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時
路上,李老闆不停地囑咐穆秋林關於進入大森林和到城市中后的注意事項,告訴他出去之後要保持警惕但不要傷害他人之內的。同時他也也談到了十三年前的陳時。
他說陳時當時十四歲的年齡應家中要求北上去往國都進學,也是他將陳時送到大森林。
在他的印象里,陳時是一個天才般的孩子,而且自幼努力,一身書生的儒雅之氣。同時陳時家規嚴明,陳時也通曉禮儀,很是不凡。只是他這十三年來未曾歸鄉,僅寄回兩封書信,聽說是在京城做了大官,脫不開身。即使如此,鎮裏的人也十分高興,畢竟是從寧江鎮走出去的孩子。
而如今,穆秋林主動進入大森林北上,他自然也對穆秋林別有一番期待。
正說著,周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李老闆大驚失色,向四周張望,唯恐遇見了馬賊。可是事不遂人意,馬道兩旁的山丘上出現了數量眾多的馬賊。
這些馬賊裝備參差不齊,有的身披鎧甲,有的布衣蔽體,可他們手中都有武器,氣勢洶洶地朝穆秋林他們這來。
明日西垂,眼看只有一個時辰就可以到大森林了,可是馬賊已經將穆秋林他們包圍了起來,叫嚷着
“搶了這輛馬車!”
“晚上吃馬肉!”
呼聲此起彼伏,穆秋林看着外面的馬匪,緊張不已。這該怎麼辦?這才剛出鎮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儘管內心不甘,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而就在此時,一聲大喝傳來
“草寇之人,豈敢放肆!”
穆秋林兩人循聲望去。夕陽之下,一男子腳踩符文而來,神情嚴肅,可仔細一看,他書生裝扮,儒雅之氣撲面而來,使人如沐春風。可就是這樣一人,發出了剛才那樣一聲懾人心魄的喝聲。
那男子迅速來到穆秋林他們的馬車前,對李老闆拱手作揖道:“見過李伯,陳時歸鄉剿匪,所幸及時,李伯可有恙?”
李老闆看着陳時,一陣錯愕。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着陳時說:“我好得很!倒是你這個孩子,回來了就好啊!現在都這麼厲害了!我記得你十三年前也是差不多的裝扮,沒想到一晃就成大小夥子了……”
李老闆時而說陳時,時而說鎮裏,最後才發現天快黑了,才想起來跟陳時介紹穆秋林。
陳時一直微笑着聽李伯講話,在他介紹穆秋林后露出了讚賞的眼光,而後對着李伯說,
“李伯,今晚我們便住在大森林外吧。秋林還小,舟車勞頓,夜晚獨自一人進去大森林也不安全。明早咱們回鎮。”
行程就這麼安排了下來,穆秋林一行人來到了大森林入口不遠處,就住在馬車中。而那群馬匪則一個個昏厥在原來的地方,明早才會醒來。那時陳時自會處理他們。
夜晚,穆秋林看着在馬車中施展光亮之法的陳時,很是羨慕。陳時看着他的眼神,笑着說道:
“不用這麼看我,等你日後入了城市中,自然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
李伯聽到這話,也很好奇,要求陳時講一講外面的世界,講一講他出了大森林后遇見的事情,為何突然間打架也這麼厲害了。陳時便對他們說:
“其實出了大森林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只不過對於寧江這種偏遠地區出來的人比較新奇罷了。在那大城當中有專門的學習術法的學校與專業,這在那些城市孩子眼中都是正常的,而真正困難的是像秋林這種沒有術法基礎的。”
說著,他看了一眼穆秋林問到:“小弟詩禮學的如何?”
穆秋林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想起來李老闆之前說的陳時詩書天賦極高,便不好意思地說:
“未曾學過”
這一次,輪到陳時錯愕了,看向穆秋林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疑惑。
“那你出去后當如何處世?同齡之人大多知書達理,通曉修真法門,你這樣孑然一身又如何立足?”
“敢問陳先生當年孤身一人如何處世,又是如何得到重用的呢?若是先生憑藉才學脫穎而出,那麼其他方面可亦是如此?吾雖未學詩書禮儀,可如何行禮也是知曉。”
穆秋林頓了頓,繼續說道。
“小子自幼於寺中長大,見過四周之人來此燒香拜佛,聽過他們的祈求與懺悔,知道他們面對不同人的不同方式。眾生百態,雖未見全,也算有了一絲感悟。況我在寺中燒火做飯,打坐練武,雖然未修佛法,心靜已是常態。不改此心,不棄吾志,於萬法之中擇一二練之,心法合一,何時會晚?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陳時看着眼前這個稚嫩的少年,雖然話語多是不甘,卻還是笑了笑道“自然可行!望不忘今日之言。”
言畢,給了穆秋林一個戒指,說“這裏面有我這些年看過的典籍以及關於外面世界的雜記,閑暇之餘記得觀看。若是修武,各種事情還得你自己爭取!”
穆秋林看着這個戒指,心中感動。對着陳時說了一聲“多謝”便各自休息了。
次日清晨。陳時將穆秋林送到大森林入口處,說“此去路途遙遠多險阻,多加小心!日後若是有困難,可以去京城找我。”
“多謝先生囑託,秋林謹記。”
“其實,您可以不用喊我先生,叫我名字便好。”
“為什麼?”
陳時並未回答,嘴角微微翹起,眼露讚許。突然,他雙手抱拳,單膝下跪,道“陳氏第五十帶傳人,陳時,參見聖子!”
言畢,在穆秋林驚異的眼神下離開了。
穆秋林看着陳時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中……可是並不能得出任何線索。
不遠處,陳時於返回途中停下,食指點向眉心,一法陣在他面前展開,一男子身影顯現。陳時拱手到
“天尊,聖子已出世。可有下一步指示?”
那身影並未回話,想來只是虛影,陳時彙報完畢后便關閉法陣繼續返回。
……
穆秋林不想去思考過多無法想像的事,便戴着戒指轉身進入大森林,這個邁向外面世界的第一站。