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蛇神
站在林欣兒後面的護衛黃金一見大當家的暈過去了，立即跑過來扶着。
黃金一看大當家臉色白得像紙，不知她得的是什麼急症！又不敢去碰她。只得對跟在身後的侍女說：“小鶯，你扶住大當家，我去請何郎中。”
小鶯點點頭，扶住林欣兒：“快去吧！”
大綱和杏兒看到這一幕，都不知所措。奔到床前一看，天宇正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大綱對杏兒說：“走，趕緊去告訴姑姑。”
他們倆人立即跑出去了。
大綱和杏兒走後，林欣兒漸漸地蘇醒過來。她醒來后就問天宇怎麼樣？小鶯告訴她，天宇尚在睡覺吶！
一會兒，封天宇也醒了。林欣兒見封天宇並無異樣，以為自已剛才是做夢，所看的那個蛇頭是在夢中產生的幻覺。
她摸着封天宇的額頭，覺得有點燙。她就問封天宇：“天宇，是不是你那天洗澡着了涼？”
封天宇搖了搖頭說：“不是？”
“是不是昨天爬樹汗襲了背？”林欣兒又問。
“不是！”封天宇又搖了搖頭。
“哪是為什麼？”林欣兒有點着急了。
“姐！那鳥窩裏不是鳥，是一條大蛇！”封天宇咬着牙終於說了。
“大蛇？”林欣兒臉色蒼白。難道剛才的幻覺是還原昨天天宇看到的情景？
老輩里傳下來的說法：鳥窩裏如果出現蛇類，這個地方則會有災難降臨。
這個傳說甚至連七八歲的小孩都知道。封天宇自然也知道。
這是不祥之兆！
怪不得封天宇會臉如土色。
何郎中來了。
何郎中先要給林欣兒看一看，林欣兒說不用，她沒事，先給天宇看吧！
何郎中就為封天宇把了一會脈，又讓天宇把舌頭伸出來，還讓他“啊”了兩聲。最後還把天宇的眼睛翻了幾翻。
何郎中看了后，也不作聲。迅速整理好藥箱，就立在一旁，等待林欣兒的發落。
林欣兒一看，覺得何郎中的行為也反常：怎麼不說病情，也不開藥方吶？她心中更慌。她不忍為難何郎中，就揮揮手讓他走。
何郎中也不忍林欣兒心裏獨自承受，就豁出去了地說：“大當家，還是對着大樹燒幾炷香吧！”
林欣兒揮手讓何郎中走。
何郎中與林欣兒就像是演啞劇一樣，把旁邊的人都急煞了。
這緣於一個很古老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發生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個叫祥子的獵人，因為得了一面魔鏡，它能照出世上的萬事萬物，特別能聽懂獸語鳥語。
但是如果祥子把他所知道的任何一件事告訴別人（泄露“天機”），則祥子便會變成石頭人。
這個故事後來演變成，凡是知道了類似“天機”的東西，若要告訴除自己以外的人，則同樣會受到懲罰，嚴重的就是變成石頭人。
現在何郎中和林欣兒都知道了“天機”一一封天宇被蛇精附了體和這個地方將有一場災難！
何郎中冒着被變成石頭人的風險，告訴了林欣兒封天宇中了蛇精的毒，且中毒頗深。對於封天宇來說，這不知是福還是禍？
待到林老夫人趕到時，何郎中已經走了。女兒林欣兒也帶着黃金和小鶯給大樹焚香禱祝去了。
林老夫人就問親侄子，感覺怎樣哇？何郎中拿了葯沒有哇？還用手在天宇的額頭上拭了拭。
“姑媽，沒事！我玩去了？”封天宇從姑媽的噓寒問暖中掙開出去，拉着秦大綱和胡杏兒蹦到外面玩去了。
“這孩子！”林老夫人拿天宇也沒辦法。
表面上看，一切如常。但只要留些心的人，則會發現，從那以後，封天宇的行為多少變得有點乖張起來。尤其是在林欣兒的眼裏是這樣。
比如說封天宇總是三四點鐘起來打“胡拳①”，他又沒跟誰學過拳術，一個僅十歲的孩子窮折騰什麼？
再比如每遇雷電交加之時，別人往屋裏躲，他偏往外邊跑，有人看見他跑上神仙頂，站在頂上那座巨石上，仰天長嘯，手舞足蹈。……
然而林欣兒一直擔心的那件事結果還是發生了。國民革命軍已經取得決定性勝利，長江流域成了國民政府的天下。袁水流域概莫能外。
為了鞏固已經取得的政權，國民革命軍將在已經取得政權的區域進行清匪行動。土匪的搖籃一一袁水流域之羅山、背山、雞籠山、玉華山和升華山首當其衝。
加上在這一地區國民革命軍北伐時，有一支北伐軍曾遭到土匪的襲擊，有兩位國民革命軍軍官被土匪點了“天燈”。
這還了得！不滅這些土匪，難解心頭之恨。
國民革命軍迅速作出決定，進攻袁水流域之羅山、背山、雞籠山、升華山和玉華山。消滅全部的土匪。
負責剿匪的是國民革命軍獨立旅，旅長田義。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這支部隊就是半年前在富城遭叛軍圍攻的部隊。那兩個被土匪點了天燈的軍官，即是該部第一營的二連長、三連長。
傳得很邪乎。那些沒有死的荷溪人，除了在外做生意的，或有意避開了的，又都回來了。他們圍着曾經的惡魔，槍殺他們親人的兩個惡魔，人人都想寢其皮啖其肉！
而桂順興、杜冬生則像兩條剔了骨頭的癩皮狗，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他們還是穿着革命軍的服裝。所不同的是，他們沒了武器，衣服破爛不堪，沒了精氣神。
憤怒的鎮民們圍住桂順興和杜冬生，唾沫、菜葉、石頭，基本上把他們包裹起來了。
鎮民們有的建議將他們槍斃；有的建議斬首；還有的建議活埋……他們說，不管用什麼方法治他們的罪，都不為過！
最神氣的要數杜顯之和熊漢仲，他們坐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喝着蓋碗茶，談笑風生，如沐春風。
不過對於村民們的提議，熊漢仲和杜顯之的反應不一樣。熊漢仲表示無所謂，杜顯之卻一笑置之。
其實杜顯之心裏早有謀算，他要用自古以來最嚴酷的刑罰一一點天燈來打發這兩個外江人。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①胡拳：指沒有師傅教，自已胡亂打的拳，叫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