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困
長黎同白虎交代幾句,離開三十三重天,來到青鄴山前,順手幻化成息玄的樣子,還沒進山門時,一男子疾步而來,端莊行禮道:“元息上神您總算回來了,小師妹誤入九宸島,現今被困,望您施以援手。”
“元息”只應一字“嗯。”說罷便憑着記憶朝某個方向飛去。緒陸咬牙跟上去,上神神情與之前大相逕庭,如今更加冷咧,有幾分衍止上仙的影子。
見上神來到小師妹的院子時,只是四處打量院子,緒陸忍不住到:“上神在小師妹院子找什麼?”
元息這才轉身看這個小仙君,他剛才說這是“小師妹”院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叫什麼?”
“小師妹叫沈厭啊,還是上神您跟他來到青鄴山的。”
邊說兩人走到房內,元息目光緊盯着桌上的一壺酒。緒陸感覺隱隱有怒氣上來,膽顫說:“這會追究小師妹已經遲了,師妹被困在禁島,他傷勢未愈魔氣不穩,性命堪憂,上神還是先”話沒說完,眼前的元息踏空而去。
把人救出來。緒陸心道。
他懶散地躺在樹榦上,一手枕於腦後,一條腿懸空掛着晃得好不自在;柔和的月光灑下,此刻最適合小憩。
“你倒是逍遙,程家那小子的手你說斷就斷,後邊的攤子還得你娘收拾。”元沉有些寵溺道。
參妤依舊閉目,不以為然說:“宴席是他安排的,人也是他授意的。”
元上神揶揄打趣道:“倘若我沒記錯的話,還是他三年前喝醉無意間冒犯你,被你斷了手。居然有長進了,即使手摺了還捧着想着拉你說話。”
“你想說什麼?”參妤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
元沉笑完正色說:“雖然那小子沒說什麼,但是那程家仗着在魔族功高,向魔帝告狀施壓,這下你娘也兜不住。程家想要你嫁給程煬那小子,這樣一來便可挽回程家名聲。”
冷冷笑了聲:“他一方魔將被我斷了兩次手,這才是辱了程家名聲,更辱了魔將名風。”
輕輕拍了參妤頭說:“管他程家作甚,不過我給你物色了一個師父,可是位名震三界的上仙,過兩日他便來魔淵。”
參妤終於起身正眼看着他問:“拜什麼師?”
三日後
偷偷躲在角落處觀察那個男人,只見男子一身白衣,輕盈在魔獸間穿梭不染一絲塵埃,左手的仙法迅速而果決,右手持一柄劍,劍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山谷。
待所有魔獸消除殆盡時,男子漠然收劍,白衣翻袂玉立如謫仙般。
是個狠人,看他一路砍過來,白衣愣是沒沾一滴獸血。
清冷的眸光掃視過來,參妤驚得不敢挪動,藉著元沉的寶貝隱身在角落觀望這位上仙,該不會被發現了?
男子停頓一息便離去,往魔淵深處去。
參妤在原地思量,自己體質特殊能拜上仙為師,修習仙法倒也不錯。這位上仙的劍法着實不俗,哪怕是十方魔君之一也未能討得便宜。
忽然間魔淵深處傳來震耳的龍吼聲,他瞬間臉色突變,這是雷電蝠龍的聲音!那畜生仗着自己是龍族,久久盤踞在魔淵不肯離去,藉著息神閉關沒少出來添亂,魔界僅有元沉和舅舅聯手勉強鎮壓。
深處的龍吼聲和雷電聲不絕於耳,參妤用力捏在手裏的瞬息符,想了想頭也不回地進去,他出事了哪有便宜師父送上門。
迎面就是鋪天蓋地的雷鳴,滾滾烏雲間一個白色身影尤為顯眼,細看之下那人仙法幾近殆盡,憑一身劍術強撐。
雷聲劍影中蝠龍爪亂中抓住劍身,兩相僵持不下,蝠龍的翼尾向男子背後刺去,情急之下參妤幻化出一柄長弓搭着冰凝成的箭射向翼尾。蝠龍翼尾堅硬無比,冰箭只短暫凝滯,帶着雷電的翼尾破冰刺向男子身後。
停滯的一息足夠男子反應過來,在蝠龍分神之際劍刺穿其左翼,凄厲的龍吼響徹整個魔淵,周身的雷電似乎更猛烈了。
一陣罡風將兩人扇倒在地,參妤後背猛然撞地吃痛輕咳;男子持劍半跪,回頭看了眼不知何時冒出來的傢伙。
“你快走,這畜生暴怒,今日必不能善了。”男子道。
參妤這才瞧得男子模樣,頓時忘了處境,好俊俏的郎君!這下更不能走了,只是後悔沒拉上元沉,不然三打一勝算大些。
“無妨,可以搬救兵。”說罷一隻小冰鳥憑空出現,飄搖地向外飛去,險些被雷劈中;就在男子想要說出擔憂時,冰鳥在參妤滿眼的冀期下被劈碎,化為齏粉。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閃電迅疾劈來。男子眨眼間瞬移數里,而參妤狼狽地連滾帶爬躲避,雷電似乎察覺到,追着參妤打雷,好巧不巧幾道雷剛好劈在他身上。
參妤全身有些發麻認命地癱坐在地上,呼出一口煙,眼看又是一道雷,火氣從來沒有這麼大過,遂破口罵道:“你丫就會挑軟的捏,有能耐劈他啊,那一劍是他捅的,你瞎啊。”
意外的是蝠龍停下了,睜着大眼看着小黑人罵罵咧咧。
見狀,參妤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瞅着頭頂的烏雲還未離去,隱隱有要劈下來的意思,仰頭一手指向男子方向說:“往那去,人都就杵着等你過去。”
烏雲內依舊雷聲滾滾片刻后,向蝠龍方向靠過去,龍低吼叫着,雲向著男子方向飄去。參妤滿意點頭,蝠龍一頭霧水看小黑人,這人不尋常,但又好像合理的樣子。男子一面躲那雲,一面不着痕迹地向參妤靠近,此人竟喝止了蝠龍!
蝠龍似乎看出男子意圖,以迅雷之勢將那個叉着腰罵咧的人掀開,參妤被重重摔開幾裡外,吃痛地爬起,一張嘴湧出一口血來。沒了顧忌的蝠龍便放手大幹,烏雲膨脹數倍遮住天幕,雷聲比之前更甚。
男子一手揮開鋪天蓋地的濁氣,另一手的劍鏘鏘砍在了劈來的雷光。一人一龍從空中戰至雲端,又從雲端墜在地上,滿目的塵埃和雲雷。
參妤忍痛咬牙結術,數次因魔氣不濟失敗,眼看男子漸處下風,若男子倒下,恐兩人皆無逃出此地的可能。
心下一狠,在右手掌心劃出一道口子,皺眉再試瞬息訣,只見胸口的瞬息符閃着微弱的光芒。同時身體瞬移到男子身後,同時兩人失去蹤跡,蝠龍的翼刺劈空。
蝠龍身後的巨石下兩人躲着,參妤探頭觀望時,男子留意到天空的雲雷更加密佈,雲間隱有金光,正詫異之際,一道玄金天雷疾馳而來。
此刻怎會有天雷?男子來不及多想,將參妤拉到身後以血肉之軀抵擋。
頓時天地間光耀炫目,參妤被強光照得睜不開眼。
白灼的光芒久久散去,隨着一陣耳鳴和聒噪聲,他許久才睜眼,入目的是小黑鳥被綁在劍上,而那把所謂的神劍被某人架在火上“燒烤”鳥肉。黑鳥絲毫沒有成為盤中餐的覺悟,咿呀咿呀地叫着,滴溜溜的眼珠滿是喜悅,很是享受。
孟月邊翻面邊稱奇道:“奇了怪了,烤了這麼久都沒熟?”眼看火勢漸起,沈厭嗅到羽毛的焦味,黑鳥還傻乎乎樂呵着。
上前將劍取走,解下。小黑鳥瞅見他醒了,笨拙地撲翅撞在沈厭的臉頰上,仍能感到羽毛上的餘溫,沈厭對蹲在火堆前的孟月說:“你烤它幹嘛,嘴饞了去獵外邊的。”
孟月對沈厭的喜新厭舊醋味十足,用自己的背影表達不滿。平復一會後,扭頭髮現沈厭還碰着那鳥,遂提劍往外走。
沈厭在給小鳥塗傷葯時,聽見某人在暴揍島內靈獸,拳拳到肉。
給鳥兒潦草地包紮完,某人拖一頭暈厥的靈豬進來,重重扔在沈厭面前,看見某鳥被包成圓球時,捧腹大笑說:“哈哈哈哈,這個包法,沒傷都會憋出傷來。”
突然一個球飛速砸在孟月臉上,球彈了彈最後落在地上,圓鳥蹦蹦地滾回沈厭手上,蹦得更歡實,大有再來一次的意思。
孟月苦兮兮說:“太欺負人了,我不服!有本事再來!”
圓球再次從沈厭手中飛出去,孟月猛地偏頭躲開,正得意之際,不料圓球自行回頭,後腦勺被砸個正着,疼得孟月嗷嗷叫。
“沈厭你個混球!耍無賴!”
山洞中回蕩孟月的怒吼久久未平,伴着爽朗的笑聲和清越的鳥叫。
突然二人一鳥察覺到地動山搖,一時間以為山洞即將坍塌,沈厭一手拎着靈豬,懷裏揣着鳥,一手抗劍,拖家帶口地跑出去。正巧碰見破結界的元息進來,沈厭喜出望外道:“前輩也來九宸島逛逛嗎?”
元息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不語,用神識掃視了整個島,就眼前這一個女子,想來就是所謂“小師妹”。在元息還在思索時,沈厭熟練地生火,架上靈豬,不忘招呼天上的人:“前輩,來都來了,不妨坐坐,嘗嘗我的手藝。”
這自來熟的架勢倒有幾分御某人的影子。元息挑了塊平整地方,拿出一張榻來,見無茶水,又擺上小桌,桌上茶具一一俱全。
沈厭不驚咂舌,乖乖這就是上神的講究嗎?怎麼這麼像那個便宜師父?
“是哪個王八犢子破了老子的結界!滾出來!!”一聲震耳的巨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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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漢三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