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逼問
“兩位……是不是搞錯了？”
到底是北海的龍王，察言觀色的水平確實有一套。
他當下便看出兩人的尷尬，表情稍稍輕鬆了些，“四海飛龍早在巫妖大戰之後不問大地之事了，大地哪有龍的蹤跡？呵呵……兩位沒見過也是有的！”
靠，這話說的！
把我們倆當糊塗蛋了嗎？
帝辛眼裏不由崩了個火星，又不是其他容易混淆的種族，把畢方錯認成鳳凰還不算離譜，可龍就是龍，四海八荒之內哪兒有相似的種族，豈有認錯的道理？
“龍王的意思是說我與大王糊塗了嗎，連龍都不認識？”
分明聽出他這話里的攻擊性，蘇妲己旋即又回敬道，“我這沒見識的小女子認錯了情有可原，大王身為大地人皇見多識廣，豈能認錯？龍王的意思是說大王淺薄吧？”
嘿，這妮子不光修為不低，吵架干仗倒也是一把好手。
自己身份使然，說話得留有餘地不能傷身份，讓她代自己吵嘴都是極好的。
“不不不，姑娘這話從何說起！小龍的意思是……”
也不等他啰啰嗦嗦，帝辛乾脆單刀直入了：“廢話不多說！龍王，你北海青龍興許與此事無關，可你龍族脫不了干係！”
“就是，若不是你北海青龍，那白龍的話，豈不是你家兄長敖廣所率的東海一支？”
蘇妲己反應極快，連忙幫腔着，“是了，遠在東海的白龍都參與進來了，你北海能不知道？”
帝辛看着這老龍王臉色又開始發白了，聲音稍稍柔和開始循循善誘：“龍王，明人不說暗話……那小白龍一口吐息害我大商士兵死傷慘重。聞仲太師震怒，本打算親上天庭，面見昊天帝告你龍族一狀！”
敖順驚得雙眼睜大，腮邊的龍鬚頓時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這還好是在海底的龍宮，就算嚇出冷汗也看不出來；那老龍吃吃道：“大人切莫再說了……龍族，龍族是冤枉，冤枉的啊！就算兄長再是糊塗，也不會縱容手下們參與北海的人族叛亂啊！天庭早就命令禁止，龍族和所率水族只能留居大海，片鱗不得登岸啊……”
片鱗不得登岸。
聽到這句話帝辛心念一動。
雖說大部分水族離水便不能生存，可龍不一樣啊，昊天下這麼一道命令豈不是讓龍族困於深海？
除了邊緣化和弱化的成分，甚至都有點讓他們不見天日的意味了。
這不就是打算徹底奪了龍族氣運？
帝辛側臉凝望着越發緊張的北海龍王，靠在椅背上摩挲着珊瑚椅上面已是稍稍有些失色的白珍珠，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龍王，若聞仲今日上奏天庭，四海龍族只怕都要收牽連。私自離開領地，還是干預人族內戰，只怕是大罪。”
“這……”
敖順再是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帝辛感覺到這位北海龍王透着股精明，以他的腦袋瓜子分分鐘能明白這裏面的道道。
他的表情，也從剛才的算計和排斥，變得恭順起來。
“你等都下去吧！”
敖順最終還是副吃癟的模樣，將所有龍宮的守衛們攆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對仰坐在珊瑚椅上的帝辛行了個禮，“大王，敖順這廂多謝您攔住聞太師天庭告狀。”
“嗯。”
帝辛聽他這般客氣，也便不託大了，四下一周看過又道，“敖順，以孤忖度，你龍族自退居四海以來，只怕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吧？天庭早已易主，你等作為曾經制霸天地的種族，定然會被天庭忌憚。”
“敖順，此事你得與你家兄長提起了吧？若真是再惹出什麼大禍來……以聞太師的脾性，再是按捺怕是不易了。”
帝辛說完這話，一推扶手騰地站起，無聲地走上前去伸手在龍王的肩膀上拍了幾拍，隨之沖他淡笑，轉身講了句“告辭”，便帶着蘇妲己離開龍宮。
並未使多大氣力，可畢竟修習摧雲掌之後手勁大了很多，敖順疼得齜牙咧嘴，卻一時顧不得這些了。
“大人，龍族……龍族是……”
他的話尚未說完，就聽身後，炸起一陣爆響。
帝辛先是一驚，隨後便覺察到了異常。
原本洶湧的海水中，竟……開始退潮了！
根本不是普通的退潮，那海水幾乎是以恐怖的速度，迅速向大海深處退去……游魚，海星，海蟹等水族根本來不及跟上海水後退的速度，紛紛被留在了大陸架上。
很快，這巨大的退潮甚至波及了龍宮，原本深藏在雲幻島之下的龍宮，竟也開始漸漸露出的洋麵。
“大王，這怎麼回事？”
從未見過這等景象的蘇妲己驚得杏眼圓睜，身子不由得向信賴的帝王連連靠近。
敖順已是顧不得回答了，臉上充滿了恐懼。
“又來了，又來了！”
“快跑……”
在整座龍宮完全露出洋麵的時候，四下已是陷入了一片混亂。
身為北海龍宮的護衛之長的蛟龍，已是帶着龍宮的水族儘可能地往北海深處逃離；以帝辛現在的耳力，四下的混亂他聽得清清楚楚。
因為海水退去的關係，洋麵上的海帶，小魚，海螺……把整個龍宮搞得一片狼藉，到處是海的腥臭味……
是海嘯！
在21世紀的生活常識告訴帝辛，這種海水急速後退的現象，緊隨而來的就是海嘯——當年印度洋海嘯，就是這樣瞬間奪去了數不清人的性命。
要知道，退潮的程度越大，說明緊隨而來的海嘯就越大——
如此說來能把龍宮都露出的大退潮，伴隨而來的就是足以席捲北海三郡大半的海嘯吧！
不好！
得趕快告訴身在鶴城的大部隊撤向高地，而他剛打算傳音給雲中子和聞仲之時，敖順最終是掛不住了：“大人，實屬小龍不能再陪王伴駕，海底那……”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幾乎震耳欲聾的怒吼從大洋更深的地方傳來。
“是妖獸！？”
帝辛立時明白過來哪裏不對勁了。
因為大部分引起海嘯的原因，是海底的大地震——可他們一直在龍宮，哪兒見過什麼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