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龍與少年是否搞錯了什麼
“剛才你看的那幅畫就是描述龍皇尼格霍格的煉金傑作，北歐神話老愛達經記載的那個黑龍王。”
“黑……王？”
“也可以這麼叫祂，但真相的歷史不像神話故事記載的那麼簡單，黑龍王一直是真實存在的，我們懷疑老愛達經是一部混血種著成的預言書，在某一天，祂會把世界之樹伊格德拉修的樹根咬斷。那一天，世界毀滅。”
“二零一二的世界末日？”
“你也聽過瑪雅預言？確實有學者認為黑龍王蘇醒之時就在那年，而我是持反對意見的。”
古德里安教授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喉嚨，這個華國特產的神奇樹葉泡水真是不錯，潤滑又好喝。
“龍族譜系學、龍與言靈術、所羅門之匙、龍族血統論、龍族基因學……”
教授拿出一本又一本的書展示在路明非面前，如數家珍的介紹給路明非，路明非看見每本書皮上都畫著各式各樣的龍類，中央是用拉丁文寫成的名字。
“我們混血種學習這些知識的終極目標就是，”古德里安直視路明非的眼睛，清晰又沉重的吐出兩個字，“屠龍！”
“混血種是什麼？”路明非抓住了關鍵，這老頭一直說他們都是混血種，這是否和他那個詭異的進度條有關。
古德里安的眼神有些複雜，頓了一下。
“在早期的時候，人類並不是這個世界的霸主，統治着世界的是擁有權柄的幾個龍王。”
“當時我們的祖先就是這些生物的奴隸，食物。”
“人們向這些恐怖的生物獻上純潔的處女，然後篩選出不是龍類的孩子。”
關於那段黑暗時代教授顯然不願意多說，可能是感到恥辱，可路明非還是能腦補出那段歷史的血腥感。
“人類的軀體卻擁有龍類的血統的人就是那時最初的混血種，那時候他們也是人類反抗龍族的唯一希望。”
“後來他們殺死了黑龍王和其他龍王嗎？”路明非問。
“沒有，”古德里安沉默的看着路明非，“黑王是某天突然發現死在祂的王座上的，四大君主相互攻伐，最後都失去了消息。”
“而人類，只是幸運的撿了個漏。”
“明非，你要記得，龍類是不死的，”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我推薦你選修昂熱校長的龍類家族譜入門。”
列車似乎是到站了，古德里安教授張開雙臂，對着路明非喊出，“歡迎來到卡塞爾！”
路明非眼皮直跳，他好像沒說過要加入這個精神病院類似的“屠龍”院校吧。
一個留着八字鬍的標準抗日劇日本人形象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手裏還提着個巨大的銀包邊手提箱，他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然後恭恭敬敬的對着路明非行了一禮。
“我叫富山雅史，學院的心理輔導員，非常高興認識我們的s級新生，已經四十多年不曾有過s級的新生了。”
路明非其實是想問問四十年前那個s級怎麼樣了，但是他有預感，那可能是個他接受不了的答案。
“你好，輔導員先生。”路明非回禮，然後接過來一份文件，上面的拉丁文混着英文，路明非暈暈乎乎的差點直接簽了。
糟糕，路明非心臟狂跳，這個日本人咋那麼邪性，只是對自己鞠了個躬，自己好像放下了對他的全部防備。
“這是什麼意思？”
路明非拒絕富山亞史遞過來的筆，冷冽的目光盯住了這個日本人，那抹紫光再現，他條件反射的用鷹之眼鎖定住他，路明非生氣了。
似乎，這個技能有點東西……
富山亞史有一種心臟死死被抓住的感覺，他額頭開始快速滲出冷汗，雖然他也是混血種，但身處特殊後勤部門多年，他所有的心血都投入到了心理催眠課題，他不是執行部的瘋子，也許在某些方面他是絕無僅有的天才，但當感覺到生命即將被剝奪，他富山亞史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古德里安發現了情況的不對勁，“明非，別衝動，他不是敵人。”
路明非嘗試關閉鷹之眼，收斂心中的敵意，這裏可是這些人的大本營，雖然他們口口聲聲尊稱自己為s級，但危機無處不在，他要隱忍。
此時富山亞史已經如在桑拿房了蒸了好久，臉色蒼白，汗珠滴噠落在紋理木地板上，他後退到古德里安的身後，低着頭筆直的站立。
“明非，放輕鬆，這只是一份保密協議。”古德里安盡量把聲音放柔，“要喝杯茶水嗎，你老家的特產普洱。”
路明非也感受到了自己剛才行為的不妥，他重新掛上前世經年練習出的微笑，“抱歉，剛才是我太神經質了，有時候我的嬸嬸經常會吐槽我像只貓，沾水就炸毛，小時候我可是很想養只暹羅貓的，可惜我老媽討厭一切帶毛的。”
路明非就像一個健談的少年快樂吐槽，古德里安也接上話，“對，我記得喬薇尼就是害怕各種帶毛的動物，如果你真的想養一隻，我推薦你法老貓。”
兩人的天聊的越來越離譜，從普洱是雲南特產到有毛貓和無毛貓的優劣，車廂也恢復了祥和的氣氛。
“差點忘了，明非，這裏還有個好東西，”古德里安笑呵呵的拉着路明非坐到他那邊，把銀邊箱子打開，裏面是一片鱗片和一瓶裹着黑布的某種標本。
“這就是龍鱗？”
路明非拿起鱗片端詳，有點像鋼，冰涼的，重量卻很輕，跟塑料接近，邊緣鋒利得稍用力就會割開手指，古德里安從皮箱的暗格里抽出一把手槍，遞給他。
接槍的路明非眼仁猛縮，好傢夥，沃爾特ppk，動漫遊戲都出現過的“名槍”，007先生的經典官配，而到手的這把明顯和他玩遊戲時了解過標準型大了一圈，應該叫“沃爾特.改”。
“試一試。”古德里安笑容都那麼詭異，路明非感覺這老頭從良前可能是干黑幫的。
路明非雙手舉槍，大口徑的改裝一定會大幅增加其後坐力，“嘭”的槍響，擁有“鷹之眼”的路明非最先看清楚，鱗片毫髮無傷。
那麼這些精神病說的那些話就很有可能是事實了，路明非琢磨。
教授哈哈笑着，“還有呢，明非這裏。”他把黑罩布掀開，大瓶子裏赫然是一隻真正的，龍！
那是只紅色怪物，外形像蜥蜴，蜷縮着修長尾巴泡在淡黃色福爾馬林溶液瓶里，背後展開了兩面膜翼，安詳的閉着眼睛。
“這就是龍，紅龍的幼崽，龍很難被人類殺死，如果是高貴的初代種和次代種，即使你毀滅身軀，他們的靈魂不滅，一段時間就會結繭重生。”
路明非想到這位老教授之前說的龍類是不死的，對於人類，這又是多麼絕望。
路明非發現自己的進度條又一次開始瘋漲，他湊近了紅龍標本，盯着覆蓋住龍眼的瞬膜，像一個貪婪的地主老財，哦，我的古德里安桑，您真是我的福星。
然而異變突起。
那貓狗般大小的生物突然睜開了它的黃金瞳，彷彿撐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暴躁的龍炎蓄在它的喉頸，用龍類的威嚴向玻璃瓶外的卑賤之徒處以火炎的酷刑。
路明非沒有閃避，倒不是他被嚇愣在原地，雖然他的確被驚了一把，那個可笑的小傢伙張開嘴時，剛剛點起火星，福爾馬林溶液就趁虛灌入它的喉嚨，隨後小紅龍就露出了痛苦不堪的樣子，噹噹的撞了兩下瓶子，委委屈屈的蜷縮起來，重新陷入了沉睡。
富山雅史原本蒼白的臉色現在已是慘白，他磕磕巴巴的解釋，“這個真的不是我的原意，我不知道它剛好會醒來……”
隨後好像揪到了救命的稻草，提高了音量，“檔案館，一定是那幫人搞錯標籤了！它的蘇醒日應該是2077年！他們這樣亂貼標籤會害死我們的！剛才它，它。”
“它吐出了龍炎，我們看見了。”古德里安維持平靜的語調卻不禁向高挑，“血統召喚？血統召喚！”
隨後就是火熱到極點的目光，除了血統召喚，還能是什麼能讓龍類提前蘇醒？
“是你強大的血統在召喚它啊！明非，你強大的血統絕對不輸於一位次代種的王爵！”
富山雅史看着路明非，那眼神壓根就是在看一位怪物，身影也越來越開始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