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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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沈域吐出口煙,瞥了一眼池頌,眼神還挺勾人:“那姑娘,認識啊?”

沈域就是那個長了張渣男臉的人,他人也挺混的,不過在嗅八卦的這一方面上還沒人比得過他。

池頌嘴角扯出了個笑,知道這是沈域在打趣他,於是玩笑地推了他一把:“你想多了,不認識。”

“哦,不認識還一直盯着人家看,嘖嘖嘖。”沈域別有深意地看了池頌一眼,顯然是不相信。

池頌也懶得管,舌尖抵了抵牙槽,把指尖夾着的煙給捻滅,扔進垃圾桶,然後用手壓了壓戴着的黑色鴨舌帽,語氣漫不經心的:“信不信隨你。”

說完就邁着大長腿走進俱樂部裏頭去了。

沈域見狀,挑了挑眉,也跟着進去了。

*

俱樂部里,池頌玩了幾把桌球,細長的手指拿着球杆,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冷白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總給人一種不好接觸的疏離感。

他動作又快又精準,流暢得不行。球一個個都被他打進了桌兜里,似覺得沒意思,身子就直了起來,黑t穿得很隨意,冷白皮在黑t的襯托下表現出一絲妖艷。

“池頌,你能不能教我打球啊。”陸羨月特意畫了一個精緻的斬男妝,甜辣風的短裙剛好能包住臀部,一雙腿很是纖長。

而當事人池頌看都沒看陸羨月一眼,挑着眉,聲音聽不出喜怒:“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會,勞煩換個人。”

旁邊拿着桿的沈域眼角抽了抽,你他媽不會,哄三歲小孩啊!

池頌往擺着酒的桌邊把自己打球時取下來的黑色帽子勾了過來,然後就一副‘你們玩吧,爺不陪了’的樣表情腳步生風往俱樂部外走。

沈域見狀頓時手裏的球杆也不香了,匆匆忙忙拿着自己的東西就追着池頌去。

終於追到了池頌,沈域說:“靠,池頌,你這才呆了多久,陸羨月喜歡你這不是眾人皆知的嘛!人好歹是女孩子,你怎麼也不給人個面子啊。”

池頌把帽子扣上,漫不經心地說:“我怎麼沒給她面子,不是說了我不會,讓她換個人,這說的多明白啊。”

沈域嘴角扯了扯,陰陽怪氣道:“合著剛剛全進的人不是你唄!”

“隨你怎麼想,你覺得是那就是,不是就不是唄,跟我池頌有什麼關係。”說完又用眼神掃了沈域一眼。

沈域氣不打一處來:“我怎麼知道她也會來啊。”

“嗯,走了。”說完,池頌就穿進了街道中。

作為池頌的狐朋狗友之一,他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於是也沒繼續跟上了。

*。

江挽清回到家要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鑰匙沒帶,透過窗戶看,裏面是一片漆黑,男人估計又去喝酒了。

江挽清不會盲目地等待男人,她感覺肚子有些餓,就背着書包準備去個24小時的便利店待着度過今晚。

月色逐漸被黑夜吞噬,街巷裏空蕩的都能聽見風刮過樹梢葉片發出的沙沙聲。

江挽清有些緊張地看着眼前將她圍堵起來的幾個男人,大抵是從附近酒吧里喝得醉醺醺出來的,他們一靠近,江挽清就聞到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酒氣味。

她唇角勾起了一個諷刺的笑,眼神里浸滿了冷氣,死死地盯着他們。

酒不是什麼好東西,為什麼要碰呢?

眼前的其中一個男人突然靠近江挽清用手掐起她的下巴,語氣難聽:“誰准你他媽用這種眼神看老子。”說完順勢一把把她鼻樑上的大黑框眼鏡給扯了下來,用手拍了怕江挽清的臉,眼神開始有些色眯眯的,“喲,姿勢還不錯,這小皮膚嫩的,都被老子給掐紅了,哈哈哈。”

江挽清用手抵抗着那男人的靠近,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九三,這妹子挺純啊,可不比店裏的女人有滋味,要不……”說完,另外一個男人就準備用手去碰她。

“滾開!”江挽清眼睛氣的有些腥紅,抵在身前的手指有些發白,她害怕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又故作鎮定。

突然一陣火機開合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的夜。

而另一邊,池頌從俱樂部里出來,有些煩躁地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個銀色的打火機,藍紫色的火焰上下竄動,帶着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九三,是池頌那傢伙。”九三旁邊的男人提醒道。

只見少年邁着兩條大長腿,手裏把玩着銀色打火機,火焰在他手裏似乎被玩成了花。

整個人就是不太正經的樣子。

“頌哥好。”九三見池頌要走到自己身邊連忙獻殷勤般地問好。

池頌的名頭可不是虛的,在這一塊,誰不對他俯首稱弟。

少年一聽臉上沒什麼表情,路燈的光打在他刀削般的側臉上,彷彿給他渡上了一層光。他只是冷冷地往他們那看了一眼,就又轉過頭去,彷彿陌生人般。

絕望的江挽清看見他好像就看見了希望,匆忙喊住他:“池頌!”

因為太害怕,聲音有些抖。

原本要往前走的池頌果然頓住了,轉頭看着出聲的江挽清。

女生臉上的眼鏡被弄了下來,露出一雙清澈透亮的眼,似乎還氤氳着霧氣。

她就那麼瞧着他,沒說話。

聽到面前的小姑娘竟然能把池頌的大名毫無顧忌地喊出來,九三突然有些慌張,連帶着酒意都清醒了不少,語氣也沒那麼硬氣,反而多了些小心翼翼:“頌哥,你認識?”

池頌沒回答,只單單看着一聲不吭的被圍堵住的女孩,他神情有些冷,好一會兒,本來抿着的唇突然掀起了一個淡淡的笑,金屬打火機被他關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哦,不認識。”池頌的嗓音就像那金屬的銀質打火機,很冷還帶着點不羈。

說完就邁着大長腿繼續往前走。

而聽到這話的江挽清感覺自己最後一根稻草也被壓彎了。

她像是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九三幾人一看這情況,便覺得相安無事,更加放肆起來去扯江挽清的書包。

包里有刀,我得拿到,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江挽清,冷靜,別怕。江挽清心想。她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怕什麼?

就在江挽清準備魚死網破之時,她聽見了少年又冷又懶散的聲音。

他說:“過來。”

果然他話音剛落,九三幾人和江挽清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池頌本來是不想管的,他自詡自己不是什麼聖人,別人罵他渣,罵他冷血,他從來都是笑笑,從不反駁,但不知道為什麼女孩那雙透亮的眼就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她像只時刻警惕沒有安全感的貓,她似乎從不把她的柔軟展現出來。

她的眼神讓他心煩,他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

算了,就當老子拿了好人卡吧。

——這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江挽清看向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年,他頭髮有些亂,黑t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領口歪了一截,露出一片白得亮人的鎖骨,他單眼皮懶散地耷拉着,看起來有點凶,但他說出口的話卻有些痞:“要我請啊?”

他又撇頭看了眼九三幾人,笑不達意。

九三見狀,也不知道是讓誰過去,正準備抬腳過去,就被少年打斷了,少年聲音又痞又囂張,似乎冷笑了一聲:“沒讓你。”

九三嚇得一哆嗦,連忙賠着笑推搡着江挽清過去:“原來是頌哥認識的啊,是我眼拙,這人啊,酒喝多了就會腦子不清醒,實在是不好意思。”

見池頌不說話,九三又忙着向江挽清賠禮道歉:“小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個晚上喝多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們唄。”

“對對,以後再也不會犯糊塗了,哦哦,不會有以後了。”

幾人也是圓滑市儈,現在絲毫沒有之前那般硬氣。

江挽清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她往池頌那邊看去,少年似乎要隱匿在黑夜中,像個無事人。

“不可能。”江挽清留下這句話后,怕池頌等煩了,徑直快步走向這個看着有些懶散的少年。

晚風吹動這池頌的衣服,似乎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煙味,但卻不太難聞。

池頌見女孩走過來,只是瞥了一眼,示意她跟上。

“謝謝。”江挽清聲音沒什麼起伏,就這麼說出了兩個字。

聽到這話,走在前面的池頌停下了步伐,回頭看她,語氣有些嘲:“我還以為你一句話都不想和我說呢。”

說完,他又道:“這麼晚,一個人,你膽子還挺大啊。”

江挽清知道他這是在調侃自己,也就懶得反駁,默默走着。

可被人追捧慣了的池大少爺,見她一副這個樣子,有些不爽,咬了咬牙:“怎麼,是覺得我這種人不配得到你們好學生的回應?”

他的話說得有些重,江挽清發覺他生氣了,她想說些什麼,但唇輕張了下,卻沒有吐出半個字。

然而江挽清這一沉默讓氣氛變得更加僵持不下,池頌突然靠近,聲音有些冷:“這麼不想說話,信不信老子把你嘴縫起來。”

“有本事你縫啊。”江挽清的回答讓池頌覺得出乎意料。

畢竟,誰看了她那張臉,都不會想到這話會從她嘴裏說出來。

但她的這一句回懟卻讓那如同被凍結般的氛圍給打破了一個小口。

池頌先是頓了頓,過了一會兒,他神色又回到了那混不吝的狀態:“這會兒不說謝謝了?”

“拜你所賜。”江挽清瞥了池頌一眼,語氣難得有些起伏。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並肩穿過這條在夜色里默默無聞的小巷。

頭頂上的月亮今晚格外地皎潔,幾顆星星點綴着整個天空,夜是沉靜的,連風也是。

等穿過無人的巷子,遠離悄無聲息的黑,看見那路燈的一抹亮,才彷彿像回到了現實,兩人之間又默契地不再提巷子裏的事。

江挽清只記得少年站在路燈下,單手插着兜,影子被拉得老長,他用着懶散不着調的語氣對她說:“好學生,記得,你欠我一次。”

好像,從這個晚上開始,兩條本不應該相交的直線卻有了交點。

------題外話------

小池:哦,不認識。

琛某:友情提示,你這樣是會找不到老婆的。

(竟然是這個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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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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