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求援

“三十分鐘了！”莉奈的聲音就這麼由着吳凡身旁傳來。

兩人的狀態，既不是醫生與病人，更別說護士和病人了。吳凡過去也不曾被人家這麼嚴加看管過，然而這次，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這人。

他心中無奈的嘆了好幾口氣，要繼續和莉奈這麼折騰下去，別說查清楚這件事了，要想下床都不知道是不是要這位“醫生”證明呢！

如今莉奈就這麼側坐在床邊，一雙嚴厲的目光掃視過來，那樣子倒像吳凡是個不受教的孩子，她則是苦口婆心的導師。

吳凡甚至能猜測到，如果自己稍加反抗會有什麼後果，畢竟領略過兩次，要出現第三次大概也是相同的字眼。

雖說這是件不幸的事，不過也好在，休息的十分鐘裏，莉奈並不要求他休息，而吳凡也趁這個空檔詢問一些鎮裏的事情。

雖說有一部分在珍那邊已經聽聞了，只是再做確認。說也奇怪，莉奈的態度轉變的令吳凡有些不知所措，凡他所提的問題，莉奈有問必答，似乎毫不隱瞞。

經歷幾次的休息，也終於把該彙報的事情打清楚了，吳凡鬆了口氣，將筆電轉到了莉奈面前：“可以幫我看看，會不會打的太簡要嗎？”

莉娜興奮的說:“好阿”她看向吳凡，像是又想到什麼臉頰泛起紅暈，然而雙手卻沒有因此閑置，早已經在回話前就搶過筆電了，像是那台筆電是什麼電動玩具似的。

其實莉奈心裏明白，自己對吳凡是什麼感覺，或許還有些猜忌，卻不是不明白。畢竟保羅是珍的男朋友，很多事情她即使沒有親生體會過，也聽過保羅敘述。

她知道吳凡有女朋友，也知道這段關係一旦事件結束后也會一同結束。然而她寧可不去想，不去理會，就這麼沉浸在當下就好。

或許吳凡不知道，也可能他是假裝不知道，那都無所謂，對莉奈也不一定要真成為什麼，她只希望可以看着吳凡開心，這種想法是第一次吳凡露出痛苦表情時，一直延續到現在的。

莉奈將心力放在了筆電上，這才發現筆記本電腦的內容和她想像的不一樣。莉奈本來認為吳凡一定是先連絡他女朋友的。畢竟吳凡不是常人，他女朋友想必也是非凡的人物，然而莉奈卻沒想到這幾個小時下來，吳凡卻是在做報告。

整整六頁之多，全在敘述“梧桐鎮”的發現，寫的讓莉奈不知該怎麼形容，如果說活靈活現，她本身又是當事者，總覺得有些奇怪。

總之只能說，吳凡寫的非常詳細，甚至每件事情的發生下面都有註解他的想法。比起吳凡幾日來告知他們的，打在筆電里的顯然更有規律，也統整過了。

莉奈認為這樣的結果可能有兩個，其一是吳凡說過，兩個世界的文化差異，他不清楚是否有辦法合理的解釋，其二是吳凡當下其實也無法完整條理出來，他腦袋可能也非常混亂，只是不能在她們面前展現出來這一面。

莉奈將六頁密密麻麻的敘述約略看了一遍，也花上好許的時間。這才看到下面吳凡所寫的：德妍貴安。

初來此的事由，自然不需要再告知了。

不過，憑吳凡一己之力，實在難已勝任，目前更是阻礙重重。事情像是永無大白的機會。

是以，吳凡還望德妍小姐相助。

希望望您替我，在您目前所在的城市查訪一切關於‘梧桐鎮‘的事情。上面敘述中，曾有一批警力曾經到訪過‘梧桐鎮‘，雖然希望微乎其微，甚至年代久遠，然則吳凡還是希望能從中找尋些什麼。

甚至希望，任何關於‘梧桐鎮‘的點滴，哪怕是謠傳，甚至是軼聞，再者即使傳言荒誕亦無所謂，此事還得假借德妍小姐之手，代我查辦。

委託事由，實乃不得不為。鎮民心中都有所畏懼，無法完整查詢實事背景，另者委託者珍，心情亦屬於崩潰邊緣，實在無法再細做查詢。當然，正司身旁亦有一女，她是莉奈小姐，正司深信，她已將所之的全部告之正司了。然而此是依然混濁不清，無法查明。（看見這份報告中提及自己，莉奈臉頰泛起紅暈，低頭好一陣子，才又繼續看向文件。)

固此，正司厚顏，還望德妍小姐相助。

（此頁面又空了兩格，繼續寫着。莉奈甚至覺得下半段的筆觸異常的凝重。)

以下是吳正司做的諸多揣測，倘若有個萬一，還請本部派人前來。

?‘梧桐鎮‘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外部進不來，內部也出不去。猶如‘桃花源‘或是‘魔鬼三角洲‘。

這個地方可能‘磁場‘錯亂造成其現象。我來此處時正逢連日大雨，或許也因如此，恰巧進入此處。

鎮裏的人並不是台灣本地人，她們擁有西方五官，教育方式也是西方的，然則她們竟連海是什麼都不清楚。

鎮中有某種生物存在，我且稱為‘喪屍‘正如其名，它如同電影中的喪屍，卻不會吃人大腦，不過如果它們走像外界，勢必造成世界恐慌。

傳文中還有一者‘刀人‘，其本稱不詳，由字句間觀之，其身上全是刀械，甚至刀槍不入。是否真有其事，尚未查清。

這個‘梧桐鎮‘有自己的運作方式，他們的科技和我們相同，然而卻是幾百年前就已經停擺了，其間有諸多疑點。例：如何在高山中生產金屬、谷糧、高科技產品、電路板等......諸如此類。

然而不可否置的，他們科技發達，即使目前的台灣也無法自產一台名車，需要仰賴外界，可是在此他們早以棄之不用了。

近日在干固湖岸掘出一金屬，尚不知為何物。然而當觸及之下，竟會產生異量放射性電流，更怪的是，遭受電擊非但毫髮無傷，更沒有因為高壓電擊使皮膚潰爛、燒焦、猝死等癥狀。我懷疑這是某種人類尚不清楚的尖端科技。

（下段又空了兩格）結語：總括上面吳正司所提出幾點，正司合理懷疑，此處被封阻並非天然的。

甚至懷疑某科技佼佼者，在其後掌控全局，其目的不詳，然則科技先進，非我們時下科學所能及。

另外尚有一個荒唐的想法，還望白老爺莫怪。

正司認為，這人活了百年、千年，甚至猜測此人是未知大陸存活者。這關點由於，古書曾記載，‘鍊金術‘倘若古人能煉就鑽石、黃金，要煉出鐵器自然可以。

更者，‘姆大陸‘‘亞特蘭提斯‘‘雷姆利亞大陸‘這三大古大陸，謠傳人類科技之先進，若有人存活下來，自然可以做到。

事實與否，吳凡還尚未理清，還望白老爺莫怪。

莉奈看完了這份報告后，訝異的往身邊看去，卻發現吳凡早就不在床上了，她將目光往旁邊擺去，只見一地的繃帶。吳凡赤裸着上身坐在桌子前，塗塗寫寫的不知到寫些什麼。

莉奈走了過去，她要花上好大的力氣才能將雙眼移離吳凡的身子。吳凡看起來文弱，卻在替他包紮時，莉奈才發現吳凡藏在衣下的身子訓練的緊實，深邃的人魚線，硬朗的胸肌，讓人想貼在他胸口不放。

莉奈強迫自己把雙眼移開，看向吳凡手中的東西。吳凡像是在寫什麼，卻又只能說像，因為沒一個字是莉奈看的懂得，而且與其說寫，吳凡更像在畫圖，紙上一個一個字都是符號，根本不像字。

文中吳凡都以正司自稱，有時又稱吳正司，莉奈好奇的問：“正司......是什麼？”

吳凡將筆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畫著奇怪的符號，他道：“術語，正在執行的意思。”

“那......”莉奈又指着吳凡目前寫的東西問道：“這又是什麼？”

“和剛剛那張紙一樣的東西，只是不同字體罷了。”

“為什麼要寫兩份？”

吳凡想了想，道：“這才是正本，那種字體，你看得懂，外面的人也看的懂。假如有人相信鎮裏有怪物，那麼大舉入侵這個鎮也不無可能。自然我們“非人協會”本身就有設立密語，報告中用自己的密語，也是怕有人會窺看這些秘密，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是......是嗎？那你先給我看是......”

“無害吧？”吳凡笑了笑：“你總不會自己找人來傷害保羅！”

莉奈理解吳凡的說法，此刻卻又衍伸出另一個疑問，而且是非問不可的，她雙手壓在桌上，迫切道：“有......有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吳凡放下了筆，定了定神看着她：“好。”

看着他吳凡嘴角掛着淺笑，俊朗的臉頰，傳遞着溫柔，莉奈卻有些膽怯了，然而她還是道：“為什麼......為什麼寫的那麼詳細？”

語落，吳凡歛起了笑容，臉龐依舊沒有多少變化，然而他卻回頭看着自己桌上的紙張。他開口聲音沒有半絲情感：“你猜到了，不是？”

聽到這樣的回答，莉奈身心都微微晃動，這樣的反問再清楚不過了。她就是害怕這是事實才問的。如果書寫者在現場，那就根本不需要在乎詳不詳細，一旦有疑問可以直接向那個人詢問。必須寫的詳細，如果不是書寫者會離開，那就是......

莉奈顫抖着開口：“為......為什麼？你......你不是長老嗎？”

“是，可是我也是人，血肉之軀，隨時會喪命。”吳凡說的平淡，莉奈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湧：“我們......我們幫你的話，難道——”

吳凡搖了搖頭，正色的看着莉奈：“這只是可能，除非我真的死了，否則德妍並不會把他送回本部。”

吳凡伸展了筋骨又道：“記得我說過，我為什麼沒有夥伴嗎？”

莉奈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

吳凡開口：“你說了我是長老，如果和我搭夥，我還要負責每下一道命令，可能悠關的夥伴的生死，那是所謂的“權力越大，責任越大”，因此我只想對我自己生命負責，不希望有人因我喪命。然而我卻不得不把你們牽扯進來，既然你們幫助我調查了，我就不得讓你們產生風險，那就是我為什麼一在強調不准你們靠近‘怪物‘的原因。”

莉奈激動道：“不！不是這樣的！這對你不公平，你是為了我們才來調查的，憑什麼......憑什麼只讓你一個人承受？你的......你的說法——”

吳凡接著說道:“是阿！這個任務能死的人，只有我一個！”他嘴角再度掛起淡淡的微笑，只見莉奈拚命的搖頭，想要否決吳凡的決定。

吳凡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一點也不牽強，他道：“我也不認為我真的會死，不過請德妍幫我找所需的資料是必備的。鎮裏的人即使全部配合，知道的可能和你一樣而已，你們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有差異，所以外部說不定知道的更多。”

莉奈眼中還有懷疑，吳凡的話對她而言也難以理解，什麼叫做時間差異。就當莉奈想開口時，吳凡已經回道：“真的，沒有半句虛假。”

這話讓莉奈稍稍安心，隨即卻又綳起臉來，原因不外乎剛剛吳凡就把全身的繃帶拆除，如今更是已經套上衣服了。

莉奈見狀，連拉帶拖的把吳凡拉回床上，食指壓着他的鼻尖，厲聲道：“不準！你是病人！給我乖乖休息！”

這話聽的吳凡哭笑不得，正準備反駁，莉奈又道：“如、如果，你配合，我現在就利用顯微鏡幫你查那隻“斷掌”有什麼不同。”

這話讓吳凡考慮了一下，他提議道：“還是，一起去？”

“不準！你給我乖乖休息！要是你不聽，我就不把結果告訴你”！

吳凡無言以對，他有種錯覺，對方把他當弟弟照顧，而她真正的弟弟是在性命悠關的狀態下，如今卻拿這種事情來當條件，到底是誰比較緊張阿？

雖然心中有所埋怨，然而吳凡還是點了點頭。莉奈轉身退出房門前，再度回首叮嚀道：“我會去學校借顯微鏡，你不準亂來！乖乖躺好，聽見沒——”

“是......”吳凡回答的有氣無力，他又不小孩子，香月也不會這樣管他。看着莉奈滿意的離去，吳凡只能大口的嘆着氣。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皮膚，確實一點傷痕也沒有，然而電擊是真的，當下可是認定會死，哪可能是假的？如今卻又有點不同了，那電擊像是麻痹，如今全身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那時候也是，他根本不知道會有電，只是常理告訴他，別隨意接觸不明物體，所以才阻止莉奈的。

吳凡思考着，雖然是答應莉奈好好休息，現在也確實在休息，只是腦部沒有休息，應該不成毀約吧？總之一切等着結果出現，可能可以解開一些謎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