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梅竹馬

其實，當年這院中種的是臘梅來着，只因還是小糯米糰子的宋嘉宛，奶聲奶氣的對他說，“小楚哥哥，這臘梅有什麼好的，開的花不如桃花漂亮，也不能結果子吃。”

說著還舔了舔唇，待她走後，楚顏便命人將這院中的臘梅全都換成桃樹，着實費了一番力氣。想起這些，楚顏便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我們走吧。”宋嘉宛瞪了他一眼。

“不說算了。”楚顏啞然失笑。

這院中的桃花開得嬌艷喜人，可人比花嬌。

“好美啊，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美的景了。”前世的她，心中裝滿了仇恨，再美麗的景色在她眼裏都黯淡無光。可如今不一樣了，雖說心中還裝着仇恨，但是楚顏還好好的陪伴在她身邊，她還想和他共看繁花呢！

看着陶醉其中的她，楚顏的一顆心都要融化了。清風吹來，香甜的氣息席捲了宋嘉宛，她沖楚顏盈盈一笑。

“楚顏，我為你跳支舞吧。”

不等他反應，宋嘉宛便舞了起來，花瓣紛飛，輕歌曼舞，好像墮入凡塵的仙子。楚顏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支玉簫，伴着她的舞吹奏起來二人合作的意外默契。畫面美極了，舞畢，曲畢。楚顏上前攬住她的腰肢，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

“真美。”

他溫熱的氣息呼在她的耳畔，宋嘉宛不爭氣的羞紅了臉，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嗎？我也這樣覺得。”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她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楚顏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認真地看着她。

“宛宛，等你及笄，嫁給我可好？”

宋嘉宛撲在他懷中，深深嗅着他令人安心的氣息，只道一聲，“好。”，聽到她的回答楚顏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哎呦，快讓我瞧瞧這是誰來了？”

楚夫人眉開眼笑的向兩人走來，早就聽說宋家小姑娘來了，只是想着讓他們年輕人多相處相處，便也沒來打擾，這不快到午飯時候了，想着自家兒子那呆木頭樣，主動留人家吃飯不太可能，還得他這個娘出場啊！楚夫人頓時覺得自己是個善解人意貼心的好母親。

“宛宛，午膳就在這吃吧，我已差人去你母親那兒報信兒了，你這孩子好久都沒來了，今天可一定要在這兒府中陪我這伯母吃頓飯。”

“那好吧，謝謝伯母。”

楚夫人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她無法拒絕。宋嘉宛臉熱熱的，面對楚夫人她總有些不好意思。楚夫人也是個人精，她命人將早就準備好的食盒提上來，將食盒中精緻的食物一一擺好，隨便找了個借口遁了。

“你們先吃着，我去綢庄看看。”

“不用送，吃你們的。”

攔下了要送她的兩人，楚夫人將事情辦好后成功脫身，熱鬧了一陣的小院，又重歸於靜，只剩了兩人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宛宛，嘗嘗吧，都是你喜歡吃的。”

“你也吃。”

“好。”

楚顏只吃了幾口，便停下了下來，專心地看着她吃，好想時光就凝固在這一刻。這是宋嘉宛重生后吃的第一頓可口的飯菜，一時間她只顧着吃了，竟將他拋在了腦後。

“宛宛，今夜我們去游燈好不好？”

“定不負公子美意。”

“調皮。”

她連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楚顏親自送她回家，直到看她進了府門，才轉身離開。宋嘉宛回到府中，向父親母親請了安后就回到她住的小院，腦海中一直是，離開前母親的那句，楚家那小子看着不錯，宛兒可考慮一二。

她就這樣像遊魂一般回了小院，路上還痴痴地笑了，將掃灑的丫鬟嚇了一跳。在楚府吃的有些飽，有點犯困，衣服來不及脫，就躺床上睡著了。

夢中，她睡得極不安穩，又是前世那些不堪的往事，像夢魘籠罩着她，拼了命也逃不掉。掙扎着，嘶喊着，每當向前爬出一步，就又被人狠狠踩回地域。自此墜入黑暗深淵，跌入萬劫不復地獄，只想將那些害了她的人通通拖進地獄，拆骨吃肉揚血撒灰。

可剎那間，整個世界都亮了，一個極其溫暖的笑容驅走了她周身的嚴寒。

“楚顏，楚顏，楚顏——”

那抹身影越來越淡，就要消失不見，她想叫住他，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想抓住他，怎麼也抓不住。宋嘉宛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還好，只是夢，一切都過去了。”

宋嘉宛拍拍心口，舒了口氣，自我安慰道。

花朝節臨近，妖魔鬼怪即將現行。

呵，宋雨玲，前世你就在花朝節上設計了我，今生我們走着瞧，我倒要看看，沒有我，你還能不能結識那些貴女。寄人籬下的孤女就該有個孤女的樣子，不是嗎？你若安分一些還好，若是敢打我的主意，可別怪我不客氣。

宋嘉宛如是想道，起身坐在梳妝枱前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