個人的聲音跳出來：“因為地心引力的原因，向下的愁苦表情根本不費力氣，那是自然形狀。可是要笑的時候，我們要克服引力讓嘴角彎上去，當然很累。”
又是一陣笑。
林萌知道法國人好辯論，聽了Seb的翻譯后，她才真是耳聽為實。
他們在大家一陣高過一陣的辯證中走出車廂，幾乎所有的人都向他們揮手再見，列車關門啟動，她有一種來站台上送別友人的親切感覺。
出了地鐵，又走了幾分鐘，林萌分不清東西南北的被帶到一條本來就不寬的街道上，道路兩邊一字兒排開的停滿了車，迎着他們正有一輛汽車幾乎貼着左右兩邊的後視鏡不快不慢的開過來，他們緊走兩步從兩輛車之間勉強擠上行人路。
她實在是驚訝於法國人的高超停車技術，很多車子都是前後都貼在一起，一張紙都插不進去了。他們一會兒怎麼出來？
“車子性能好的話，前拱后擠的弄出點空間就沒問題了，”他說：“車子不夠馬力的，那就多喝兩杯，等別人走了再走，反正法國人總是時間太多。”
他從來不開車來上班。在巴黎二圈內，如果公共交通能到的地方，就盡量少開車，找車位是個永遠讓巴黎人頭痛的問題。
周末時公共交通運作到深夜兩點，所以他總是在一點四十離開去趕末班車。
“時間掐得那麼緊，如果沒趕上怎麼辦。”
“沒關係啊。”他的手裝在褲袋裏，掛在一側的雙肩包隨着他的步伐輕晃，“那我會很高興有個凌晨鍛煉的機會，跑回去也不過45分鐘，巴黎真的不大。”
“天氣不好呢？比如說下雪。”她在網上查看過，巴黎的冬天很冷。
“親愛的檸檬，不要給天氣加上你的主觀標籤。無論晴雨還是颳風下雪，它都是天氣的自然現象，沒有好壞之分。”他停下腳步抬頭看着天上欲晴又陰的黃昏說，說：“我喜歡一切。”
她也停下來，望了一眼天空再低頭，撞入一雙好整以暇的眼，她心裏又慌了，往後輕退一步，撞到一扇胡桃木門，“嗯……再不趕快，你就要遲到了。”
“我也知道。”他的手越過她的肩頭放在她身後的門上：“所以，請別擋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